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人故意帶進北辰死老鼠死雞,意圖傳播疾病,嚴重者,已經被處以絞刑。
所以過橋的都要查。
亨特子爵一開始很硬氣,“我是泰勒伯爵夫人的親人,你們無權搜我。”
“這是我們的工作。”有守衛出聲道。
被過路的阻攔,亨特子爵面子維護不住,他覺得他是貴族,他根本不可能帶那種小小的屍體進領地,守衛也不知變通了。
“我是伯爵的親戚,理應有特殊待遇。你們喊奧蘿拉出來,你們喊她出來,她能直接給我通行。”
“有去通知夫人的時間,我們已經檢查完了。”
守衛都是非常倔強的人,亨特子爵滿臉焦急,“無非就是想要錢,說,多少,我有急事,我現在必須馬上見到伯爵夫人。”
“你不要蠻不講理,我們不要錢,必須搜車。”
“不要錢你攔我幹什麽,看後面還有那麽多人要過橋。”亨特子爵怒罵對方不識時務。
守衛隊長見有争吵,立即走過來,他認得亨特子爵,“閣下,我們是夫人的戰士,在幫夫人做排查工作。你來探訪,我們自然歡迎。但規矩就是規矩,你與其爲難我們,不如讓我快速查探一下。”
守衛隊長态度也很強硬,可他語氣溫和,禮儀姿态做足。
亨特子爵很生氣自己居然沒有特權,但最終沒能如願,隻能給人搜車。
“搜吧搜吧,沒搜到東西,或者丢了什麽,我一定告訴奧蘿拉你們連我的車都敢搜。”亨特子爵抱着雙臂站在橋邊,“做這些事情都是多餘的,像我們這種有錢人,真要藏東西,肯定藏空間戒指裏,怎麽可能讓你搜到。”
話音未落,守衛拿出一個儀器,“請子爵把戒指放在這個儀器上。”
剛說完就遭到打臉,儀器檢查過關,主要是驗證一下有沒有鼠疫病毒,如果戒指表面沒有,多半都不會有。
“哪來這麽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北辰真有錢沒地兒花。”就在亨特子爵嘴裏嘀嘀咕咕時,守衛在車底搜出了一個密封的木桶,守衛詢問木桶裏面是什麽?
亨特子爵回答不上來,“不知道。”
他轉頭問車夫,“那是什麽,我記得沒讓你放東西上去。”
他車上,哪還有車夫蹤影,車夫已經跑出百米遠,不用說,木桶内的東西肯定有問題。
守衛騎着飛行掃帚追上去,把人撂倒在地,打算拎回去審問。
知道木桶有問題後,守衛立即讓人帶到其他地方打開看看,不打開還好,一打開,裏面竟然有幾百隻猙獰的死老鼠。
亨特子爵在遠處看到這一切,他得臉容失色。
守衛抱歉對他說:“閣下,你與死老鼠木桶接觸的時間有點長,要先去隔離室接受隔離。放心,如果你有什麽事,我們這邊會安排醫師過來給你診療。”
亨特子爵這下子清醒過來。
“我我我,我不會有事吧,去隔離點就沒事了。”
守衛:“放心,有事,我們也會安排醫生給你治療的。”
亨特子爵跟剩下幾個仆人先去隔離點住着。
在隔離點待了三天,每天心驚肉跳,聞着隔離點裏的藥材味,亨特子爵瘦了快十斤。
從微胖到瘦子,熬走了他很多精氣神。
在他再次要求見奧蘿拉的時候,奧蘿拉接待了他。
他現在誠惶誠恐,跟在身邊多年的仆人背叛自己,企圖蒙混過關,要是真在北辰擴散疫情,他還能去哪裏求助。
奧蘿拉見他精神恍惚,“亨特子爵,别來無恙,你好像落魄了。”
亨特子爵左右張望,沒看到米格爾身影,“是啊,落魄了。這幾天可吓死我了。還是你有辦法,想到找個地方了隔離病人。可表哥我就受罪了,擔驚受怕,還要跟那些染了病的待在一起。”
他這樣說無非就是想奧蘿拉愧疚。
可奧蘿拉不吃這一套,“别說得自己好像很委屈,如果你能管好自己的身邊人,就不需要隔離。”
亨特子爵讪讪一笑,如實道:“表妹,哥開玩笑的,哥有困難,所以找你幫忙。”
奧蘿拉抿了口茶,并不熱情,“什麽困難?不能幫,我不幫。”
亨特子爵心涼了半截,“表妹,你是不是不想幫我?”
“這位表哥,你還記得我是你親人嗎?現在每個人都看到你帶着一大桶的疫鼠過來北辰,我能有什麽好臉色給你看。我番薯種子給你了,我的船隊盡量不在你的港口登陸,避免你難做。而你,有想過我是你表妹嗎?好事找不上門,麻煩來了就指望我來解決,你是不是認爲我好欺負。”奧蘿拉裝成惱怒的樣子,表示對亨特子爵的麻煩沒興趣。
亨特子爵盛氣淩人的火焰唰的被撲滅,他自知理虧,有什麽好事都不會惦記表妹,反過來卻總想撈好處。
正因爲知道表妹不好欺負,他才最後來這求助的呀。
亨特子爵很想把這句話說出口,但他不敢,感覺一旦說了,奧蘿拉會劈頭罵他廢材,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才找過來,把她爸爸的心血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表妹,你就當幫幫我,我把橋後面相連的那塊森林地,一起全部給你。隻要你願意幫我度過難關。”
奧蘿拉郁悶,這傻逼說十句,十句都說不到重點。
奧蘿拉語氣加重道:“不是領地面積的問題,而是你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需要怎麽幫,我能不能幫。你必須從頭到尾說清楚。”
亨特子爵哭喪着臉,他哪有臉說啊,可有不得不說。
他現在欠錢,欠他前男友的錢,之前領地的寶庫被珍妮芬耗空,他爲了撐面子,又借了前男友的錢,辦了幾場宴會。
之後是真的沒錢了,前男友追債,其他貴族也催着他爲什麽不張羅宴會。
“表妹,我沒再開辦宴會了,我每天都勤奮看賬。”
奧蘿拉被他邏輯差點逗笑,看點賬,開辦宴會什麽時候算勤奮的。但她努力繃着臉,等他下文。
“是這樣,波爾多他最近計劃南下做買賣,隻要我願意出資五十萬金司,明年就能得到五百萬,翻十倍,一下子,我就能翻身了。”亨特子爵興緻勃勃跟他說,别人走南方爲什麽那麽賺錢,因爲貨物可以走私國外。
“如果表妹你資金不方便,我借你的貨走一趟南方行不行,事後,我給你一百萬報酬。”
看着亨特子爵天真的的話語,奧蘿拉不知道原身泉下有知,會不會爬上來掐死他。這麽多年來教導的東西,豬都學會了,他還在原地踏步。
“所以你的意思是,在我這裏拿五十萬金司的貨,不付錢,然後把貨交給你的債主,你的債主口頭承諾,在南方賺到錢,就把錢給你。”奧蘿拉将亨特子爵的意思從另一個角度說了一遍。
“不是不付錢,是先賒着,後面再給。”亨特子爵迷一般的自信,覺得自己穩賺不賠。
奧蘿拉暗暗搖頭,他的前半輩子過得太順利了,順利到不把前亨特子爵的任何教誨聽到耳裏,隻活在自己營造的好景象裏,無法自拔。就是戀愛腦差不多的,隻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
奧蘿拉不勸這樣的人回頭,想了個借口,“所以你隻想快速崛起,卻對我爸留給你的産業不屑一顧,不止如此,如果我不如你的意。你大概還想賣掉他千叮萬囑不能賣的産業,湊齊你說的那筆錢發大财,對嗎?”
被戳穿的亨特子爵隻是讪笑,“我沒辦法嘛,不過你放心,産業賣了,等我賺到錢,我會買回來的,我發誓。”
男人的誓言當放屁就好,除了自家老公的,米格爾把誓言看得很重,奧蘿拉一直很信任米格爾,也不知道他性格怎樣養出來的,跟其他臭男人就是很不同,她真幸運。
心裏略慶幸一下,轉念思考起亨特子爵的問題。
奧蘿拉:“這樣吧,我不是不幫你,但賒錢,北辰做了那麽久生意,從沒遇到賒數,也不允許賒數。如果賒了你,其他也要賒,怎麽辦。既然你要賣産業,你把現有想賣的産業全部羅列出來,還有其價值也一同寫上。你想拿多少貨,就用多少等價值的産業換。”
“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亨特子爵驚喜,他正有此意,賣給奧蘿拉,這些産業豈不是能夠多賣些前,都是她爸爸的東西啊。
就算賣出去了,收回來應該不難吧。
他還做起來,奧蘿拉會沒人管理,會給他管的美夢。
做白日夢的亨特子爵想也沒想,拿出多份羊皮紙,全是産業證明。
“你看看有那個喜歡的,這裏也有價錢表。”奧蘿拉招手,讓雙胞胎女仆找阿魯和一位産業分析師過來。
聽說要找專業人士,亨特子爵額頭冒汗,“表妹,我急用的,你能不能快點折現,波爾多不久後就要南下,來不及怎麽辦。”
“五十萬金司的貨,他不等你?傻缺嗎?”
被奧蘿拉斥責,亨特子爵無言以對,一時間有點不認識這個表妹,不明白她爲何能裝人畜無害這麽多年。
“表妹你要不要投一點?我知道對你來說肯定是小數目,沒興趣,但十倍回報,你也可以試試啊。你隻要出五百萬金司,就會得到五千萬。”亨特子爵嘗試拖奧蘿拉下水,多一重保障,有奧蘿拉這個“巨鳄”在前,想來波爾多也不敢卷款逃。
奈何奧蘿拉要專心核算産業,沒空理他。
因爲隻是簡單核算和評估,隻用了幾個小時而已。
最後,所有産業加在一起,價值四十八萬金司。
“不可能。”亨特子爵滿臉不信,他看着自己手裏的報價單,合計有兩百萬金司,“是不是算錯了?”
“沒算錯。”阿魯照直跟他說:“如果是閣下五年前的産業,的确值兩百萬。經過鼠疫、長冬和現在的動物瘟疫,有潛力的客戶都走得差不多,它最值錢的地方,隻是地皮。說實話,我們已經是往最高的價值來計算,購買後續,需要進行店鋪重建和更改經營項目,投入絕對比買回來大很多。子爵要是不信,可以詢問其他貴族,他們出價,絕對不會超過三十萬金司。”
也就說,四十八金司中的十八萬金司,已經算是奧蘿拉送他的了。
“真的隻有四十八萬金司,沒騙我?”
奧蘿拉話中有話道:“别人騙不騙你不知道,在這個估值上,絕對沒有騙你。”
亨特子爵道:“不能多一點嗎?”他還要還其他債務,不止借了前男友的錢,其他領地的貴族,他也借了不少。
“不能,如果你賣的是港口,就算你要想要五百萬金司,也能做主給你。”奧蘿拉對亨特子爵可沒有感情,她的所有大方,源于有利可圖罷了。
所以她堅決不讓步,“人情歸人情,生意歸生意,不能混爲一談。你該明白,你來這裏,是想拿貨去賣。我管理的大部分産業都屬于領地産業,隻有私人訂制服裝是屬于我自己的。你總不能就幾十萬金司買我幾件衣服,去南方賺錢吧。”
亨特子爵:“通融通融,再多一點?”亨特子爵低頭看自己懷裏的那個箱子,裏面的東西他本想送奧蘿拉的,但五十萬沒湊齊,他隻能心虛地推出去,“你們再評估一下這些?值多少?”
阿魯看了看奧蘿拉,奧蘿拉點頭。阿魯打開箱子,裏面是成色不錯的珍珠項鏈,隻不過有些舊了,難免發黃,如果想重新使用,最好還是磨掉上面那一層,再抛光。
除了珍珠項鏈,還有一頂寶石頭冠和綠翡翠耳環。
“我不是專業的,要請珠寶鑒定過來看看嗎?”阿魯不看好這些珠寶,頂天也就兩千金司的東西。
奧蘿拉:“不用,這裏就當兩萬金司吧,算我私人購買的。”
一番話,極漂亮,亨特子爵以爲奧蘿拉是特意給送錢給他,一臉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