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種勢必要占用農田,農田減少,那些富紳的牛羊沒有足夠的草場放牧,也隻能減少牛羊的數量,耕種不比放牧,對習慣放牧的大魏人而言,又辛苦又枯燥, 而且糧食的稅收比牛羊重,對于富紳而言,是一樁很不劃算的買賣。
所以,他們對農耕百般抵觸,樂平連續三年因雪災顆粒無收實在太過荒謬,也不怪太康帝會說出連誅三族這種話, 隻怕也是清楚樂平農耕發展不起來的原因。
宋沅剛把這些思量清楚, 宋隽就突然冒了出來:“沅兒這是要去哪啊?”
宋沅被吓了一跳, 看清是他,臉一下子就拉長了。
“哈哈..”一旁的昭甯笑出了聲:“六哥,你很不受小堂兄待見哦。”
宋隽不服氣的哼了一聲,悻悻的退到了一旁。
“小堂兄。”昭甯笑盈盈的過來見禮:“我六哥可想來找你玩兒了,可是他又不敢去皇上面前,今日好不容易在這兒遇上你,你别給他臭臉了好不好?”
這話說得宋隽不樂意了:“我幾時想找他玩兒?”
“沒有最好。”宋沅比他還不樂意。
眼見他們倆實在不對付,夾在中間的昭甯都有些尴尬了,笑的眼睛彎彎來掩飾尴尬:“小堂兄這些日子伴駕可還順利?我聽父王說,小堂兄最近在練習套馬。”
“嗯,是在練習。”宋沅對昭甯的态度倒是很好:“隻是進步太慢,師傅都生氣好幾次了。”
昭甯又笑了:“好巧,六哥也在練習套馬,也是被師傅罵的很慘。”
“胡說八道。”宋隽要面子:“我比他練得好, 師傅誇都誇不過來,哪裏罵了?”
宋沅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滿臉不信, 宋隽這副模樣哪像在練習套馬了?
“得空,小堂兄可以和六哥較量較量呀。”昭甯看熱鬧不嫌事大。
宋沅笑着問:“梁世子的事我都聽說了, 昭甯可别太擔心才是。”
提起梁鶴,昭甯的神色古怪起來,一副不太願意提及梁鶴的模樣。
“怎麽了?”宋沅一點都不懂眼色。
昭甯不肯說,宋隽到是冷笑着開口:“是他做了不要臉的事,又不是你做的,難爲情做什麽?”
“不要臉的事?”宋沅對宋隽的态度難得好一些:“梁世子爲人端方有禮,不像是能做出失禮失德之事的人,他們倆大婚在即,可别是誤會。”
宋隽立馬就被套話了:“誤會?他把正經人家的姑娘勾搭了和他私奔,卻又不給人家名分,在和昭甯訂婚之後縱容侯夫人把人攆走,至今下落不明,能幹出這種事,算什麽端方有禮?不過是素日裏會演戲罷了。”
這都是從哪聽說的啊?
宋沅聽得心裏一驚:“不可能吧?”
“他們家嫂嫂自己嚷嚷出來的,還能有錯?”宋隽滿臉輕蔑:“若是旁人也就算了,偏是自家人嚷嚷出來的,想否認都沒法子。”
宋沅更加驚訝了:“他嫂嫂?”
“六哥。”昭甯不讓說了。
宋沅立馬收起八卦心,安慰道:“這樣的事的确不光彩, 昭甯你也别太難過。”
“難過有何用?聖旨賜婚, 又不能退。”宋隽說話一點腦子都不帶,完全不替昭甯考慮,雖然是實話,可他這麽一說,昭甯頓時難過的不行。
宋沅也就不吭聲了,自己先回飛雲殿,剛看了兩頁書,衛晏就從宮外回來了,瞧他一副欲言又止的糾結模樣,宋沅就把書放下來等着他說話。
“公子,渭庭侯府鬧了醜事,公子想不想聽一聽?”衛晏還想吊人胃口。
宋沅想了想,又把書拿起來:“不想。”
“.你聽聽啊。”衛晏急了,也不賣關子了:“梁鶴的大嫂二嫂出身都不高,昭甯郡主進門之後,必然沒有給她們請安問禮的道理,所以呢,渭庭侯就打算着先分家。”
宋沅放下書認真聽,衛晏講的更起勁了:“梁鶴本來就是世子,爵位和大半家産都是他的,梁二公子又是個傻子,所以渭庭侯就決定,把梁大公子分出去,讓梁二公子夫婦跟着他們繼續過,至于梁鶴與郡主,則是另置宅院。”
“然後呢?”
“然後二少夫人就不願意了呀,侯夫人是出了名的難相處,因爲二公子癡傻,她進門七八年了也沒生養,所以被侯夫人安排了不少妾室通房,平日裏忙着和妾室通房鬥都不夠,如今大少夫人到是解脫了,不用日日在侯夫人面前立規矩了,她卻還要繼續在婆母面前立規矩,她肯定是不願意的。”
侯夫人難相處這點宋沅沒多少印象,但從她安排人趁自己生病的時候動手來看,的确不是個好相與的良人。
“分家單過,她可以自己做主,便是家業小些,也可以把妾室通房打發走,安安心心的經營,她的想法我還算能理解,隻是梁二公子癡傻,渭庭侯夫婦肯定是不同意的。”
衛晏笑了:“那當然,分家那日還請了好幾位内宅夫人去做主,談到了家業上,梁鶴獨占五成,梁大公子占三成,梁二公子占兩成,這兩成暫時由侯夫人管,等渭庭侯百年之後,再做清賬。”
“梁二公子就兩成還歸侯夫人管?防賊呢?”宋沅有點明白爲什麽二少夫人會把梁鶴的醜事嚷嚷出來了,這換誰不生氣?
衛晏也有同感:“就是,防賊呢,太惡心人了,所以二少夫人當時就急了,與侯夫人争執了起來,說順嘴就把梁鶴拐帶良家女子卻不給名分的,與郡主議親後縱容侯夫人把人攆走的事嚷嚷了出來,真成了整個京兆的笑話,外頭都傳遍了。”
“哦?這麽刺激?”宋沅小心翼翼的問:“可說那個姑娘是誰了?”
“說了,說是某個王爺的閨女,具體是哪家府上的沒說,她大概也不清楚。”
宋沅心裏一咯噔,沉默着不說話,衛晏卻還在叭叭:“随便有點規矩的人家都做不出這種事來,王府的姑娘就更加不會這麽說了,她這麽說,豈不是讓人笑話王府的規矩都是擺設?不管真假,侯府這次都算是得罪人了。”
“嗯,的确得罪人了。”一個不常露面的二少夫人都知道了自己來自王府,還真是消息靈通的很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