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夏懵了一下,她依稀記得,昨天半夜她迷糊犯困的時候雍正還問她打算處置這些人。
這就處理完了?
她有點疑惑:“四爺,你是不用吃飯睡覺的嗎?”
這效率得是人形工作機器吧!
雍正掌心扣着她的手,心情極好:“謬贊了,不過是效率比你稍稍高一些罷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感覺雍正似乎跟先前不太一樣了,變得更有“活力”了。
也可能是回歸本性了?畢竟他本來也是個批奏折都“話痨”的皇帝。
但無論如何,她是樂見這種變化的。
甚至覺得他帶了點“顯擺”的樣子叫人莫名地開心。
池夏嘿嘿一笑,好奇地問:“您什麽時候安排的?我也沒見李衛來過啊。”
“就出門前,他過來回話,你剛好去換衣服了。”雍正見鄭元甯看到那幾個英吉利人就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招呼他:“元甯也坐下看。”
鄭元甯沒聽懂他們打的啞謎,但他眼裏的恨意幾乎要形成實體,咬牙坐了下來。
侍衛們把那幾個英吉利商人扔在了地上。
李衛不懂英語,還特地從市舶司拎了個傳教士過來做翻譯。
他命人在府衙門外擺了升堂的桌子。
示意侍衛們把領頭的那個商人拎了起來:“伱是叫史密斯是吧?本府今日當着所有福州百姓,來問問你。”
“你把“西洋煙”賣給他們,可知道西洋煙是有毒的?”
那傳教士磕磕巴巴地說了幾句。
史密斯瘋狂搖頭:“No,No。”後面還跟了一堆解釋,類似說這就是普通煙土,能讓人身心愉悅放松之類。
百姓們聽不懂英文,但看他頭都快搖斷了,顯然也知道他不承認。
李衛也不用傳教士翻譯了,直接道:“既然沒毒,你自己來抽一點吧。”
他手一揮,立刻就有人把那一行洋人全都按住了,不管男女,都往他們嘴裏塞了煙土。
史密斯吓瘋了:“你們、你們……不能這樣!不能這樣!”
其他人也瘋狂地掙紮起來。
池夏玩味一笑:“看來他還會幾句中文呢。”
至少求饒求救這幾句學得不錯。
李衛冷笑着讓人停了動作:“沒有毒史密斯爲什麽不肯吃啊?本府再問你一次,這煙是不是有毒?”
史密斯這回不敢說話了,他怕一說“不”,又要被按着吃。
圍觀的百姓也都反應了過來。
“這東西就是有毒!他自己都不敢吃。”
“報紙上說的沒錯,洋人就是要害我們。”
“對對對,這些該死的洋人。”
一開始,籠子裏的人還瑟縮在一邊不敢動,這會兒不知是誰的煙瘾犯了,見李衛拿了煙土和煙鬥出來,就忍不住地想掰開籠子出來。
“給我煙!給我煙!他不要我要,我要啊!大人你給我煙,我什麽都給你!我家有錢,我爹有的就是錢!”
他本就消瘦,這會用力扒着籠子,臉色和手臂上的青筋都凸顯着,眼淚鼻涕都控制不住地流,看着簡直像個怪物。
有膽子小的被吓得倒退了好幾步。
一個孩子甚至被吓得哭了起來,摟着娘親的脖子大喊:“娘,娘,他好吓人啊!”
邊上幾個籠子的人原本還沒來煙瘾,但被他這哭嚎弄得也心癢癢,犯了心瘾。
不一會功夫,府衙門口就變成了地獄的模樣。
即使曾經在泰陵看過千次萬次這種場面,雍正依舊難耐地别開了眼。
池夏在桌下牽住了他的手,一個指節一個指節地捏過去:“四爺,别看他們,看我。”
外頭不知誰率先喊了一句“洋人太惡毒了,殺了他們!”
一瞬間整條街上都被感染了:“對!殺了他們!”
“殺了這些洋人!”
李衛拍了一下驚堂木,喊了幾次“肅靜”。
雍正從剛才起就“被迫”看着池夏,這會兒也笑了起來:“好了,朕沒事。該你出場了。”
池夏熱鬧看了一半,忽然被他打斷。一臉懵:“我?我幹嘛去?李衛這不是審得好好的。”
氣氛都烘托到這裏了,當然要殺了。
既是順應民意也是殺一儆百。
百姓們印象深刻了,知道這西洋煙是毒品,必須要禁。
對他國家的商人來說,震懾的效果也是絕對的。
雍正拍了拍她的肩:“對,但還差一點火候,你把元甯帶去做證,擄掠我朝子民,當然不能逍遙法外。而且事關民心,不該是李衛來做。”
他後半句話說得極低,隻池夏一人聽到了。
她瞬間反映過來,自己的主線任務還差着民心那一半沒完成呢。
如今這可不就是現成的民心,隻等着自己去撿麽。
池夏喉間一哽:“那,我自己去?”
雍正沖她點頭:“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李衛那邊好不容易讓沸騰的人群稍微安靜了下來,左等右等總算見池夏帶着鄭元甯來了,趕緊将她迎到主座,自己走到側邊。
“我再問你,你昨日是否将這個少年強行擄到商船上,試圖将他擄回英吉利國?”
這一回史密斯倒是沒搖頭。
畢竟鄭元甯就活生生地在他面前,而且他還看到了那日說一口流暢英語的女子,想起她那個吓死人的火炮,他下意識地就沒敢否認。
李衛沒想到他居然這麽痛快地承認了,趕緊起身請示池夏:“昭嫔娘娘,這洋人認了。”
池夏粲然一笑:“史密斯先生倒也痛快。李大人,擄掠人口、意圖殺害他人,按律法應該怎麽判?”
李衛正色:“應當判斬立決。”
池夏點頭:“那就殺了。”
史密斯前面都沒聽懂,隻聽懂了“殺”字,見幾個侍衛要來拖自己,吓得尖叫起來:“NO!NO!不是,不對!你們不能殺我!我是安妮女王的赫裏福德子爵。”
他一句話裏中英文不停切換,但意思倒是表達明白了。
池夏認真地看着他:“我們有一句話,叫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本宮不管你是公爵也好,子爵也罷,在中國的土地上,就要守中國的法律。”
她看傳教士:“你會翻譯嗎?”
傳教士是個英國人,但已經在福州住了十來年了,這句話的意思還是知道的。有點畏懼地翻譯了一遍。
池夏又道:“李大人,按律法判。”
李衛恭恭敬敬,一揖到底:“臣謹遵娘娘谕令。”
今天的池夏是飒飒的池夏
周末啦,大家周末愉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