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弄出這樣大的動靜,很快就有内侍趕來查看,開門瞧見一片狼藉,慌得趕緊去禀告常德,宋書也在此時興沖沖的趕到,隻是沒在屋裏瞧見宋沅,他多少愣了一下。
“人呢?”他橫眉冷眼的看着旁邊的内侍。
内侍吓壞了,哆嗦着回答:“奴才确實把九公子領到這裏來的。”
宋書知道宋沅跑了,他看了看窗戶上那個大窟窿,黑着臉正要走,就撞上了趕過來的常德。
常德把他的表情盡收眼底,卻不動聲色的問:“王爺何故在此啊?”
“哦,路過,路過。”宋書心虛的連理由都沒找好,目光躲閃趕忙溜了。
常德看着他離開,目光落在心虛的内侍身上,神色頓時陰狠:“過來。”
内侍吓軟了腿,癱在地上不走,旁邊的内侍見狀直接把人拖走。
另一邊,宋沅把抗走的姑娘找了間屋子放下,仔細給她整理好衣裳,又蓋好被子,迅速溜之大吉。
等她若無其事的溜達到太康帝住處的時候,常德已經審問完了,兩人剛好碰上,瞧她悠哉悠哉,常德就問:“公子來給皇上請安?”
“是,長留殿那邊已經收拾好了,我擔心皇上還在爲我擅自做主的事生氣,所以特來請罪。”宋沅往屋裏看了看:“皇上可還好?沒有動怒吧。”
她半句都不提剛剛發生的事,常德自然也就不提,順着她的話說道:“皇上并未動怒,公子放心吧,剛剛王爺與世子爺來過,皇上也見了,因着夜裏沒有休息好,所以困乏的厲害,所以睡下了,等下就啓程回宮。”
哦~
“既然皇上在休息,那我就不打擾了。”宋沅的目光在外頭這些内侍身上飛快掃過,沒發現自己想找的人便快速離開了。
常德笑了笑,進屋去候着,沒想到太康帝沒睡,睜着眼躺在床榻上,見他進來就問:“外頭出什麽事了?又砸又吵。”
“是兩位公子的事,奴才已經把涉事的人拿下了。”常德先扶了他起來,然後才道:“廣陽王找了個奴才,說是皇上召見,讓九公子過來,把人關起來了,還推了個人進去,想着帶人去捉,結果九公子反應迅速,砸開窗戶帶着人跑了,廣陽王撲空,氣的和奴才惱怒,這才露餡。”
太康帝聽完臉色卻是一沉:“他能支使朕身邊的奴才?還敢假傳聖旨?在朕的住處想出這麽龌龊的法子算計自己的堂弟?”
“額”常德稍稍遲疑,默認了這個說法。
太康帝怒火幾乎控制不住:“去傳太子。”
“是。”常德立馬去了。
突然被傳,太子有預感不是好事,他滿心忐忑的來到,見太康帝還靠在床榻上,心裏更是一點譜也沒有。
“父皇突然傳召,可是有要事?”他強裝鎮定,不想在太康帝面前露出一絲怯意。
太康帝冷眼看着他:“你生了個好兒子啊,比你這位太子爺有本事,朕還活着,他就能勾結朕身邊的奴才假傳聖旨,想在太廟設局讓人捉奸,真是出息,這樣驚擾先祖給自家丢臉的事也能做出來,太子爺往常就是這麽教導子孫的?”
“皇上息怒,兒臣不敢。”太子急忙跪下,腦子飛轉去想是誰幹的蠢事。
太康帝一聲冷哼:“柳氏替你生兒育女,素來也很孝順,隻是對上不能輔佐于你,對下又做不能盡嫡母之責教養兒女,在東宮大搞嫡庶尊卑,鬧得烏煙罩氣妻妾不甯,一兒一女盡是蠢貨,一個敢假傳聖旨,一個敢縱容家臣毒害王叔,這樣的母子實在不配做你的正室嫡出。”
“父皇,柳氏與兒臣做了三十幾年夫妻,雖無功勞卻又苦勞,如今年過半百,身子又一直不好,還請父皇不要降罪于她,至于宋書和淑儀兩個逆子,做出如此荒唐的事,兒臣必當重罰。”太子重重磕在地上。
這舉動看的常德十分不解,太子夫婦的感情并不深厚,太子妃甚至連打理東宮後宅的權利都沒有,太子完全犯不着替她求情才是。
他不明白,太康帝卻清楚,太子不是在保太子妃,而是在保自己儲君的顔面,年過五十老妻被廢,這對一個當了十幾年太子的人來說,是奇恥大辱。
“你若舍不得老妻,就留着吧,至于那兩個,居于嫡出之位,實在是有辱東宮門楣。”
太子鼻翼微微抽搐,強忍着怒火應聲:“是,兒臣一定重重處置。”
他肯聽着,太康帝的語氣也放緩了一些:“去吧。”
太子艱難起身退出去,他在屋外站了許久,這才大步離去。
宋書兄弟幾人住的屋子離着宋沅三人的屋子不遠,宋沅正坐着休息,就透過窗戶瞧見太子的身影,她好奇的探身去看,就見太子去了宋書的屋裏。
這個時辰過來做什麽?
宋沅好奇的正要過去看,卻見屋裏的宋徵和宋隽被趕了出來,見狀,宋沅也不敢出去了,隻能躲在窗後偷偷的瞧。
屋裏,宋書跪在地上,太子一言不發讓本就心虛的他越發渾身發涼,太子走到桌後坐下,一絲目光都不願意落在宋書身上。
“父王。”宋書小心翼翼的出聲:“是有什麽事需要兒臣去做嗎?”
他毫無氣勢,畏畏縮縮的模樣更叫人心煩,太子這才看向他:“你是長子,我不求你如宋淳那樣優秀穩重能替我排憂解難,隻求你安安穩穩少給我惹是生非,隻是這一個要求你都做不到。”
“孩兒.讓父王失望了。”宋書趕忙認錯,他最怵太子,自小到大,習慣了有錯就認。
看他的反應,太子更是失望:“當年,我百般懇求,才讓皇上封你爲王,又将穆國公的嫡孫女嫁給你,這一步棋終究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