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了她的茶,倒也平靜了些許,回複道:“自然,自然,不過那厮道行不淺,至于如何應付,你師姐我還得從長計議!”
慧塵點了點頭,這不點不要緊,點了才發現問題的嚴重性,慧塵茫茫然道:“師姐你的鞋子呢?”我循着她的目光向下看去,滿是疑惑,出門前穿的好好的鞋子,如今隻在一隻,還有一隻上哪兒去了?
“大約是掉在外頭了,慧塵啊,你去幫我尋一尋。”
這頭慧塵還未出門,那頭就見個小沙彌進門來了,手裏捧着的端的是貧尼不慎遺落的那隻鞋。
小沙彌作了個揖,細聲細氣道:“方才華信大師拾到這隻鞋,命小僧送還給無礙師太,并奉勸師太倘若還想研習淩波微波,定要穿雙穩便的鞋子再去。”小沙彌說着便将鞋子交予慧塵,慧塵謝過小沙彌又将鞋子交予我,我拿着鞋子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頓覺尴尬。
“師姐,剛才究竟發生了何事?”慧塵撲閃着小眼睛望着我,我一拍桌子,吓得慧塵晃了晃小身闆兒,連忙扒拉着手裏的佛祖碎碎念。
看來我今次是棋逢對手了,難道這華信大師會是成覺寺請來對付我的幫手?以報我同他們搶香火的數劍之仇?都說出家人慈悲爲懷,怎還同我一個俗家弟子斤斤計較?若是他們親自動手難免壞了自身修爲,這才尋了個假和尚來同我作對,哪怕出格了也是我們這倆假貨的業障。我默默在心裏羅織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不得不說那群老秃驢着實陰險狡詐!
然我豈是這般服軟之人,扭頭死死盯着窗外成覺寺的琉璃瓦飛檐,大義淩然道:“此等妖孽不除,難還我佛門清淨!”
翌日一早穿戴整齊,趕在師姐妹早課之前溜出庵門,一路小跑到溪邊,脫了鞋襪準備下水撈魚,腳趾頭剛沾到初春的溪水,一陣寒意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但一想到惡整那和尚的計劃,連刺骨溪水都不怕了。
我在溪中蹲守半晌,魚沒見着一條,腳卻已經凍麻木了,腰也直不起來,想着換個姿勢興許能好些,哪知一回頭看見他斜坐在溪邊大石上,正饒有趣味地看着我,當然,我也看着他。隻見他僧袍領口大敞着,露出胸前一片春光,初升的旭日将他的身影投向水裏,伴着山風吹進水面的落花,漪輪美滿。
他輕拂垂在肩上的長發,模樣着實撩騷,打趣道:“師太今日不練淩波微步改練水上漂了麽?”
如此袒 胸 露 乳不知廉恥之徒實在可氣,我指着他大罵:“孽障!孽障!”
不料情緒太過激動,腳底打滑歪歪斜斜跌入水中,溪水冷得我連呼救都忘了,随意嗆了幾口水便手忙腳亂攀住溪邊樹枝,咳嗽之餘抹了把臉,那該死的和尚不知何時已來到我面前,半弓着身子露出僧袍裏勻稱的男 色。
此刻,我呈落水狗狀,他則桃 色萬丈,他一伸手,無根手指修長水靈,眉語目笑道:“來,師太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