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緝犯出現在家裏,這事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解釋清楚的。
梁鶴身邊的侍衛反應迅速,立刻跟着廷尉府的士兵一起追上去捉拿周野,梁鶴不自然的移開目光,試圖躲避霍英的審視,心裏早已經因周野的暴露而惱羞成怒。
狂妄自大的家夥,當真是半點不把廷尉府放在眼裏。
他的心虛膽怯霍英全都看在眼裏,但并沒有當場追究,則是頭也沒回的走了。
送上門的證據卻置之不理,宋沅一想,對這個霍英到是起了幾分興趣。
是個聰明人。
沒人顧得上自己,宋沅立刻尋着周野的方向過去,她在巷道裏矯健穿行,親眼看見周野從前頭的路口跑過,立馬追上去,猛然出現在廷尉府士兵面前,二話不說就動手,撂倒他們之後蹬牆而逃。
“追。”巷子裏亂成一團,目标從周野變成了宋沅。
她速度很快,翻牆躍舍不在話下,完全是把廷尉府的士兵當猴耍,追了兩圈他們就不追了,先撤了出去,宋沅覺得無趣,猜測周野應該已經跑了,自己也立馬回去。
回屋換好衣服出來,周野也正好回來,氣喘籲籲,看起來累的不輕。
“你被發現了?”宋沅語氣詫異,本想給他遞杯水,結果茶壺空空,隻好尴尬的放下。
周野點頭默認,坐下來休息了許久才緩過來:“霍英問責梁鶴,分明證據确鑿卻不抓他,也不知道想幹嘛。”
“可能隻是想敲打梁鶴吧。”宋沅也坐下來:“換做是你,突然抓到一個可以蠱惑人心随意查探人心的能人,你會怎麽辦?”
周野不笨,立馬就答:“藏着自己用,破案需要刑訊逼供,有時候還會被刻意誤導,若是徐映蓉願意幫霍英,那對破案有很大的幫助。”
還行,不算太笨。
“所以霍英審問清楚之後一定會留着徐映蓉,他要留着徐映蓉就不能動梁鶴,否則到時候人證必定牽扯徐映蓉,而且我有個大膽的猜測,從霍英到梁鶴,所有知道我們身份來曆的人都會在這件事上默契的閉嘴,不會有任何人站出來證明有我們的存在。”
周野深邃的眼眸情緒湧動,很快就琢磨透了:“他們害怕太康帝。”
那個多疑猜忌,史上留名的殺戮暴君。
宋沅心照不宣的笑了笑:“我曆史不好,回頭你給我好好講講吧。”
“我也一般。”周野看向門口:“隻曉得個大概,這段曆史并不出衆,中原分裂朝暮天子,最出名也就是暴君太康帝和權臣梁鶴了。”
最出名?這不就說明其他人也會知道梁鶴将來位極人臣?
宋沅默默腹诽,随他一起看着門口,瞧見梁鶴來了,換了個安逸的姿勢等着看戲。
“霍英本就難纏,你還敢暴露。”梁鶴一把揪住周野的衣領,面色發狠,氣的咬牙切齒:“你偷聽我們談話想做什麽?”
周野從容的坐在椅子上,以梁鶴的力氣并不足以對他造成威脅,就算是偷聽敗露,他也半點不慌,隻握住梁鶴的手腕發力,迫使他自己松開:“自然好奇霍英登門到底是爲了什麽。”
他毫不避諱的告訴梁鶴自己對他并不信任,這讓梁鶴臉色難看到了至極,想要反駁卻無從開口,最後隻能臭着臉把手裏的紙團丢給他。
“看看這個。”
周野攤開紙團看了一眼就把東西放在了桌上:“SOS,求救的符号。”
宋沅趕緊看了一眼記下來,故意問:“哪來的?”
“公主府。”梁鶴臉色更難看了。
霍英說東西來自公主府,卻不說到底出自哪位公主府上,即便梁鶴有心也無從查起,這不明擺着告訴梁鶴,勳貴中已經有人知道了穿越者的存在,而且非常清楚梁鶴将來會位極人臣。
梁鶴的命脈,不止握在他一個人手裏,隻要梁鶴不老實,他們就能把這些穿越者送到太康帝面前,屆時别說一個梁鶴,整個渭庭侯府都逃不過誅九族的下場。
啧~這比直接抓梁鶴下獄要殘忍多了。
果然,梁鶴的臉色瞬間白了幾分,他一拳砸在牆上,宋沅從他臉上看到了驚慌無措。
偏偏周野還要殺人誅心:“廣明王府的那個人會不會對宋書實話實說了?”
“那個人不是。”梁鶴還在自欺欺人,周野也就不吭聲了,與宋沅對視一眼,兩人默契的沒有拆穿他。
騙人可以,别把自己騙了就行。
“這些日子好好待在這裏。”梁鶴又打算走了,出去了卻又拔高聲音:“你們幫我,我必定不會虧待你們。”
周野不屑一顧,雙手一攤,低笑道:“聽,又在畫餅。”
畫餅這個詞宋沅不是很懂,但聽得出來不是什麽好話,也就跟着笑了笑。
接下來兩天梁鶴都沒有過來,院子裏清清靜靜,宋沅尋了機會跑出去。
她要多露臉,最好讓中山王府的眼線發現她,然後傳消息回去,這樣她才能解釋這兩年上哪去了。
在街上溜達了一圈,宋沅找了個酒樓吃東西,菜還沒上全,跟前就來人了。
“九公子?”
這熟悉的嗓音,宋沅一聽就哆嗦,身上剛剛痊愈沒多久的傷似乎都叫嚣了起來,麻酥酥的讓人渾身不舒坦。
廷尉府的人比狗鼻子還靈這話,她算是信了。
擡頭,看着霍英英挺的眉眼,宋沅一臉呆:“公子認錯人了吧?”
“是嗎?”他直接坐下來:“公子的畫像就貼在下官房中,下官不會認錯。”
宋沅:“???”你是不是有病?沒事把我畫像貼你屋作甚?招财還是求子啊?
“公子的聲音下官聽着很熟悉。”
宋沅慌了一下,不敢吭聲:要死,這都半個月了,你還記得我的聲音?
“公子離家兩年,王爺很是擔憂,公子打算何時回府?下官可以派人送公子回去。”
這人真的好煩~
“不回去。”宋沅看着一桌自己喜歡的佳肴隻覺得索然無味:“少管我。”
霍英垂了垂眼:“下官已經問過了,并未負世子爺所托,雖有世子爺的囑咐在,下官也不能擅自對公子動粗,但會通知王府自行處置。”
說完,他換位去了旁邊,與他約好的朋友相談暢飲起來。
宋沅:???
所以他就是來自己面前意思意思,好回頭和自家大哥交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