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了這些天,夜夜孤枕難眠,好不容易他回來,她滿心期待能有驚喜,可如今卻隻有驚,何來喜?對于她的生辰也隻字未提,他已然忘記了。
管家傳宴替江千舸接風,玉簟不停給江千舸倒酒,今晚他胃口甚好,自認識以來,商傾傾從未見過江千舸這般開懷。
碧落在席間伺候,實在看不過去,莽撞道:“莊主,今日是夫人……”
“碧落!”生辰二字還在嘴裏便被商傾傾打斷,商傾傾續了後文:“今日是我下廚做的酒菜,表小姐可用得習慣?”
碧落又急又氣,隻能跺腳。
玉簟笑道:“表嫂廚藝超高,表兄能娶到你是萬分有福。”轉而又對生氣的碧落道:“三年不見,小丫頭都出落得這般标緻了,當年我在府中之時你才隻有這麽點兒吧。”她擡手比劃出高度,嗔怪道:“表兄也是,怎不給碧落配個好人家?”
江千舸無奈笑笑,任由玉簟天馬行空胡說。
許是栾沙本就出挑,雖站在棠外還是被玉簟瞧見了,她興緻高漲點起了鴛鴦譜:“何不将碧落給了栾護院,我瞧着倒是般配得緊!”
“表小姐您又拿我尋開心!”碧落羞得滿臉通紅,衆人掩嘴偷笑,隻有商傾傾注意到栾沙的表情始終沒變過,一樣冷淡,一樣事不關己。玉簟好似刻意爲之,詢問道:“栾護院覺得可好?”
栾沙也不回答,甚至連眼角的餘光都不給玉簟,隻好好望着從進門起便六神無主的商傾傾,少頃,未有告辭,毫無禮遇地出去了。
栾沙的不屑一顧讓玉簟受了冷落,也澆熄了她保媒牽線的熱情,倒是商傾傾出面解了圍,她道:“碧落這丫頭機靈,我甚中意,私心裏還想留她兩年。”
“也是。”玉簟話中有話道:“如今已是表嫂的人,我操心不來的。”說着轉向江千舸,嬌笑道:“不過我的花兒總有資格過問吧?”
“還惦記着你的花兒?”江千舸漫不經心順嘴一問,玉簟便就這話頭言語深邃,似是在說碧落的事,又好像是說其他,若有所指道:“當然,人是不容惦記了,還不能惦記花兒麽?”
商傾傾終是沒忍住,問道:“什麽花兒?”
還不等江千舸開口,玉簟搶白道:“表嫂還不曉得昙華寶境之事吧?”見商傾傾一頭霧水,睜大雙眼作天真狀:“表兄沒跟表嫂提過嗎?”
江千舸望着商傾傾,不曉得該如何作答,表情複雜。玉簟又道:“從前我說昙花之美在于稍縱即逝,表兄總笑我傻,如今經曆了諸事,方曉得稍縱即逝的最最要不得,唯真切實在長久擁有的才好。”
商傾傾不願再聽,心已如亂麻,那些江千舸曾同他說過的詩一般的句子原來竟是出自别人之口,更可笑的是她居然還将之奉爲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