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興沖沖的把點心送到宋淳的書房,沒想到宋淳不在,隻好把點心放在宋淳桌上,轉身剛要走,林氏也端着點心進來,見宋沅在這裏,滿臉和煦的笑意冷了幾分。
“九叔怎麽來了?”
宋沅抱了抱拳:“大嫂,我來找大哥,可他還沒回來。”
“你找世子爺有事?”林氏瞥了一眼她端來的點心,這點心是小沈氏親手做的,每日都會按例送到沈氏屋裏一份,她一眼就能認出來。
宋沅忍不住笑了:“嗯,大哥替我勸了父王,讓父王答應我去樂平了,我來道謝,既然他不在,那我先告退。”
宋沅滿臉笑意的離開,林氏臉上的笑卻怎麽也挂不住了。
宋淳總是替宋沅打算讓她十分不悅,看見宋沅送來的點心心裏更是不舒服,她端起點心準備拿走,結果剛到門口宋淳就回來了。
見她從自己的書房出來,頓時不悅:“你來這裏做什麽?”
林氏忙挂起笑意:“我來瞧瞧你在這裏睡得好不好,近些日子天氣熱了,要不還是回屋休息吧。”
“不用。”宋淳掃過她手裏的點心:“哪來的?”
撒謊的念頭在林氏腦中一閃而過,但她很想看看宋淳的反應,笑着說:“庶母讓沅兒送來的,我想着你應該是不愛吃這個,所以就想着端走。”
宋淳拿着手裏的公文進屋:“嗯,端走吧。”
他沒有讓留下,林氏卻不罷休,跟着進去問:“我聽沅兒說,你替他求了父王,讓她到樂平去?”
“嗯。”宋淳坐下來看着林氏:“我要忙了。”
他下逐客令,林氏卻沒有要走的打算,反倒站着問:“雖說你是大哥,可說難聽些,這些兄弟都是你的對手,你這樣盡心盡力的幫忙不是養虎爲患嗎?樂平有皇上安排的人,穆凜和霍英一個有家世一個有能力,若是與他們二人交好,對你豈不是有威脅?”
“威脅?我年長沅兒十七歲,他還未出生我就已經立下戰功,他能威脅到我什麽?”宋淳很不滿林氏有這樣的想法:“我身爲兄長,爲自己的弟弟打算也是爲了王府,照你的意思,他們一個個一無是處對我就沒有半點威脅了,但那樣的兄弟有什麽用?打壓手足那樣的事隻有小門小戶才做得出來,但凡是高門大戶,哪家不是齊心協力讓每個男丁都優秀出衆可以獨當一面?”
他這樣嚴厲,林氏也忙賠笑:“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沅兒自有父王打算,你是不是也該爲威兒想想?他才是你的親兒子。”
“威兒年紀尚幼,讓他好好念書習武就可,如今替他打算還早。”宋淳繼續整理公文,卻又想起什麽事,看着林氏問:“我聽說你不讓威兒習武?”
他竟然也有關心宋威的時候,林氏立馬就說:“那孩子摔下馬受了傷,所以我就想着是不是年紀還小的緣故,等他再大些再繼續學騎射也無妨啊。”
“沅兒如他這般年紀的時候,騎射已經十分出衆了,男孩子摔摔打打無妨,你若不忍心,往後就全權交給師傅們教導,别插手了。”
要讓宋威離開自己?
林氏臉色微白,自然是一百個不情願:“威兒的騎射雖然不好,可他讀書最是認真,如今父王大業将成,往後也該多多重視讀書禦下之術才是。”
她說的很隐晦,但宋淳還是聽明白了,将公文暫時放在一旁,耐着性子解釋:“那你有沒有想過,我是一直在軍中效力的,我所有的人脈親信都在軍中,不管将來我是什麽地位,威兒都要自己做出功勳成績才能讓人臣服,僅憑他是我的孩子這一點是無法讓人臣服的。
我不求他以一敵百,但最少騎射要過關吧,否則連與那些将軍搭話攀親的機會都不會有,實在太弱了,那些人如何願意爲他賣命?想走文官的路子也行,政績在身也是一個強項優點,可是大魏尚武,一個完全不被武将所敬重的殿下,又能走多長呢?”
林氏被問住了,沉默半響後垂目哽咽:“可我隻有威兒一個孩子,他.”
“沅兒也是庶母唯一的孩子,她舍得讓師傅們教沅兒,沅兒才會如此出色,你若舍得,威兒必定也是出色的,慈母之心可以理解,但萬萬不能溺愛太過,否則便是斬斷孩子的将來的路。”宋淳十分難得的與她說了這麽多。
林氏卻在聽見小沈氏教導宋沅的事後,心裏陡然升起一股厭惡,她别開臉想要掩飾,卻還是被認真看着她耐心交流到的宋淳注意到了。
“你先坐下。”宋淳沒急着發火:“我有話問你。”
林氏坐下來,雖然宋淳的行爲反常,但她的心思這會兒都在小沈氏身上,一點也沒注意。
“威兒與他九叔的關系最親***日裏跟着玩鬧闖禍走的很近,你與庶母也是能說得上話的人,怎麽這次到京兆來,我瞧你們像是生分了呢?”
他問這個?果然還是很在意對吧。
林氏看向他,擠出一個笑意:“生分了嗎?我覺得沒有啊。”
她不肯說,宋淳的臉色就有些冷了,語氣也生硬了起來:“你是世子妃,如今母親年紀大了,後宅的事你要多幫着打理才是。”
聽到熟悉的語氣,林氏心裏冷笑了一聲,應聲後便走了,宋淳也懶得管她,繼續整理手頭的公文。
去樂平的事中山王雖然點頭了,但還需請示太康帝一聲才是,爲此宮裏召見的旨意剛送來,宋沅就興沖沖的進宮了。
她的高興全在臉上,雖然刻意收斂着,卻還是被常德看出來了,常德笑着問:“公子遇上什麽喜事了,都笑成花了。”
“您老說笑了。”宋沅把裝着糖塊的荷包給他,笑着問:“我有事想要請教,您老教教我行嗎?”
常德大方的接了荷包,嘴上卻推辭着:“哎喲~公子這話說得可真是太客氣了。”
“我想問問皇上有沒有決定讓誰去樂平呢?”
她把心思都寫在了臉上,常德忍俊不禁:“這奴才可不知道,公子不妨直接問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