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去了片場,給她留了張紙條,讓她今天在酒店歇着。
她昨夜屬實有些放縱,這會嗓子還有些啞,回想起來也覺得自己瘋過頭了,靠在床頭給自己灌了杯水,才算完全緩過勁來。
再一看手機,一早上的功夫,手機裏已經有十七八個未接來電了。
一多半都是劇組的人打的,約莫都是要跟她确定宋臻今天的工作。
還有一個是閨蜜唐琪,沒接通後又發了微信給她,“恐吓”她中秋回上海參加她爹的生日宴一定要抽空跟她見一面。
池夏秒回了一個OK。
能罵她戀愛腦的算是诤友了,也是很難得的。
剩下的四五個全是拍賣行,想來是要跟她确認拍到的那隻鼻煙壺何時送貨如何收貨的事。
池夏趕緊起身換衣服,一邊開車去片場,一邊給拍賣行回電話。
奈何對面并不是真人,而是個接線機器人,除了問候語外,就隻會幾句固定答複,無非是您的競拍物已經發貨,即将送達,請您保持電話暢通,耐心等待之類的。
……
陰雨連綿幾天後,今天終于是個大晴天了,一下車就能感覺到熱浪騰騰。
A組從今天就開始拍男女主的對手戲了,重要的布景地有兩處。
一是永壽宮,二是女主鈕祜祿氏被“金屋藏嬌”時住的名爲“新雨後”的小莊子。
“新雨後”是小說中虛構的,影視城裏随便哪處院子都可以用,隻要有小橋流水亭台樓閣就行,不用跟别的劇組商量檔期。
“永壽宮”則是有且隻有清宮場景那一處,正好這幾日有空閑,劇組便優先租下了。
池夏停好車過來,正看到幾個場務在指揮工人搬道具,便笑着打了個招呼:“周老師親自督工,看來今兒就能開拍了呀?”
“夜戲差不多,白天趕不上咯,”場務脾氣很好,笑着指了指院子裏面:“林教授是很認真的。”
都是職場人,“很認真”代表什麽意思池夏自然知道,笑着轉了話題。
“剛好柳老師今天也有品牌活動,隻來得及拍夜戲。”
柳霏霏身上有一個高奢的品牌大使,聽說是好不容易撕到的資源,今天在品牌方在上海搞活動,她昨天一收工就趕過去了。
說是下午趕回來,晚上拍夜戲。
場務看起來不大樂意進屋,幹脆跟她聊了幾句:“你們宋老師倒是不喜歡接廣告綜藝什麽的。”
進組半個多月了,他好像從來沒見宋臻請假離組。
“那主要還是我的錯,我回頭努力努力,争取給宋老師對接幾個。”
池夏打了個哈哈,一邊四下找雍正的身影。
一個搬道具的工人看她滿場看,好心給她指了個方向:“您找宋老師麽?我剛好像看到他在那邊。”
池夏順着他指的地方看過去,疑惑了一下:“這麽多人?今天組裏有什麽活動?”
“沒有啊,好像是宋老師昨天買的一個什麽很貴的東西到了。”
鼻煙壺!
當時她考慮到日常都在組裏,留的确實是劇組的地址。
池夏也有點好奇真品長什麽樣,趕緊道了謝過去。
……
雍正:“她現在不在這裏,東西給我就行了。”
拍賣行的人手裏捧着防震的小型保險箱,身邊還帶了三個保安,熱得一頭一臉的汗,也絲毫不敢懈怠。
“先生,請問您與購買者是親屬關系嗎?”
雍正頓了一下:“不是。她是我的經紀人。”
即便知道他們早已是靈魂相連,說出“不是”時,他心裏卻還是下意識地不痛快。
他們的名字,合該是在一起的。
改明兒個還是該像念念說的那樣,去領個結婚證,辦個盛大的婚禮。
拍賣行經理連連擺手:“先生,如果您不是購買者直系親屬,也沒有書面證據證明購買人委托您代爲收貨,我們不能把東西交給您。”
雍正微微皺了皺眉:“這是我們一起拍的。拍的是一件黑地白梅鼻煙壺,留的手機尾号是0618,成交價格是三十五萬,你可以給她打個電話确認下。”
經理正是打了一路電話都沒人接,才隻好直接送進來的。
他自然知道自己送的是什麽貨物,但還是堅決搖頭:“抱歉先生,我無權查看顧客的貨物。”
開什麽玩笑,這東西頂的上他大半年的工資,沒有白紙黑字的交接單,萬一惹出糾紛來,他上哪兒說理去?
今天A組沒開拍,場地裏有好些人原本都在看劇本看手機打發時間,聽說池夏買了隻三十五萬的鼻煙壺,便有好幾個人好奇地湊了過來。
“什麽鼻煙壺要三十五萬?是真的文物?”
“小池才大學畢業沒幾天,花這麽多錢買文物?是不是宋老師你買的呀?”
很多藝人網購不方便留自己的姓名和手機号,都會留助理的。
剛才宋臻對這貨物的細節和價格都了如指掌,副導演便以爲也是這種情況,一邊還幫宋臻說話。
“聯系不上小池就直接給宋老師呗,他要是不放心就讓宋老師跟你合個影,他是藝人,名聲比什麽都要緊,不會貪你的東西的。”
雍正估摸着池夏這會兒還沒醒,笑着摘下墨鏡:“也行……你放心,這東西原也是給我的。”
拍賣行經理熱得不行,網上搜了一下宋臻的名字,發現他還真是一個有一點名氣的藝人,終于有點動搖了。
正打算讓保镖給他錄個把盒子交接給宋臻的視頻,保險箱卻被人按住了。
“我看未必吧?”
章林凡剛才在場邊看手機,仿佛一直事不關己的樣子,實則一直聽着這邊的動靜。
這會按住了經理的手,笑容滿面:“夏夏是我女朋友,早幾天我就和她說過我母親要去拍賣會的行程,也提過想拍下這隻藏品。”
昨晚上這隻鼻煙壺溢價太高,高到完全超出了他們的預料,對面加價時連一秒猶豫都沒有,價格還擡得極高。
林見微叫到二十七萬都已經覺得十分不是,沒拍到這東西,心情還大爲不好。
原來竟是池夏拍回來了。
章林凡自得地笑起來:“這東西她買來做什麽,我想我或許比宋先生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