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以後,季未南就坐在客廳等她,見她進來連忙站起身:“小妹,你回來了,你能教教我這題嗎?我不會。”
季甜現在哪裏有心思給人講題,直接拒絕:“你去找二哥,我想休息了。”
于是直接上樓進了卧房。
季祁林随後進來,吃了季甜買的藥,他的胃已經不疼了,淡淡挑眉:“哪題?你轉性了?怎麽會突然想好好學習了?”
季未南語塞,畢竟他前頭不愛學習的形象太顯眼了,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頭發:“就……想學一下,你們都這麽聰明,我也不能給家裏人丢臉吧。”
季祁林輕笑一聲,但是詫異:“難得你有這樣的覺悟,這段時間晚上我都會在家,教你妹妹是教,順帶教你也是教,你就别去煩你小妹了。”
季未南:“……”
隻是順帶?
他真的好傷心。
房内
季甜坐着想了很久,如果說她在另外一個世界25歲猝死,又綁定了系統回到了這個世界十七歲季甜的身上,按照卷王的話,她在這個世界的壽命還是隻有25歲。
仿佛就是按照别人刻意規劃的人生走完她短暫的一生,連反抗的權利都要被剝奪。
“卷王,出來。”一種驚駭的模糊想法浮現在她心頭,她急需要問帶她來這個世界的卷王。
然而無論她怎麽呼喚,卷王就不出現,季甜冷冷一笑:“你不出來,我就自殺,我讓那所謂的天道,滿盤皆輸。”
【宿主!珍愛生命,你火藥味這麽足,容易上火。】
聽見“自殺”這個字眼,卷王才慢吞吞出現。
“呵,你們那所謂的天道,打了一手好算盤,它想讓世界按照它的想法走,人物的軌迹不會變化,就算我努力活到了二十五歲,我依然會因爲不可抗力的因素死亡對嗎?”季甜冷聲質問,越說越覺得真相越來越近。
這簡直就像個遊戲,他們在天道操控的世界裏,周而複始,逃不出這個漩渦。
卷王冷汗泠泠,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因爲季甜全部猜中了,這驚人的思維能力,無論她在哪個世界都混得很開。
【宿主……】
“噓,聽我說完。”季甜突然笑了一聲,很燦爛又冰冷:“讓我來猜猜沈知意的任務是什麽,是天道派來維護秩序的人對嗎?因爲我們是小人物,踏腳石,用來成全所謂男女主的輝煌成就,我們必須死,這個世界所有人的意識都沒得到覺醒,命運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比如我三哥,書裏就是個戀愛腦,他很敬業,在這條路上走得很勤快,如果不是突然腦子不蠢了,等待他的就是流落街頭,我二哥會被竊取他的醫學研究,小偷逍遙法外,還能反過來弄斷他的腿,而我大哥,我不知道他爲什麽公司破産,但是他不破産就擋住了白庭嶼要統一京都商業帝國的路。”
“所以你才會跟我一直強調不能改變劇情,不能改變命運,你害怕因爲我而産生的蝴蝶效應,給身邊的人帶去改變,而我有沒有你,都會回到這裏,因爲這是我最初始的世界,對不對?你所謂的将功補過,不過是一命換一命。”
她一字一句,越說越堅定,而卷王連反駁的勇氣都沒有,因爲季甜說的,就是事實。
突然,它就覺得很搞笑,天道大人防了又防,删了她的記憶一遍又一遍,最後在沒有記憶的情況下,她依舊能快準狠找到問題的關鍵點。
當你創造的人,不聽話了,你第一個反應就是打壓她,發現是個硬骨頭,就流放她,讓她臣服于世界的秩序。
可它算錯了,從她一魂脫離這個世界,轉生到另外一個世界的時候,結局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悄然改寫。
【宿主,你說得都對,無論有沒有我,你都會回到這個世界,我沒有對你說謊,這是你最後一世,死了,就永遠沒了,世界意識會消散,這個世界所有人會變成傀儡,按照天道大人所書寫的結局演練千次萬次。】
卷王癱坐在地上,這段時間困擾它的問題,終于得到了解決,它也想活命,所以聽從天道的話,阻止她的行爲,但季甜對它很好,好到讓它有些愧疚,很多話甚至都沒有勇氣說出口。
如果她不曾在書中看過這個世界的結局,或許結果真的不一樣,可惜,從她脫離這個世界的那一刻,這個世界的軌迹就在變化了。
它低着腦袋,表情愧疚:【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但命運真的改變不了,我之所以變成這樣,就是因爲以前我是卷王系統,一次任務發布太過,導緻綁定宿主猝死,進了系星球監獄服役,在裏面被毆打了三十年,突然天道交給我一個任務,隻要讓你平安活到25就可以了。】
【它會抹除我的黑曆史,讓我重新獲得以前第一系統的稱号,宿主,我的命運何嘗跟你不是一樣,得不到自己的支配。】
季甜沉默了很久,她不能去怪卷王,從始至終,它并沒有要求她做什麽,可能因爲愧疚,對她很放縱。
她轉頭看向漆黑的天際,良久,輕歎了一口氣:“所以卷王,我們都不願意屈服于命運,那你願意跟我一起攜手,推翻這個牢籠秩序嗎?”
卷王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反抗天道怎麽可能,至今就沒有人成功過,宿主,别想了……】
季甜輕笑一聲:“我隻是在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跟我一起,還是跟它,它能送你喜歡的沐浴露嗎?給你準備一節更比六節強的電池供你蓄電嗎?别犯蠢了,小傻子,它隻會壓榨你,奴役你,利用完你所有價值抛棄你,什麽無罪釋放,都是給你畫大餅。”
“你看看别人的系統再看看你這破破爛爛的一身,真是個小可憐,它要是真心疼你,就會把你修複好,而不是讓你頂着這麽一副模樣繼續做任務将功補過。”
卷王整個蛋都傻了,腦袋裏一片漿糊,總覺得比起天道,季甜更像在忽悠它,但是她說得又沒毛病,自己好像就是随時可以被抛棄的工具人。
片刻,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跟你一夥了,沐浴露管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