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麽?”婦人已然底氣不足。
徵音笑得随和,言辭卻鋒利得緊:“你的男人說你是糟糠、潑婦、母老虎,多看一眼都令人作嘔。昨夜我還不信,此刻一看果然如此。”婦人許是沒想到丈夫會在一個卑賤的伶人面前如此诋毀自己,頓時氣急敗壞,而徵音馬上很體諒地替她解圍:“然我覺得大約也是被看不見挨不着的丈夫給逼的。”
婦人堅持不松口,袒護道:“那也是被你們這些妖精帶害的!”
徵音也不生氣,依舊覺得好笑:“其實你應該謝我,我在替你教他如何爲人夫。”
婦人并不領情,狠狠道:“我的丈夫輪不到旁人管教!”
“那好。”徵音恢複平和神态,“我即刻便将他還你,如何管教是你的事。”她轉身朝自己廂房走去,頭也不回歎息道:“不過如此丈夫還能不能托付終生,你要三思啊。”
雎鸠弋呆在原地揣摩她的所作所爲,竟想不出有什麽合理的解釋,她是個謎,無人能解,又好似一本艱深的經,饒是再通達的高人也參不透。
不多時,徵音領着那幸運的男人出來了,男人見了老婆好似見了什麽寶貝,頭也不回奔了過去,直說自己再也不敢尋花問柳,還起了天打雷劈的毒誓,婦人沒來由被弄糊塗了,來回打量着自己的男人同另一邊冷眼旁觀的徵音,不知道該說什麽。
“作爲男人,你對妻子怎樣,最後全報應在你身上。”徵音忽然開了口,滿是嘲笑譏諷:“從門當戶對的角度講,你當她是公主,你就是王子,你當她是皇後,你自然是皇帝,可你若當她是宮女,那對不住了,你隻能是太監,本身也很下賤!還有什麽資格去嫌棄她?”她說完這番教人要細想才能領悟的話,也不管衆人壓抑,不疾不徐折返回去。
那男人望着她的背影,深深吸了口涼氣,雎鸠弋看得出,那男人臉上分明是害怕的表情,可是他怕什麽?怎一夜之間就轉了性?昨夜究竟發生了何事?一團團疑問積壓在他心頭,他快受不住了。
花月凋讓龍精虎猛的男人成了溫順綿羊的事兒在溥北不胫而走,當夜又有不明就裏但是想一探究竟的好奇之人從花街柳巷轉戰教坊,一番競價之後又一位風月老手成了她的入幕之賓。
他不願用自甘堕落這樣尖刻的詞彙去貶低她,在他心中,她該是世間最聖潔的女子,可他卻總是教他夜不能眠。
第二日,當男人的老婆找上門來的時候,亦是說盡了難聽的話,而徵音充耳不聞,幹脆敞開房門卻避而不見,半晌之後,那男人從裏頭跌跌爬爬闖了出來,對着老婆又是認錯又是悔過,同之前那男人一樣發誓再也不同别的女子有染。
如此,花月凋的神秘更是讓男人們興奮不已,躍躍欲試之人來了一撥又一撥,然沒有一個人能逃得出這詭異的詛咒,一個個來的時候兇得像虎,色得如狼,走的時候比貓都不如。
此事讓溥北衆人徹底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