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生長期比番薯稍微短一點,已經收割完成。
番薯按薯苗移栽後計算,所以會遲一點。
今天剛好到了收割期,奧蘿拉組織幾個隸農趴開地裏看看是不是成熟了。
對于番薯這種植物,因爲收成在地下,地上綠油油的,負責做實驗的幾名青年都十分忐忑。
這一片茂密的菜葉子,真的能出果實嗎?
事實證明,能。
隸農一鋤頭下去,挖起的數量震驚人眼球。
半隻手臂大的番薯,有一、二、三、四、五、六,足足六個,有三四斤重,僅僅一棵薯就産這麽多。
隸農比幾個試驗記錄的人還激動,他們不敢置信地繼續挖,六個、八個、七個……
一邊在挖,一邊在稱,稱的快趕不上挖的。
隻挖了半畝地,産出就有三千多斤,如果再加點化肥,估計能達四千多。
隸農越挖越興奮,根本感覺不到累。
今年育出的薯苗隻夠種半英畝,但也足夠明年拿來育種了。
改良薯種果然很争氣。
米格爾扶住奧蘿拉腰的手稍稍收緊,他今年二十二,很快就到二十五,他很想看着自己的孩子,在這片越來越富饒的土地上成長。
米格爾扶自己的力度有些不對,奧蘿拉疑惑地看過去,“怎麽了?”
“沒,我很開心。”
相處了幾年,奧蘿拉了解他,“親愛的,有心事可以告訴我,我能幫你解決的。”
“你呢,你有心事告訴我嗎?”見奧蘿拉沉默,兩人心照不宣。米格爾摸摸奧蘿拉頭頂,“沒關系的,我會好好保護你。”直到死亡。
奧蘿拉抱住米格爾手臂,“等孩子生下來,我再告訴你。”系統的存在,就像怪力亂神的東西,她怕米格爾接受不能。
“好。”米格爾雖面無表情,但心中小兔亂跳,嗷~他家奧蘿拉怎麽可以這麽乖順可愛。
夫妻倆的對話沒人聽見,騎士長克利斯和其他人都忙碌在稱重。
半英畝地,一共收成兩萬斤。
太多了,這個産量,多種五十英畝左右,就足夠領地一年的存糧了。
騎士們很想把種子帶回邑地耕種,不過奧蘿拉說暫時不行,要挑選薯種,放到明年。
很快又要進入冬季,大家雖然遺憾,但也表示理解。
收獲過後,奧蘿拉讓在場所有人都要守住秘密,如果秘密洩露,明年恐怕他們種不上這種高産作物。
所有人齊刷刷點頭,肯定保密。
實驗田的隸農幹脆就不出實驗田了,他們在邊上有房子,負責繼續種田。他們怕自己出去,會忍不住向其他隸農炫耀。
至于騎士們,騎士精神讓他們十分注重承諾,他們還想申請明年的薯種呢,說出去豈不是便宜外頭的人。
收獲了番薯,自然要品嘗一下。
奧蘿拉也很久沒吃過番薯了,優選的番薯有一萬斤左右,剩下長得歪瓜裂棗,或者個頭不達标,掉皮、被鋤頭切掉一部分的,這些奧蘿拉都拿回去吃。
芝士焗番薯、炸番薯片、番薯面包、番薯餅,還有奧蘿拉最愛的薯粉條。
奧蘿拉先讓人烤幾個番薯,泰勒一家先試吃。
熱騰騰的番薯,聞起來有股令人食指大動的甜香,剝開外皮,是白色的内芯。
掰開看,看着沙沙的。
咬下去很軟,幾乎不用牙力,可它有點像木薯的結實,矛盾的口感。最妙的是它不會發幹,很甜,沒有根。
泰勒夫人和麗莎都喜歡它,她們表示飽腹感很強。
“能當以後的主食嗎?”麗莎眨着漂亮的眼睛,希冀道。
“這東西如果第二天你要接待客人,最好還是不要吃,因爲很容易會有不雅的聲響。”奧蘿拉壓低聲音,給一臉問号的兩人解惑,“就是放屁。”
麗莎臉紅,糾結看着湯匙上挖出的番薯肉,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麗莎問:“嫂嫂不怕嗎?”
奧蘿拉煞有其事道:“我明天不接待客人,就算有客到,也讓你哥哥接待。”
泰勒夫人和麗莎看向米格爾。
對,隻要自己的窘态外客看不到就行。泰勒夫人決定明天不上班,麗莎決定明天下午再去上武術課。
米格爾将半個番薯默默放下:爲什麽受傷的總是我。
番薯無疑是好吃的,很适合當糧食,隻是後續反應會有點羞人。
但它的産量足以彌補它的缺點。
奧蘿拉用其中一部分做成紅薯澱粉,取出一些做了點粉條,燙過後加濃厚高湯。
粉條彈牙,裹上湯汁,味道不擺。
泰勒一家連吃兩天。
番薯的挖掘工作在多人見證下進行的,奧蘿拉認爲不能厚此薄彼,也給其他人試試。
由于挖薯的隸農并不熟手,斷了一兩截的紅薯還有四五十斤。
這個時代吃糖很奢侈,經過漫長冬季消耗,聖白樹産的樹液不僅沒少,反而增多了。
奧蘿拉一斤都沒賣,拿來做拔絲紅薯,慰勞一下幫忙的騎士。
廚師們在奧蘿拉的教導下,做好了很多拔絲紅薯。分了一些給騎士們。
其餘的則給煉金師四人增加點新食譜。
拔絲番薯配上小魚幹,當成下午小餐點送去。
威爾超級愛吃,他們這些死宅的人,不怕那麽點不雅反應,并且他希望每個星期都能吃上一回。
至于食材是什麽,哪裏來的,他一概不去了解。
煉金師們的這點小要求,奧蘿拉表示能滿足,不過量要減一些,因爲存量不多。主要煉金師們已經胖了兩圈,攝入太多糖量對他們不好。
對于胖的這個話題,威爾選擇性忽略,他之前太瘦,現在剛剛好,再吃一點點也沒問題吧。
棉花的收割之前就完成了,奧蘿拉小心收集好棉籽,等待明年栽種。
棉花則放到一邊清理幹淨雜質,這棉花質量極好,纖維很長,能撚成很細線。
紡線機比較容易做,這個不需要多少能耗,用魔法和獸核就能讓它們慢慢轉動撚線。加上工人從旁輔助,細線撚得利索,沒有粗細不一的。
棉花量不多,隻做成了十匹十米的棉布而已。
因爲力求細密舒服且透氣,奧蘿拉織布時花了不少心思,就怕織布時紗線滑移,廢了布料。
經過洗滌晾曬再熨燙,奧蘿拉用兩匹布做了八件最簡單的襯衫,她自己兩件,打算月子裏穿。
另外四件給麗莎、泰勒夫人,她們一穿上便不願脫下來,因爲透氣舒服。
隻可惜現在天氣涼了,這布料更适合夏天穿。
米格爾則把衣服當成汗衫,因爲出汗不沾身,每天都到訓練場炫耀。
其實拂龜絲布料更稀罕,他就是想别人知道,媳婦有多疼他而已。
這時代對女性的束縛還是挺強的,光明神殿打着女性要自重的旗号,要求不露胳膊,領子要高到肋骨位置,不然就是勾引男性。
奧蘿拉煩透了這些煞筆約束,等她的花樣布料出現市場,她必然要扭轉這個局面。給人們來場别具一格的時裝秀,千萬别整變态束腰出來禍害她腰子。
剩下的布料和小布頭,一部分奧蘿拉準備給肚子的孩子做衣服、面巾、尿布等。另外一部分做幾套舒服的薄被。
皮毛太悶了,還是棉被舒服。
臨近冬天,莊園裏很多人咳嗽打噴嚏,奧蘿拉發通知。
通知内容是這幾天奧蘿拉安排人在莊園内義診,主要義診對象是小孩子,屆時隸農、騎士、侍從和工人都可以帶孩子來免費診治。
隸農憂心忡忡,讨論明天的免費診療。
“伯爵夫人也要搞神殿那套嗎?”
莊園外奧蘿拉怒斥神殿和他們走狗的事情已經傳遍了,隸農聽了一開始覺得伯爵夫人一定不是主流光明神教的教徒。
具體内容曝光後。他們直呼好家夥,伯爵夫人根本就是無神論者。
句句誅心,神殿再蹦哒就是直接挑釁領主權威了。
“應該不會吧,伯爵夫人是個有良心的,她跟神殿又不是一夥的。”
現在光明神殿在北辰領民心中,就是光嘴上叭叭的神棍。
“對,你家的姑娘都咳嗽了兩個多星期了,去看看也好啊。孩子過幾年就能進廠了吧,進了廠子就能賺錢。若咳壞了身體,得了傳染病,伯爵夫人說了不收的。”
“還說我家的,你家孩子呢,年年都咳,買了神殿的藥都不管用。”
“我不向神殿買藥,向誰買。領地唯一有治療本事的牧師都退休了,問他買藥更貴。”
吵來吵去,隸農猶豫了半天,還是選擇信任奧蘿拉,結伴在第二天去了義診點。
義診的三個學生都很緊張,生怕診斷錯誤,奧蘿拉安慰道:“不用緊張,你們才學幾個月。按照你們的學習進度,至少還要學二十來年才算出師。”
卡帕、伊麗莎和蒂芙尼:“……”
突然就不緊張了怎麽回事。
還要學習二十來年,是因爲奧蘿拉不想他們分專業學,最好全能,中西醫結合的學起來。
三位年輕的學生可憐巴巴,他們現在無論白日還是夜晚都在努力吸收知識,結果奧蘿拉告訴她,以現在的學習強度,他們還要學二十多年。
卡帕有一件事好奇了很久,“夫人你呢,你學了多久。”奧蘿拉今年才十九歲吧。
奧蘿拉歎氣,“别好奇了,會打擊你們。”事實她用了三百多劑記憶藥水,死記硬背了醫學内容。
醫術上系統都說她沒天賦,俗話說勤能補拙,爲了拉拔起領地第一批醫學生,她才不得不去學,在試煉空間實習了六十年,才通過了系統考核,升到教授級别,避免知識不夠教出三個庸醫。
卡帕、伊麗莎和蒂芙尼:“……”
已經打擊到了怎麽辦。
卡帕不再問,第一批小患者已經在家長陪同下到來。
他轉身問診第一個小孩患者。
坐卡帕面前是個女孩子,卡帕先寫下她的年齡和名字,然後觀察,把脈。
他仔細詢問小孩情況,小孩答不出,就讓大人說。
“她吃很多,但很瘦,我家中幾個孩子都胖了,就她,瘦瘦的,最近還總是腹痛,半夜都睡不着,鬧着要吃東西。給她吃的時候,她又說吃不了,沒了吃的沖動。”
卡帕溫柔地問小女孩:“是不是食物掉到地上也撿起來吃了?”
小女孩歪頭想了想,然後點頭,“哥哥你怎麽知道的?”
卡帕:“因爲我是醫生啊。”他初步判斷是肚子生蟲了。
隸農:“撿地上吃得會生病?”
卡帕點頭:“沒錯。”
“肚子生蟲了,吃過掉在地上的食物或者碰過不幹淨的東西後不洗手就進食都會生蟲。”卡帕簡單記下脈案,開了藥方,讓他們到後面兩位嬸兒那邊拿藥。
“生蟲?”女孩子聽了臉色煞白,“我肚子會被吃空嗎?會死嗎?”
“吃藥就沒事,去廁所後看見蟲子不用慌,正常現象,記得以後講衛生。”卡帕笑着喊下一個。
女孩哭着說謝謝,跟家長去診治點後方拿藥。
農村常見疾病就那幾種,奧蘿拉做了異界版的烏梅丸,成本不貴,就是草藥要找齊,得外商從南邊運送過來。因爲其中有一兩種魔藥成份,驅蟲效果卓絕。
兩位接生婦負責給撿藥,看到藥方,便快速給人拿了瓶烏梅丸。
隸農拿到藥就立即給孩子一顆,“不許吐出來,不然你肚子就被吃空了。”
女孩用力點頭。
蒂芙尼這邊遇到了一個脫臼的,孩子哇哇大哭,孩子的父親也跟着淚流滿臉,說孩子是不是要獨臂。
蒂芙尼無奈,輕巧一掰,隻聽一聲輕響,正位了。
蒂芙尼對目瞪口呆的孩子父親說:“脫過一次臼,短時間内很容易會再掉,不要做搬搬擡擡的重活,其他不影響,下一個。”
孩子的父親直到走遠了上百米才轉身看孩子的情況,“好了?痛不痛?能不能動?”
孩子點頭,“痛的,不過能動了。”
“太好了,太好了。”孩子父親激動,抱起孩子轉圈,然後急忙跑回村,跟村裏人說明三位年輕的醫生究竟有多厲害。他對村人比劃,“那位小醫生就這麽一擡,我兒子的骨折就好了,神乎其技,是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