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有道理。
宋沅解開了第二環,她對玉環的興趣也沒剩多少了,索性停下來瞧着周野:“我大哥應該仔細查過你了吧。”
“嗯。”
“看來不會太久,他就會對你示好,這是你的機會。”宋沅揚起笑意:“他是世子,又是嫡出,他的關系人脈極多,跟着他對你很有好處,能得到他的重用,比得到我父王的重用更有前途。”
周野卻不見開心,猶豫了許久才說:“你要救你父王嗎?”
“當然會救,既然知道結果,那我自然是要規避不利的結果,隻有我父王在這場奪嫡之争中勝出,我才有機會去争一争。”
她有野心,周野也有了沖勁,重寫曆史需要豐功偉績,這對他來說可是個天大的機會。
他不敢在宋沅這裏待太久,離開時還特意留意外頭有沒有人跟着自己。
養傷的日子很閑,有着太醫的精心調養,三月過半,宋沅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小沈氏找來祛疤的藥膏,仔仔細細的替她擦着身上的疤痕,反複交代:“雖然傷口好了,但裏頭的肉還沒痊愈,還不能騎馬練武,行事也要穩重些,若是把傷口扯開了,可是要命的事。”
“我知道。”宋沅乖乖趴着:“母親,我想明日入宮給皇上請安。”
“去吧,你如今痊愈,宮裏必定是知道的,若是遲遲不進宮請安,又讓人嚼舌根。”小沈氏替她把衣裳整理好:“隻是再三記得,千萬别與人動手,世上多的是狠心人,知道你身上有傷,會尋各種理由對你動手的。”
“知道。”宋沅非常聽話。
養足了精神,次日她起了個大早,結果外頭白茫茫一片,雪光映進屋裏都能刺的人眼睛疼。
“好大的雪啊。”宋沅在窗前看了看。
春陽趕緊把她拉進來,拿了厚實的衣裳出來替她穿上:“雪停後最冷,公子可不能受風寒啊。”
“大哥進宮嗎?”宋沅迫不及待的想往外走。
春陽追上去給她戴帽子:“世子爺今日有事,不能進宮,馬車已經準備好了,公子可一定要慢些,上車下車都要慢些,走路也慢些,你這傷雖然好了,但一定不能像先前那樣連蹦帶跳的。”
“哎呀知道了姑姑。”宋沅嫌煩,領着衛晏出去。
一個多月沒見到太康帝了,宋沅的心情從踏入宮門那一刻起便忍不住緊張起來,太康帝心思多變,她也拿不準這一個多月裏,中山王有沒有幹點什麽惹得太康帝生氣。
若是再如上次請安時那樣正碰上太康帝震怒,她可沒把握運氣還是那麽好。
到了太華殿,常德就在外頭候着,瞧見她立刻笑的一臉慈祥:“哎喲喂~公子怎麽就起來了?受了傷可得細細養着才是,天氣這麽冷,也不怕凍着。”
“傷勢痊愈的差不多,今日特意來給皇上請安,免得他老人家擔心。”宋沅從懷裏掏出荷包塞在常德手裏,然後笑盈盈的靠近他壓低聲音:“這是我特意給您老帶的糖。”
糖?
常德看着自己手裏的荷包,詫異後就笑了:“公子怎麽喜歡吃糖了?”
“養病這些日子喝藥喝的嘴裏苦苦的不舒服,我母親便親自做了糖塊,我覺得很好吃,想起您老說年歲大了,常需要喝些湯藥調理身子,所以就帶了些來。”
她這份心思讓常德有些感慨,客客氣氣的道了謝,這才告訴她:“皇上在與幾位大人商談政事,隻怕一時半會兒并不能見公子,公子到偏殿等候吧。”
“您老有心了,隻是規矩不合,我還是在這裏等吧。”
常德也不敢随意壞了規矩,随即也就點點頭。
“不知貴妃娘娘的病可好些了?”宋沅一臉關心。
常德微微搖頭,什麽也不說。
宋沅心裏唏噓,也不敢多嘴問了。
在外頭耐心等了小半個時辰,裏面議事的大人才出來,他們走後常德就忙進去禀報,很快就把宋沅叫了進來。
宋沅低着頭,并不敢随便張望,到了位置就跪下:“孫兒參見皇上,孫兒有罪,讓皇上擔憂了。”
“起來吧。”太康帝聲音疲憊:“朕聽說傷得不輕,怎麽才養這麽幾日?”
宋沅忙道:“孫兒不想皇上擔憂,所以能下地行走就趕緊入宮來請安。”
“胡鬧。”太康帝呵斥了一聲,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常德立刻過來虛扶着宋沅坐下,“這麽久了兇手都沒抓到,案子也沒查明白,看來此次的案子非同尋常啊。”
他甯可相信案子難查都不懷疑霍英的能力,這讓宋沅多少有點羨慕了。
霍英平日裏辦事得多靠譜啊。
“朕聽說有人救了你?”太康帝往她這邊微微側身,一副閑聊的架勢。
宋沅老實回答:“是,孫兒在外面玩兒的時候認識的一個人,那日剛好要到皇莊投宿,這才救了孫兒,另一位是個女子,醫術了得,用人參丸吊着孫兒的一口氣,才讓孫兒撐了過來,隻是孫兒答應過她,不對外公布她的姓名,所以還請皇上恕罪。”
“你信守承諾,何罪之有?”太康帝并不生氣:“你也是運氣好,遇上了這樣兩個人,否則小命就要搭進去了,霍英可去看看你?要不是幫着他查案,你也不會受傷。”
霍英有沒有去看自己他能不知道?
宋沅不信,但還是老實交代:“霍大人去探望過,給孫兒拎了一兜雞蛋,讓孫兒補補。”
“什麽?”太康帝以爲自己聽錯了:“雞蛋?”
宋沅點點頭:“一兜茶葉蛋,廷尉府門前買的,大概是順路吧。”
太康帝的表情頓時一言難盡,常德也忍俊不禁,插嘴說:“霍大人清廉,又極少與人交際,大概并不通曉送禮的規矩。”
“一兜雞蛋就給你打發了,不值錢。”太康帝滿是嫌棄:“回頭遇上他,大可好好敲他一筆,位列九卿,難不成他還缺那幾個俸祿錢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