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她在現在學到的一句話,存在即合理。
既然這命數命理之說傳承數千年,期間也讓不少人對此深信不疑,那肯定是有可取之處的。
她順着想了想,“這麽說,是有人破壞了這家人的命數?”
沈雲卿點點頭:“我跟無覺也是這般猜測的。無覺今天一早就趕去小桃母親所在的醫院,照片畢竟不是本人,他需要親眼去看一看,順便查一查對方到底是什麽病。”頓了頓,又道,“又或許不是病。”
姜令曦隻覺得一陣犯惡心。
要真相真的是他們猜測的這樣,那麽小桃一家就是被蒙在谷裏的同時,還被身懷惡意的人趴在他們一家三口的身上肆意吸血。
很難想象要是受害者知道真相,會有多崩潰。
沈雲卿見姜令曦連筷子都不動了,就知道她這會心裏的怒氣值已經到達臨界點,“這件事,我跟無覺會盡快查清。”
“嗯,接下來勢必要辛苦你們了。”
這事光想想就不好辦,有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梅水清敢肆意妄爲枉顧平常人性命,但他們不能不在意,這就注定了在這事上他們會束手束腳。
但再是難辦,既然已經查到了,就沒有輕言放棄的道理。
“從古至今,術士之間的鬥法就從沒有間斷過,現在這件事牽扯到術士,本就是無覺的責任。”
重活一世,沈雲卿私心裏不想讓姜令曦有更多心理壓力。
這個世界豐富多彩,合該放下天下重擔好好放松一下了,痛痛快快過一輩子。
“嗯,吃飯吧,不然就涼了。對了,你租的房車多少錢?”
……
*
“小桃到底去哪了?她媽醫院那邊催繳醫藥費的電話都打到我這來了,說小桃的電話他們也打不通!”
江昔語忍着滿心煩躁,擡頭看向從門外沖進來的江玉婷,一時間甚至想沖動地直接回:問你媽去!
但這四個字在她嘴裏轉了一圈,最後還是被咽了回去。
直到現在,她還能清晰地想起來跟伯母打的最後一通電話的所有内容。
哪怕沒能親眼看到,她也能猜到伯母那邊的情況恐怕是不好。
且從那之後,伯母和小桃兩個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再沒有任何消息過來。
她甚至都不敢去警局報小桃失蹤。
面對江玉婷的詢問,也隻能找了個借口說小桃被她派去做事了。
但一直聯系不上,江玉婷就算是再沒腦子,現在也察覺出來不對勁了。
可她能怎麽辦?
“那你就先幫忙交上不就是了,不行就用我的卡。”
江玉婷捂着額頭在江昔語面前急得轉圈圈,“這是用誰的卡的問題嗎?你倒是給我一句準話,小桃到底被你派去幹什麽了?什麽地方連電話都撥不通?”
結果得到的還是江昔語的沉默以對。
江玉婷看江昔語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實在忍不住發了狠,“你還當不當我是你經紀人?小桃的行蹤我這個經紀人也是有權力知道的。你不說是吧,小桃失聯好幾天,早就到報失蹤的時間了,我這就去警局立案!”說着轉身作勢要走。
她這個經紀人當得簡直就是笑話!
房門被重重關上,江昔語這才回過神來,“堂姐!”
回應她的是江玉婷陡然加重的腳步聲。
她連忙大喊:“堂姐,江玉婷,你回來,不能去警局!”
片刻後,江玉婷一臉凝重地折返回來,“你老實跟我說,是不是你在劇組的時候心情不好,就下手沒輕沒重的,把小桃給打成重傷了?”
江昔語:“……”
她要不要就這麽認了這個推測?
她還在猶豫,但看在江玉婷眼裏就變成了默認,“不是我說你,你心情不好打她一頓出出氣也就行了,幹嘛把人打成重傷呢,我這上哪給你再找個任勞任怨還任你發脾氣的助理啊!對了,小桃現在在哪家醫院,送過去的時候沒被媒體碰到吧,醫院那邊隐蔽嗎?”
江昔語含糊地應了一聲點點頭,“堂姐,這事你就别管了。反正這段時間我也接不了工作,還是請護工照顧我就行了。”
江玉婷目光落在江昔語還裝着石膏的那條腿上,忍不住聯想到這算不算是報應,“得,你一向主意大,不想說就算了,我還能逼死你!”
目送江玉婷再次出門,江昔語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猶豫了片刻後調出通話記錄,最上面的兩個号碼,每一個都被她撥了不下百遍。
隻可惜,全都是無人應答。
伯母她,到底把小桃給帶哪去了呢?
*
同一時間。
無覺順着調查出來的信息剛剛抵達小桃母親所在的醫院。
醫院位于一個三線小城市的郊區,位置雖偏僻了點但風景很不錯。
但在進了醫院沒一會,就察覺到了其中的古怪。
雖說醫院生意不好,代表着生病的人少,是好事。
但要是病人太少了,也不對勁。
他提着在路上順手買的用來探望病人的水果走到導醫台前,就見裏面的護士正坐在櫃台後面,相當悠閑地在玩手機,連有人過來都沒察覺,隻好輕咳了一聲,才引得對方放下手機擡頭看過來。
“你好,我來探望病人。”
“病人名字是什麽?”
“何清雯。”
“在重症病房203,等等,你是她什麽人啊?”
沒想到還會被問這個問題的無覺:“……我是她表侄子。”
“表侄子,那也行,我們醫院系統顯示何清雯已經拖欠三天住院和醫藥費了,超過五天我們就要聯系派出所商量怎麽處理了。你既然是她表侄子,那先去交費窗口把欠款給交了吧。”
無覺:“……”
他屬實沒有算到,剛來就破财!
等他老老實實交了住院費和醫藥費,順便還延了一個月的,這才根據醫院的電子導航圖找到重症203病房,站在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聽到裏面傳來一聲虛弱的“請進”,這才擰開門把手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