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的配合并不好,周野的存在雖然讓梁鶴覺得壓力倍增,同時很限制宋沅的發揮,宋沅不僅要留意梁鶴的反擊,還得注意周野手裏的長刀,以至于她的攻擊總是不足,幾個回合下來,宋沅果斷退了出來,站在一旁看着他們打,梁鶴起初還很疑惑,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了。
宋沅在觀察自己的出招規律,同時讓周野消耗自己的體力,一旦自己體力耗盡,再想與宋沅交手便是不可能的事,察覺到她這個意圖,梁鶴不得不邊打邊想辦法離開,宋沅給他的那一刀讓他傷得不輕,随着失血過多,他的力氣也提不上去了。
看他想逃,宋沅立刻喊道:“梁鶴,知道你娘是怎麽死的嗎?”
聞言,梁鶴便是一愣,他看向宋沅,見她嚣張一笑頓時猜到答案,瞬時間,梁鶴氣血上湧,猶如血脈蘇醒的野獸,完全無視身上的傷,他大吼一聲,當即調轉目标朝宋沅沖過來,周野迅速攔住,梁鶴卻直接躲過周野手裏的長刀,直取宋沅的命門。
“小心。”周野阻攔不住,有些慌了。
宋沅早有準備,在他一個虎撲襲來時足尖輕點離開原地,往樹後一躲,毫無防備的出現在他身後,手握短刀直接刺下,梁鶴卻閃身一避,同時手如鷹爪襲過來,宋沅手上短刀一轉,一刀割破他的手掌,兩人錯峰而退,再度進攻。
周野正要去幫忙,可一看宋沅,卻覺得她并不需要自己幫忙,梁鶴迅捷如風的攻擊在她面前毫無優勢可言,她的速度不在梁鶴之下,一招一式刁鑽卻變幻莫測,一把平平無奇的短刀似乎都活過來了一般,在她手裏猶如吐着信子的蛇,總能在出其不意的地方給梁鶴造成傷害。
梁鶴的攻擊方寸漸亂,破綻也越來越多,宋沅的體力也有些跟不上了,她最吃虧的地方便是體力不足,察覺到這一點,梁鶴身體裏最後的潛能被激發了出來,他的攻擊瞬間迅猛,猝不及防的抓住宋沅的肩膀,他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節折斷的樹枝,直接捅向宋沅的要害。
樹枝狠狠捅在身上的感覺讓宋沅痛的渾身一軟,好在小沈氏給的那件衣裳擋着,并沒有傷到她的皮肉,周野沖上去一刀劈下,梁鶴毫不猶豫的把宋沅拽到刀下,周野沒料到他這麽喪心病狂,想收刀已經來不及了,關鍵時刻,宋沅就勢翻身,拽着梁鶴的胳膊來到他身後,一條腿順勢跨過梁鶴的胳膊,身上同時用力,‘咔嚓’一聲折斷梁鶴的胳膊。
梁鶴慘叫一聲,翻身滾在地上,橫掃一腳把宋沅踹了出去,宋沅撞在樹幹上,頓時眼前一黑氣血淤堵,沒能立刻爬起來,周野擔憂的看了她一眼,不過這一瞬功夫,梁鶴已經朝他襲來,即便已經身負重傷,他的攻擊力仍不容小觑。
傷成這樣戰鬥能力都這麽強悍,那若是沒有宋沅偷襲的那一刀,他的實力得多麽恐怖?
周野實在不想想象,他就地一滾躲過梁鶴的襲擊,抓起宋沅掉落的短刀才沖了上去,梁鶴也拿了一截小臂粗細的樹枝在手裏,他們倆打在一起,但梁鶴的心思并不在周野身上,他知道自己活不了了,所以将所有的目标都盯在了宋沅身上。
他要和宋沅同歸于盡。
宋沅坐在地上,被梁鶴用樹枝重擊的地方此刻痛的厲害,她看着極力擺脫周野,撿起地上長刀朝着自己沖過來的梁鶴,神色平靜,似乎已經放棄了反抗。
“小心。”周野被他一刀劈在了腿上,癱在地上跟本站不起來。
梁鶴雙目腥紅,高舉長刀劈砍下來,宋沅坐在原地不躲不閃,一直等長刀将要把她劈成兩半的瞬間,她才迅速側身一躲,同時手持匕首一刀捅進梁鶴的心口。
匕首是她随身帶着的,梁鶴根本沒有防備,他僵在那裏,刺穿心口可是緻命一擊,憤怒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他再也沒有力氣還手,粘稠的血從他嘴裏滴滴拉拉的落下,猶如他流逝的生命。
“死了嗎?”周野忙問。
宋沅沒有立刻回答,她強撐着站起來,搶過梁鶴手裏的長刀,沒了支撐,梁鶴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任何威脅我的人,都得死。”宋沅握住長刀。
梁鶴神智已經渙散,他遲疑的擡頭看向宋沅,聲音含糊不清:“你會後悔的。”
“是嗎?”宋沅舉刀一劈,梁鶴的頭顱直接滾落在她腳下,她拄着長刀站穩,這才回答周野:“死了。”
發生了那麽多荒唐的事,她可不會給梁鶴留下全屍,以免又出現了什麽勞什子的穿越者,用他的身體搞事。
周野愣了許久才道:“除掉他可真費勁。”
“所以啊,如果除掉他很簡單,我早就動手了。”宋沅靠在樹上歇息,不一會兒,黃越幾人才靠過來,武師們并未走近,隻有黃越走向宋沅,宋沅問他:“如何?”
黃越看了眼梁鶴的屍體:“來了三波人,一波世子爺的人,一波廷尉府的人,還有一波是梁鶴身邊的人,都已經處置了,那幾人身手了得,解決他們費了些功夫。”
宋淳也派了人過來?看來被安排守在渭庭侯府外面的那兩個侍衛在發現梁鶴離開後,已經回去告訴宋淳了,如今宋淳的人死了,宋淳必然會細查。
“别留下破綻線索。”宋沅擡頭看了看天:“回吧,再耽擱下去,與太子彙合的時辰就要到了。”
黃越過去扶起周野,一行人飛快離開。
未時三刻,宋沅準時出現在渭庭侯府外,她已經更衣洗漱,身上不見一絲血腥氣,從容的如同在家裏歇了兩個時辰一般。
“公子。”衛晏找了過來:“半個時辰前,太子見了穆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