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利斯頹然,卻不敢抱怨,城堡内的傭人一般都是隸農出身,雖然解除了奴隸身份,但要簽契約,契約期限幾十年之久。
解雇卻不過一句話,所以城堡的仆從都喜歡用這些半奴。
峰回路轉的,克利斯聽見奧蘿拉又道:“可以帶過來試用半年,月薪減半,期間要看他的人品和學習能力。”
克利斯高興地握起拳頭,“謝謝夫人。”
“先不用謝我,如果你兒子無法勝任我交代的學習任務,試用期達不到我想要的水平,就不再用了。而且要簽合同,往後十年都要爲男爵領地工作,回去記得溝通好。”
奧蘿拉一席話,點明其中的利弊。
十年固定爲領地的打工人,身爲現代人,奧蘿拉自覺黑心資本家了。
克利斯卻不這麽想。
才十年,不用賣身,妥妥鐵飯碗,比城堡沒自由不能随意到其他領地去的女仆不知好多少倍。
克利斯特别感動,徑自想着,夫人肯定是看在他騎士長的身份給予的優待。
能留在堡内工作,便是種看重,兒子若能學會一技之長,對後代受益無窮。
一番對話中,其他站在不遠處的騎士同樣起了心思,不禁扼腕,騎士長不愧是做頭兒的,奸詐狡猾,竟然捷足先登。
他們懊惱怎麽想不到這點。
有了新的女主人,城堡仆從增加一些很正常。
騎士長可以當面問男爵和男爵夫人,底下的騎士卻不行,騎士長諸多功績在身,男爵夫婦區别對待,大家都沒意見。
如果此時有個手下敢站出來問,那就是不懂規矩的。
他們露出渴望的表情,卻沒人敢越雷池,都打算私底下打探。
騎士中,隻有一個人沒有表現出渴望,就是奧蘿拉的馬車夫。
他願意陪同奧蘿拉過來,便是舍棄子爵騎士的身份。
他孑然一身,隻要奧蘿拉一天是男爵堡的女主人,他就不怕失業。
是以有點無欲無求。
之所以在騎士堆裏,完全是米格爾的主意。
他太弱了,弱到對付地行龍都要纏鬥兩刻鍾。
米格爾嫌棄他身手,才放在騎士團裏特訓以下。
奧蘿拉也認出脫下頭盔的阿魯,她點點頭,打了個招呼。
轉頭對其他騎士說:“城堡接下來還要招人的,可能要等等,到時候會建一個公告欄,張貼招工信息,符合條件的,都可以過來應聘。識字的優先,合同十年起,有可能會被分派出外,你們回去可以跟家裏人溝通一下。”
作爲米格爾的騎士,自然有提前知道的特權。
她也願意用這些人的家人,起碼文化水平會比很多隸農家庭都要高。素質可以培養,文化水平也能,隻不過慢一些。
騎士們藏不住興奮,右手掌貼在左胸膛,緻以最高的贊禮。
他們恨不得現在回家,按着家人的頭去認字,懸梁刺股,挑燈夜戰。
他們文化也不高,可見識多啊,家裏都一兩本書充門面,方便附庸風雅。
一兩本書的學習肯定不夠,互相借閱,多學一些。
打發走騎士團,米格爾不禁心算一筆費用,不怕入不敷出嗎?
随即他想到小嬌妻說聖白樹液能熬糖,又好像招人不是大問題了。
“先招一個管理,讓人收集聖白樹液,你有推薦嗎?”奧蘿拉剛兌換了聖白樹資料,聖白樹液開采時間短,必須限制天數和開采量,保證樹木正常生長。
米格爾若有所思,“你帶來的馬車夫可以,他戰鬥天賦一般,但學過字,有一套自己的見解,發展成管理更适合。”
奧蘿拉想不到他會推薦阿魯。
“騎士團名額已滿,而且他武力上發展不會很遠。”潛力不足,留在騎士團學習可以,占用名額的話,會被人诟病。
雖然和奧蘿拉認識的時間很短,米格爾卻下意識護短,他的妻子,便是他的責任,他不能讓她受委屈。
厭世不等于厭妻,他讨厭這個讓他不停循環的世界,仿佛一切都是爲了某種他尋不出的緣由在重啓。
奧蘿拉卻是活生生的,就像母親和妹妹。
親人,是他活着的唯一動力。
“好,那就選他做管理這次開采。等管理完這次,可以繼續鍛煉一下,到時候我有任務交給他。”
就這麽說定了。
奧蘿拉真慶幸自己嫁的男人胸襟廣闊,又帥又開明,現階段來看,他很尊重她,不帶一絲大男人對女性的輕慢。
越看越滿意。
這一趟出來又找到了賺錢途徑,奧蘿拉心情雀躍。
陸續收到十多條喜愛值信息,她勾起起唇角,現在有時間,她決定多看書了解這個世界,充實自己。
男爵書房書籍不多,但律法書和貴族關系圖是不缺的。
原本她想把肥料書抄錄下來,沒有紙,筆是羽毛筆,用着手指疼,她還是再等等。
……
另一邊時間倒退一下,萊西管家拿着奧蘿拉的計劃書招人,計劃書寫得簡單,但該有的步驟都有,主因羊皮紙貴,奧蘿拉得省着點用,詳細用口述。
再不明白就自己琢磨詳細的操作。
真的做不到了,再問她也不遲。
萊西坐地行龍車,一路晃着去了距離城堡較近的村莊。
遠遠看見地行龍車駛過來,有隸農立即跑去通知村長。
貴人的車,每次來,不是征稅就是處罰誰,總歸沒好事。
當然,他們來得也不頻繁,至少沒其他領地頻繁,不然村民也活不下去。
萊西到達村長家門前,村長拄着木頭拐杖走出來迎接,一眼認出那是城堡的管家。
村長恭敬道了聲日安,詢問萊西來訪目的。
萊西神色淡漠,環看四周,他曾經做過隸農,但多年的養尊處優,已經無法設身處地站在隸農角度思考,隻覺村落真破。
他明白奧蘿拉愛幹淨的心理所以要清理地下惡臭,卻不明白她計劃裏,爲什麽要免費爲隸農提供肥料。
萊西随口跟村長交代,讓他們村出幾個勞壯力勞役。
“今年這麽早就要勞役?”村長苦着臉,每到勞役,必是隸農最艱辛的時候,這到了播種的季節,如若加入勞役,便來不及播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