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好心告訴我消息，我怼她做什麽？”小沈氏無所謂的笑了笑。
李側妃有些無奈：“她可沒那麽好心，你還是上心些的好，不過話又說回來，你都病了，怎麽不見王爺王妃來探望？”
“王爺已經數月不曾來我的院子裏了，王妃身邊的王媽媽來過，小毛病罷了，倒也不敢驚動他們。”小沈氏語氣柔柔的，帶着淡淡的哀怨。
李側妃歎了一聲：“這十來年，你是最受寵的，自你進府，王爺連我的房門往哪開都要忘了，我原本挺恨你的，沒想到你也有失寵的一天。”
“色衰愛弛罷了。”
李側妃哼了一聲：“你這容色，比那些未出閣的千金都要嬌豔，何來色衰？我看是王爺上了年紀，不受用了。”
她明晃晃的說中山王不行了，小沈氏一陣語塞，竟不知說什麽才好。
“前幾日王爺又添了兩個通房伺候，說是京兆官吏家中的庶女，十五六歲的年紀，生的嬌花一樣，你可見過了？”李側妃話裏的陰陽怪氣快按捺不住了。
小沈氏依舊笑了笑：“不曾見過，若非姐姐提起，我也不知王爺身邊又有了兩位通房。”
“說是想要巴結王爺的官吏特意送來的，一個清冷妩媚，一個明豔活潑，王妃親自調教的規矩。”李側妃笑道：“王妃大度，孫兒都滿地跑了，反倒樂于給王爺添新鮮了，想當年我們進府時，她可是千防萬防，生怕我們多沾王爺一塊皮肉呢，如今竟然改了，就是可惜了兩個女孩兒。”
她們的過往小沈氏早就聽爛了耳朵，她故作疑惑的問道：“上次王爺因爲那對姐妹花的緣故壞了身子，皇上不是就交代王爺保養身子了嗎？就連太醫都說王爺如今内透過甚，不可再近女色的。”
“海碗裝的補品吃下去，隻怕是又覺得自己行了，男人呐，除非供在案上，否則怎麽會老實收心？”李側妃并未當回事。
小沈氏對這事卻十分敏感，沈氏一向是最關心中山王身子的人，先前她得寵時，沈氏還總是提點她别縱着中山王胡來，許多時候都要她找理由避寵，爲的就是讓中山王保養身子，如今中山王年紀漸大，她反倒不這麽看重了。
親自調教說着好聽，其實也隻是找人來分她的寵愛，至于原因，自然是宋沅年紀漸大，嶄露頭角就這般出彩，讓這位王妃又有了十幾年前的危機感。
隻是如今大局未定，沈氏就這麽着急對中山王下手，除非她并不清楚王府真實的處境，仍舊覺得皇上在打壓東宮，覺得中山王登基是遲早的事，所以提前給宋淳鋪路。
“我們也要保養好自己的身子才是，就像宮裏那些娘娘，六七十的年歲了，一個個面色紅潤精神抖擻，不必想着争寵侍寝的事，想玩什麽玩什麽，想吃什麽吃什麽，多自在啊。”李側妃對以後的日子還是很向往的。
她是個‘随機應變’的人，宋渚争氣的時候她腰杆硬，敢和沈氏叫闆，如今宋渚不争氣了，她就收斂着不和沈氏發生沖突，指不定哪天宋渚又争氣了，那她又要挺直腰杆的開始找事了。
聽着她的話，小沈氏依舊隻是笑，笑過後正色道：“三爺總這樣閑着也不是個事，姐姐往後還得指望三爺呢，總要找個事情做，如今，諸位爺都在軍中，他們的能力還不如三爺呢，不也平安無事？憑着這份功，王爺都不會虧待他們，三爺也是倒黴撞上了霍英才出的事，總不能一直消沉下去。”
提起宋渚的将來，李側妃的笑臉一下子就憂愁起來：“我不是沒求過王爺，可是王爺的心腸硬啊，我如今又不得寵，難得王爺來一次，我一提這事他就走了，幾個月都不搭理我一下，我也是沒法子了。”
“何必與王爺替？三爺與世子爺是一塊長大的情分，世子爺又最重手足之情，好好與他說說，由世子爺出面開口，王爺必定答應。”小沈氏給她支招。
李側妃想了想：“這倒是個法子，隻是他大概是拉不下臉去求世子的，那我去，左右世子還是個懂事孩子，我去好好求一求他，他也不會拒絕我，隻是總不能讓他稀裏糊塗的，得指明了說才行。”
“這有什麽難的？如今朝中的事多得很，找兩件鬧得最火熱的事去問世子不就行了？”
李側妃眼睛一亮：“對啊，我怎麽沒想到，還得是你腦子靈活，也怪不得沅兒是個機靈鬼呢，我就不坐了，現在就去問問老三，好替他仔細打算打算。”
她興沖沖的離開，小沈氏臉上的笑意也落了下來，叫來春陽吩咐：“讓人到給王爺炖補品的小廚房去看看。”
“側妃懷疑那些補品有問題？”春陽問的小心翼翼。
小沈氏反問：“什麽補品能讓一個身子不行的男人重振雄風？”
春陽臉色微變：“好，奴婢去安排。”
她退了出去，小沈氏也自己琢磨起來，沈氏對朝堂局勢都拿不準了，說明中山王不僅防着她們這些姬妾，連沈氏這個原配正室也防着了，原因左不過就是她們的孩子。
還沒登基呢，中山王就犯了太康帝同樣的毛病，忌憚起自己勢力日漸強大的孩子來，不過這也是個機會。
她安心養病，不過兩三日，李側妃就喜笑顔開的過來了。
“還是妹妹的主意好，世子爺年輕心軟，我一求他就答應了，王爺也準了，讓老三返回陳留繼續駐軍。”李側妃心情很好：“雖說母子分離，可是他有正事幹着，我這心裏也安穩了。”
陳留駐軍？
小沈氏垂眉一笑：“恭喜姐姐，三爺本就在陳留駐軍，如今再回去，親信都在，重整旗鼓也不過是幾日的問題，陳留離得近，以後王爺需要的時候，首先考慮的就是他。”
“這話說得遠，隻是他去了陳留，我這腰杆也硬了，便是中山那群賤人來了京兆，我也不懼她們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