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沅仰頭看着他:“我喜歡你,所以幫你是我心甘情願,但你要回饋我同樣的情誼,可你現在把我當什麽了?當一個辦事不利的下屬嗎?你連好處甜頭都不給,就想着讓我幫你辦事?憑什麽?憑你的身份地位?還是憑你那些空口無憑的許諾?”
“不是誰都配得上我的喜歡的。”梁鶴湊近過來,冷峻好看的眉眼在這一刻勢利的讓人生厭:“你自己不是也因爲害怕對我無用會被我抛棄才選擇回去的嗎?怎麽現在反倒怪起我來了?我讓你踏踏實實給我做妾你不願意,自作聰明的回去,現在覺得辛苦反倒來怪我?”
這通邏輯好惡心,宋沅當即就反駁了回去:“所以你對我無情,才會覺得讓我做妾是天大的恩德?知道我回去可以幫助你的時候,你的嘴臉可不是這樣的。”
“我将來權傾朝野位極人臣,給我做妾委屈你了不成?”梁鶴面色狂妄:“這兩年若不是我護着,你們能活下來都算命大,如今找到出路了,報答我不是應該的嗎?”
宋沅再次被惡心到了:“若不是我告訴你将來的事,你能知道你将來能爬那麽高?”
“笑話,憑我的本事自然可以,你隻不過是拿着我的努力來向我邀功罷了。”梁鶴手上慢慢用力:“别想着和我平起平坐,我手裏還攥着你的把柄呢。”
他這麽說,宋沅也就不吭聲了。
梁鶴知道她被吓住,想想她剛才反駁自己的模樣,越發覺得沒面子,語氣也很不好:“我最讨厭被人頂撞,雁兒,你到現在都沒學會規矩嗎?在這裏,男人是天,是不允許被頂撞的,你要學會順從。”
說着,他就舉起巴掌。
“公子。”衛晏的身影出現在門外,走廊裏灑進的陽光,将他的影子清晰的投在門上,可是瞧見他身邊還跟着兩個侍衛,并且梁鶴的人也在外頭。
梁鶴猶豫了一下,他并不想讓自己的名聲太過難堪。
“該回去了。”衛晏再次說話。
宋沅看向梁鶴,梁鶴松開手,還替她整理了一下衣領,壓低了聲音說:“你要學會聽話,還有”他從懷裏拿出一隻小瓶子:“想辦法讓中山王吃下去,這是我對你唯一的要求,你做了,你的秘密我永遠替你守住。”
小瓶子被塞進宋沅手裏,梁鶴整理了一番儀容,過去開門,衛晏就站在門口,瞧見他也不躲,目光先往宋沅身上看,确定她沒事,這才微微側身讓路。
“當真是個好奴才。”梁鶴語氣嘲諷,丢下一句就走了。
衛晏冷眼瞧着他,神情不屑,語氣更是不屑:“東宮的狗而已,他在拽什麽?”
宋沅把小瓶子收好,不緊不慢的喝了口桌上已經溫涼的茶,今日也算是撕破臉了,除掉梁鶴的事也該提上日程了。
宋沅把手搭上自己的肚子,傷勢剛剛痊愈不能動武,她不能着急,殺梁鶴這件事她唯一能求助的隻有周野,梁鶴身邊随時都跟着很多人,憑他們倆很難對他動手的。
“公子。”衛晏忙過來把她手裏的茶拿走:“梁鶴的東西不能随便吃喝,不幹淨。”
宋沅點點頭:“好吧,那回去吧。”
她回家後睡了一會兒,晚飯時就被叫去了沈氏的院子吃飯,同在的還有宋淳,他難得有時間在家裏吃飯,爲此沈氏十分高興,讓人準備了滿滿一大桌的菜。
“許久沒有這樣熱鬧的吃過飯了,快嘗嘗,這都是你們兄弟倆喜歡吃的,沅兒的傷剛好,先喝碗湯,這湯是我讓人特意炖的,最是滋補。”沈氏自己都顧不上吃,一邊說一邊給他們倆布菜。
宋沅安靜的喝着湯,宋淳卻突然問:“今日回來時遇上梁鶴了?”
“嗯。”宋沅并不意外他會知道,喝了小半碗才停下:“他約我去喝茶,我就去了,這個人不能深交,說話太輕狂了。”
宋淳看過來:“梁鶴最是端方知禮,怎麽會輕狂?他說什麽了?”
“他說他是東宮女婿,先前又積攢下了不少的功勞政績,那些在他下獄後偷偷摸摸給廷尉府遞證據想要一舉除掉他的人愚蠢至極,也不看看自己的對手是誰。”宋沅面不改色的扯謊,她可是很清楚誰在落井下石的。
宋淳眉頭微皺,沈氏也出聲了:“這話的确狂妄。”
“我懷疑他在敲打我,所以和他争執了幾句,還被他威脅,警告我别多管閑事,否則下次就沒有這麽好的運氣了。”宋沅說的很隐晦,說完繼續喝湯。
宋淳卻聽出了不一樣的意思,梁鶴的這番警告,似乎是針對宋沅協助霍英徹查皇莊這件案子說的,他心裏頓時就有了主意了。
“這樣的人真是太無禮了。”沈氏對他的印象極差:“可憐了昭甯那孩子,還未過門就先背了一層罵名,梁鶴還鬧出那樣品行不端的事來,将來過門,日子隻怕不好過啊。”
宋沅喝完了湯,趁着王媽媽給自己添飯的功夫就問:“如今侯夫人過世,梁鶴需守喪三年,婚事暫且不着急吧。”
“的确,守喪最爲要緊,不過如此一來,隻怕東宮和梁家心裏都不安定了。”沈氏意有所指,說着還不忘繼續布菜。
宋沅也就不說話了,埋頭吃飯,剛吃飽歇着,就有媽媽來報:“王妃,府裏的白大夫家裏出了事,要請示王妃回家一段日子。”
“回家?”沈氏想了想:“那得再找個可靠的大夫來府上備着才是。”
“白大夫薦了一位姓胡的大夫來,說是此人醫術十分了得。”
沈氏放心裏:“那就好好查查,若真是醫術了得就暫且留在府上受用吧。”
媽媽領命下去,宋淳也還有事,他一走宋沅也忙跟着。
回到小沈氏屋裏,宋沅就在椅子上懶散的躺下了,她摸着懷裏的小瓶子,思考着要怎麽應對。
“想什麽呢?”小沈氏坐下來,将旁邊的毯子搭在她身上:“莫不是又遇上什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