宋沅就更顧不上了,爲了找到張青山,恨不得把中山的地皮都翻一遍,眼看着三日時限快到了,衛晏那邊總算是有了消息。
“那小子留着短發,又是個舉止放縱浪蕩的,還真有人對他有印象,親眼瞧見他躲在這裏。”
衛晏帶着宋沅過來,是一處魚龍混雜的巷子,裏頭七拐八繞,住的多爲販夫走卒,巷道狹窄,雜物堆積,是個很好的躲藏之地。
“确定在哪了嗎?”宋沅并沒有打算進去:“确定了就去抓吧。”
衛晏就等她這句話了,立刻帶着侍衛分别從幾個方向進去,打算将張青山圍在裏頭,隻是他們的打扮實在太過顯眼,剛一進去,就被一群小混混通傳給了張青山。
躲在家裏的張青山根本不敢躲着不動,趕緊鑽出來往隔壁鄰居家躲藏,隻是還沒躲進去,就被侍衛發現了。
“在那。”
侍衛一聲喊,吓得張青山撒腿就跑,他在小巷子裏橫沖直撞,不斷扔東西阻攔追來的侍衛,鬧得小巷子裏雞飛狗跳。
衛晏幾人聽見動靜也追了過來,圍追堵截下,張青山翻過牆頭,正以爲成功甩掉他們的時候,一根繩子直接套住他的脖子,張青山來不及刹住腳步,直接拽緊差點把自己勒死,他跌跪在地上,拼命扯開脖子上的繩套深吸了幾口氣,這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隻是這一眨眼的功夫,衛晏幾人就已經圍了上來,張青山看了看他們,擡頭瞧見坐在屋檐上的宋沅,就地一坐。
“服了,服了,又來抓我了,這次是跑不了了,說吧,是要抓我回去和常甯一塊受刑是吧?我告訴你們,我張青山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就是喜歡常甯,除非你們殺了我,不過我也打聽清楚了,我是良家子弟,即便是王府也不能随便殺我,除非你們不顧常甯的名聲。”
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賴樣,瞧的衛晏幾人都來氣,直接往他背上狠狠踹了一腳,張青山在地上翻了個跟頭,爬起來就狠狠瞪着衛晏,低聲啐罵:“走狗。”
衛晏作勢揮拳,他立馬縮了脖子本能一躲,慫的毫不猶豫。
宋沅冷眼看着他貧嘴耍舌,腦子裏一遍遍閃過常甯怯生生來問她是不是抓了個賊人的模樣,心裏的厭惡與怒火翻騰的越發厲害了。
“你們都去外頭守着吧。”常甯已經沒了,她不想再讓旁人聽去什麽閑言碎語嚼她的舌根。
衛晏幾人應聲離開,張青山不屑一顧的看着他們,轉頭就看向坐在屋檐上的宋沅,不屑挑釁:“你裝什麽裝啊?小爺又栽了,要殺要剮随便,隻要你敢動手。”
“你是故意去私會常甯的?”宋沅從他剛剛的話裏聽出了一點點苗頭。
張青山本想否認,可是咬唇一想,他還是承認了:“我就是故意的,我是良家子弟,你們不能随便殺我,若是拿私會郡主的事除掉我,你們王府的臉也會丢幹淨的,識趣的就把常甯嫁給我,當然,我也可以入贅,還是那句話,我對你們王府大有用處。”
他滿臉得意,似乎吃準了王府。
“常甯死了。”宋沅冷聲打破他的幻想:“她母親也死了,隻因爲你們私會的事被發現了。”
張青山嗤鼻不信,可是宋沅的表情卻讓他開始恐慌,他喊了出來:“我不信,她是郡主啊,會因爲這一點點小事就被殺掉嗎?少騙人。”
“私會外男,牽連家中姐妹聲譽,你覺得她母親一個小小的姨娘能保住她嗎?你覺得府裏有女兒的側妃會放過她嗎?”
張青山慌張的冷笑:“她是郡主,突然死了你們是沒辦法向外頭交代的。”
宋沅不吭聲,她從未這般厭惡穿越者,他們自負于知道将來,自負擁有遠超這個時代的知識就肆無忌憚,他們不尊重時代的規矩,自以爲能夠以一己之力改變曆經千百年才能逐漸扭轉的規矩,自大的挑釁王朝的制度,狂妄且愚蠢的牽連身邊的人。
她真是受夠了!
“你們這群冷血無情的畜生。”張青山爬起來大罵:“對親女兒都能下手。”
宋沅跳下來,一拳砸在張青山的臉上,扯着他的衣領,沖着他的臉狠狠砸下一拳又一拳,打的張青山鼻血飛濺口水橫肆仍舊不覺得解氣,直接一腳踹在他胯下,看着他像隻死蝦一眼倒在地上,越發用力狠踹。
“畜生?你才是畜生,沒有明媒正娶就染指清白姑娘,這就是你的教養?你的自由?還是你的肆意灑脫?你明知道規矩森嚴你還管不住自己胯下那米蟲大的爛玩意,你在想什麽?想着壞了她清白,她就隻能非你不嫁了是不是?你想借着這門親事攀附王府對不對?惡心!”
宋沅抓起繩子朝着張青山瘋狂抽去:“自以爲是,狂妄愚蠢,你以爲你是什麽東西?以爲你們又是什麽東西?口口聲聲說着喜歡你又做了什麽?一個男人,你證明真心的方式就是動動嘴皮子發誓嗎?但凡你爲常甯想過半分,就不會做出這樣無恥下作的事。”
她發瘋似的毒打,将外頭的衛晏幾人都驚動了,看了眼抱頭哀嚎的張青山,衛晏趕緊上前拉住她:“公子,還得把人交給王爺呢。”
宋沅強忍住動手的欲望,不甘心的扔掉手裏的繩子,地上的張青山咳了兩聲,滿嘴是血,但他卻笑了出來,像個失去理智的瘋子,見宋沅悻悻收手,更是張狂,仿佛自己才是那個勝者。
“攀附王府?我告訴你,隻要我說出自己的身份,那就是該王府來攀附我了。”他強撐着站起來,踉踉跄跄晃了好幾下,鼻青臉腫已經沒了人樣,但是言語仍舊輕狂:“敢打我,你信不信,我一句話就能讓中山王殺了你?”
衛晏罵道:“瘋子,等見了王爺,自取你狗命。”
張青山哈哈冷笑起來,暴怒的宋沅卻因爲他的警告瞬間冷靜了下來:“你一句話就能讓父王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