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筝筝悄悄岔開話題,“曦曦姐,佟姐說你賬号又快要長草了,等到了涼川有空閑就多拍幾張照片呗,給賬号拔拔草。”
“嗯,可以。”
這會輪到路筝筝被這份爽快給震驚到了。
以前的曦曦姐雖然拍照技術不怎麽樣,但還是挺愛自拍的。
但自從那次墜崖差點把自己給摔沒了,醒來後簡直大變樣。
愛自拍變成拍都不拍。
而且人還敏銳得可怕,她每次想要偷偷拍上幾張,都能第一時間被抓現行。
一連被抓好幾次,她現在是沒那個勇氣搞偷拍了。
這次的拍照提議居然就這麽被痛快同意了。
莫名就感覺有點不真實。
“拍完的照片記得都發我一張。”
“啊,好。”
她倒是想問問要幹什麽用,隻可惜,不敢。
車子剛到機場停車場,姜令曦就就接到許令安的電話。
“姐姐你到機場了嗎?”
姜令曦仰頭看着不遠處那架正緩緩升空的飛機,“嗯,剛到。”
“姐姐我現在在候機室,跟劇組的人一塊。想來送送姐姐。”
姜令曦:“……”
你這不是想,你這是直接來了!
姜令曦帶着路筝筝找到劇組所在的貴賓候機室,一眼就看到手裏捧着花,腳邊還放着個行李箱的許令安。
旁邊坐着的那位更是讓她忍不住挑了挑眉。
張老爺子居然也跟着一塊過來了!
姜令曦接過精心裝點的花束,“很漂亮。不過這行李箱,該不會也是給我的吧?”
許令安點頭,“都是一些耐存放的食物,還有外婆自己做的醬菜什麽的,要是那邊食物吃夠了可以拿這些開開胃,吃泡面不好。”
“回去幫我謝謝外婆。”姜令曦又看向拄着拐杖站起來的張納川,“辛苦張老過來一趟。”
“不辛苦,安安這丫頭不放心,準備了一晚上吃的用的,老頭子就是幫忙把人和東西送過來。”
衛霄忙完手頭的事也湊過來,看看姜令曦手裏的花,再看看旁邊的行李箱,輕啧一聲,“安安這丫頭可真夠貼心的。”
“那是,我妹妹天下第一好。”
衛霄:“……”
以前怎麽不知道這丫頭還是個妹控!
張納川面帶笑意靜靜站在一旁。
姜姑娘雖然跟安安這孩子沒有血緣關系,但他能感覺出來,這孩子對姜姑娘比對他還親近。
不過,在知道了那些往事之後,安安還願意叫她一聲外公,願意陪着他說說話,他就知足了。
貴賓休息室地方不小,無奈進來彙合的人越來越多,就顯得越發嘈雜。
許令安不是需要登機的一員,偏偏她和外公又占了兩個位置。
正打算起身道别離開,嘈雜的休息室突然一靜。
所有人齊齊看向門口方向。
哪怕已經是第二次見了,依舊有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有那張找不出絲毫瑕疵的完美臉龐和傲人身材在前,哪怕跟在後面拉着行李箱的栾楓也俊帥逼人,也被襯托得有些不起眼了。
開口更是令人如沐春風,“我沒來晚吧?”
“沒有沒有,”站得最近的一名演員忙搖頭下意識讓開了些,“崇先生快請進。”
崇殷微微颔首,踩着短靴邁步上前,擋在前面的人頓時像是摩西分海一般,齊刷刷讓開一條通往中心位置的路。
姜令曦收回目光,就聽見一旁的張老爺子看着崇殷所在的方向輕咦了一聲。
“張老?”
張納川收回目光,“剛才進來的那位是?”
“崇殷,剛進組的演員。”
“這位崇先生可不像是個演員。”
“劇組不少人都這麽覺得,”姜令曦見張納川又朝那邊看了一眼,“張老難道見過那位崇先生?”
“那倒沒有,”張納川猶豫了下還是搖搖頭,“那是十多年前了吧,我受邀去參加一場規格挺高的書畫拍賣會,當時有個年輕人拍了一幅元昭年間的壓軸作品,财力驚人,再加上那年輕人又長得實在出色,我就不免印象深刻了些。”
“不過,我當時見到的應該不是這位崇先生,畢竟都十多年過去了,那人再怎麽保養人也不可能還這麽年輕。當年那位,或許是這位崇先生的兄長吧!”
“原來如此。那幅長相,确實讓人過目難忘。”
話音剛落,姜令曦就察覺到了不遠處朝這邊看過來的視線。
平淡,又暗藏詭谲。
那個崇殷,好像聽見她跟張老爺子的對話了。
*
張業苦着臉攔住張淩暄要往後院闖的腳步。
“淩暄,老爺子今個真不在啊!”
張淩暄看着橫亘在面前的手臂,勾唇冷笑一聲,“怎麽,爺爺不在,我這個親孫女就不能去後院坐坐了?”
“我不是這意思,”張業隻好把胳膊放下,“主要是老爺子不在,後院沒人啊,你要不先在前院逛逛,等老爺子回來?”
“我那可憐的小表妹現在不是住這嗎?怎麽,今個也不在?”
張業張張嘴,他能說安安那丫頭一早說要去給她姐姐送機,老爺子二話沒說叫了司機也颠颠跟着一塊去了嗎?
要說了面前這位怕不是要炸!
“安安一早也出門了,都不在。”
“那我進去等。”張淩暄不耐煩地伸手推了一把張業肩膀,“我就想在後院等爺爺回來,就不信他老人家連這都不許!”
張業看她氣勢洶洶的樣子,也不敢再攔了。
他雖然受老爺子看重,但怎麽也比不上張淩暄這麽個血緣上的親孫女親的。
看着張淩暄的背影歎了口氣,明知會惹老爺子不快,這又是何必呢!
沒人的時候,博物館後面的二進院一向安靜得很。
張淩暄以前有事沒事都會打着各種旗号過來探望,直到那場讓她消化了好幾天的認親宴之後,這還是第一次過來。
一進院子,她就發現院裏有所改動。
花園裏多了個精緻的秋千架,亭子裏的美人靠上放了幾個粉粉嫩嫩的軟墊。
但變化更多的還是東廂房。
雖然屋門此刻是關着的,但窗戶被打開透氣,打眼往裏一瞧,入眼就是一個精緻的閨房。
黃花梨拔步床,檀木書案梳妝台,梳妝台上擺着的那個妝奁她要是沒認錯,是奶奶的嫁妝,不光好看還是個古董,她媽都眼饞了好些年,現在居然就這麽大刺刺擺着讓許令安用。
再看牆上挂着的那些字畫……
要說剛開始被攔着不讓進來的時候張淩暄隻是有些生氣,那現在她整張臉陰沉地快要往下滴墨了。
好一會,才掏出一直在響的手機接通,不等對面的人開口:“喂,陳瑞,不是想讓我爺爺出面幫你弟弟說上句好話嗎,我剛想到一個好辦法。你找個地方,我現在過去,咱們面談。”
她還就不信了,自己還對付不了一個在貧民窟長大剛成年的小丫頭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