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聽到四周傳來一聲驚呼，他們下意識扭頭看過去。
下一秒，馬蹄掠過，勁風拂面。
再一個眨眼，就隻看見一道火紅色的身影騎着那匹赤色寶馬，在草場上縱情馳騁的畫面了。
雖說會騎馬已經算是當代演員必須要掌握的基本功了，但騎得這麽流暢，就有點犯規了吧？
本來他們都還在想着，等待會正式開始拍攝，要怎麽按照劇本上的情節不着痕迹地輸給一個姑娘家。
現在看來，他們應當是想多了。
人壓根就不需要他們放水，他們反而還得想辦法讓自己輸得别太難看。
真的是，心情好複雜！
還沒開始正式拍攝，草場邊緣的休息區大家都還在三三兩兩說着話，不知不覺間，說話聲漸漸消失。
都忍不住看向那道火紅色的身影。
是個人都能從中感覺到暢快和輕松。
衛霄忙着做開拍準備的空隙視線也被吸引了過去，然後就瞄到其他幾個今天也要參與拍攝的演員這會也跟其他人一樣隻目光追随着那道高居馬上的身影，幹脆拿起一旁的大喇叭提醒道：“趕緊的，都上馬去場上遛一遛，跟你們的馬熟悉熟悉，光看就能騎好了嗎？”
幾人這才如夢初醒，連忙收回目光踩着腳蹬上馬，開始在場上溜達，然後試着提速。
原本這場上隻姜令曦一個人騎馬，還看不出到底能有多快來，現在場上有了其他人的馬，衆人這才清楚認識到姜令曦騎馬有多快。
哪怕這會已經有人在揮鞭努力提速了，依舊連那匹赤紅馬的馬尾巴都追不上。
不由咋舌。
他們也是或多或少都上馬背練習過的，但要像姜令曦這樣騎得這麽輕松又飛快，自認做不到。
江昔語聽着四周時不時響起的驚呼聲，忍不住在心裏冷笑了下，看着場上那道像是一抹紅雲的身影，低聲道：“有什麽好顯擺的，小心從馬背上摔下來！”
她用的音量也就站在她身後的小桃能聽見，卻沒想到話音剛落，就聽見一道拉拉鏈的聲音。
回頭就見身後不遠用來讓群衆演員臨時換衣服的簡易帳篷晃了晃。
“剛剛有人進去了？”
小桃不敢說她也被場上的那道身影給吸引了目光，對上江昔語冷厲的目光下意識打了個寒顫，“沒，沒有吧。”
江昔語瞪了她一眼，到底還是沒自降身份拉開帳篷拉鏈去看看，也不敢繼續悄悄地冷嘲熱諷了。
帳篷裏。
裴心緣拿着剛剛領到的戲服，聽着外頭沒聲音了，這才松了口氣。
随後就皺起眉頭。
她聽力一向很好，江昔語那句話哪怕已經說得很小聲了，但也鑽進了她耳朵裏。
比起圈外人，她對江昔語和姜令曦之間的恩怨自然也更多了幾分了解，卻沒想到江昔語對姜令曦的惡意這麽不加掩飾。
想到後面江昔語飾演的青鸢跟姜令曦飾演的元昭帝還有不少對手戲，裴心緣把手裏的戲服都給握出來不少褶皺。
要不要提醒？
兩人素來不和，姜令曦那邊應該也會有所防範和應對的吧。
她再去提醒，會不會顯得多此一舉？
裴心緣在糾結中快速換好戲服，又蹑手蹑腳地出去，視線落到場上，就見那道火紅色的身影正勒馬急停，動作潇灑地跳下了馬。整個動作行雲流水，讓她忍不住按了按心口的位置。
來劇組的這些天裏，她其實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姜令曦本人了。
隻不過之前都是隔着人群遠遠望一眼，始終提不起勇氣走到那人面前打聲招呼。
而這一次，看着那道騎馬馳騁草場的身影，她就忍不住想起前不久做的那個夢。
兩道身影，在眼前逐漸重合，也讓她心跳一下比一下急促。
“裴心緣，”有人招手，“你在這發什麽呆呢，導演叫你過去。”
“就來。”看着那道已經站到衛導跟前的背影，裴心緣應了一聲，放下按在心口上的手，又原地深呼吸了幾下，這才小跑過去。
衛霄這會正在叮囑剛剛熱身完畢的姜令曦：“那啥，接下來正式開拍，你就别跟剛才那樣騎那麽快了，适當放放水，要不然你跑太快他們死活追不上，看上去差距太大了，我這後期都不好剪輯。”
剛剛騎馬過來拎着戲服慢悠悠下馬的幾人：“……”
他們不要面子的嗎？
隻不過等對上姜令曦看過來的目光，他們：“……”
面子這東西，适當時候也可以不要。
衛霄也不好說飾演皇子的那幾個演員，畢竟平心而論，這幾人馬騎得還是不錯的，前面也都頂着大太陽很勤奮地練習了。
無奈遇到了一個堪稱BUG的存在。
這個念頭閃過，衛霄猛地一頓。
這一刻，突然就有點理解最開始把姜令曦推薦給他的好友黎朔的心情了。
一種又愛又恨的心情！
“衛導，您叫我？”
衛霄收回思緒，朝小跑過來的裴心緣招了招手，等人小跑到近前，“小曦，這姑娘，叫什麽來着？”
“裴心緣。”
“對，裴心緣，以後就是你替身了。先認識一下。”
姜令曦看向面前這個跟她穿着同款戲服，隻不過妝造有些潦草的姑娘。
隻不過還沒等看清楚臉，對方就朝着她深深鞠了一躬，絕對超過九十度那種。
“姜老師，很高興能認識您，我是裴心緣。”
姜令曦聽出來裴心緣聲音有些抖，兩隻手也握地緊緊的，也不知道是激動還是緊張，不過姜令曦猜測應該是緊張居多。
等對方擡起頭，終于露出一張姣好恬淡的臉，她眉梢微不可見地挑了下。
“你好，裴心緣。”
話音落下，裴心緣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兩個度。
衛霄在一旁看得真切，見狀不由笑出聲，“看來這丫頭還是小曦你的小迷妹啊，對了，我當初特意挑中這丫頭當你替身，就是因爲這丫頭的背影看起來跟你很相似呢。”
“是嗎，”姜令曦朝裴心緣彎唇笑了笑，“那可真是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