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仔細看,真的不記得麽?”栾沙在期待中漸漸失望,一顆心慢慢冷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 慌。
“我們認識麽?”商傾傾實在想不到她和栾沙會有什麽交集。
栾沙自嘲道:“也對,若你還有印象,就該在初次見面的時候将我認出來,可是你沒有,我究竟還在期待什麽?真是可笑!”他轉身欲走,商傾傾叫住他,他有些激動,回頭卻見商傾傾面無表情的臉,她淡淡道:“你忘了你的銀兩。”
栾沙簡直要發瘋,憤怒道:“在你心裏我是用錢就能打發的叫花子麽?你在施舍可憐我麽?”
商傾傾無言以對,甚至都不明白栾沙何以如此抓狂,她不過是希望他能過的好一些,僅此而已。
“你看好我這張臉。”栾沙挑起商傾傾的下巴,商傾傾并未反抗,或許這是她最後一次如今近地看着他,可是他挺拔鼻梁,濃黑眸子和眉毛上淺淺疤痕都讓她那麽心酸。栾沙強忍哽咽,眼神有些失焦:“那天下着大雨,你穿了條花裙子,撐一柄油紙傘站在河對岸,翹首企盼的樣子像梅花鹿那麽可愛,我穿過雨簾走向你,本以爲就幾步的距離,一場洪水卻讓我走了足足一年,我看見你跪在斷橋邊上聲嘶力竭地尋找着我,我在洪水裏拼命掙紮,那麽想靠近你,那麽想抓住你的手,可就是無能爲力。等我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被沖出幾百裏,渾身是傷。”他修長的手指摩梭眉上疤痕,痛苦地閉上眼睛:“這就是烙印。”
“你……你是……”商傾傾驚駭不已,栾沙,那個人居然是栾沙!說好要娶她的那個人,連面都沒見過,也不曉得他姓名相貌就匆匆消失了的人,可是他不應該早就死了嗎?她難以置信道:“不會的,那麽洶湧的洪水,怎麽可能還活得下來,所有人都說你屍骨無存,你不可能是他!說,假裝他究竟有什麽目的?”
“我的目的就是你!”栾沙激動的抓住商傾傾的手,訴說衷腸:“我花了半年多才将養好身子,馬不停蹄朝仙眠澤找去,聽到的卻是你嫁給江千舸的鞭炮喜樂,我自知比不上江千舸的财勢地位,可若不是那場滔天洪水,當日讓你身披嫁衣的人該是我才對!”
商傾傾幾近崩潰,老天爺到底要作弄她多少次才覺得自己權威,難道她的命就這樣賤麽?她默默垂淚,哭道:“你都知道我已是江家夫人,何苦還要來管我的閑事?”
栾沙怒不可遏,鉗制商傾傾的手掌加重力氣,讓她覺得手腕快要斷掉了,他青筋乍現,怒其不争道:“我當初成全你,難道是爲了如今讓你受人踐踏麽?你睜大眼睛看清楚,他心裏根本就沒有你,放下自尊向他搖尾乞憐,這真是你想要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