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夫人已然忘記了林晚根本就不知道杜允辰是杜予淮的兒子,而且她們也不敢讓林晚知道。
“咳!”杜老夫人輕咳一聲,眼神中充滿了不悅,對杜夫人亦是對林晚不滿,不滿杜夫人這麽沖動,也不滿林晚不上道。
林晚當即露出一份委屈的神情,“母親爲什麽要這麽說我?難道我在母親的心裏就是惡毒的人嗎?”頓了頓,“他跟我們非親非故的,母親和祖母說他跟我們有緣想要留在府裏,我說了安排個院子讓他住下,母親覺得這樣安排不好,兒媳說讓他簽賣身契,母親就說我是惡毒的人,我哪裏做的不對,還請母親詳說,如若兒媳真的哪裏做的不對,兒媳會改。”
杜夫人被噎住了,她心裏隻覺得很憋屈,這是她的親孫子,她怎麽可能會讓人這麽磋磨,但她也知道這是不能說出的秘密,隻好沉着臉不說話。
林晚也一副倔強不肯說話的樣子。
杜老夫人心裏暗罵了兩聲,打着哈哈道,“晚晚,你婆婆不是這個意思,她隻是覺得讓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小孩簽賣身契不好。”又道,“雖然也有從小就被賣掉的孩子,但這不一樣,這孩子孤身一人,若是我們讓他簽了身契,日後說不得會被人覺得我們忠勇侯府仗勢欺人,逼着一個小孩賣身,到時候我們忠勇侯府也就沒臉了。”
可能是怕林晚拿這個出來說事,老太太直接堵住了這個可能。
他可不是什麽都不知道,他知道的可不少,再說了他爹娘還在不在,你們可一清二楚,現在倒是裝的挺像。
林晚委屈巴巴地應了一聲就沒有再說話,杜老夫人又道,“剛才你說他跟我們侯府非親非故的不好養在府裏,這孩子也是跟我們有緣,不如這樣,你收養這個孩子吧,也免得他在外流浪。”杜老夫人似乎笃定了林晚不會拒絕一樣,一點商量的意思都沒有。
杜夫人也幫腔說道,“就是,我可沒有讓人家孩子爲奴的意思。”
林晚似乎陷入了爲難,眉頭微皺不知道該說什麽,杜老夫人又道,“我也是心疼你年紀輕輕就守了寡,有個孩子在身邊日子也會好過些,而且日後這孩子也會是你的依靠,雖說你父兄現在對你很好,但他們總有老的那天,到時候你還能依靠誰呢,還不是孩子,現在這孩子還小,你養着也能養親,以後這孩子肯定會孝順你的。”杜老夫人語重心長說道,一副爲了林晚掏心掏肺的模樣。
林晚心裏冷笑,如果是普通的孩子她當然能養得熟,畢竟小小年紀失去了父母,是她救了他,她是他的救命恩人,收養他後更是他的繼母,一般人都做不出這種狼心狗肺的事情,但他杜允辰?他可不是一般的小孩,他父母活得好好的,這一切都是算計,都隻是他們計劃中的一環,先是讓杜允辰嫁妝暈倒博取她的同情,然後順勢來到了侯府,再被她收養。
這麽成熟的計劃,他若是不知情,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而且說杜允辰會孝敬她?啊呸,他不害她就不錯了。
“就是,女人沒有個兒子傍身不行。”杜夫人也跟着幫腔說道。
林晚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聽到一道聲音傳了進來,“娘,大嫂,晚晚是要過繼兒子了?”聲音中還帶着些雀躍。
林晚知道是杜家二嬸來了,隻要有她在今天這件事就成不了,隻要過了今天,她們再想提起這件事就難了,她也不會給這個機會給她們。
林晚垂頭将微微勾起的嘴角壓了下來。
杜老夫人跟杜夫人眉頭緊皺,她怎麽來了,心裏隐隐的有不好的預感。
杜二嬸不知杜老夫人跟杜夫人心中所想,看到了跟杜予淮長得很像的杜允辰,再聯想到剛才聽到的,一時間臉色有些難看,她們該不會是想讓林晚收養這個孩子吧,她可從沒有見過這個小孩。
憑什麽,即便是收養過繼,那也該是從族裏選,而不是在外面找個非親非故的。
“你怎麽過來了?”杜老夫人淡定自若問道。
杜家二嬸眼睛微轉,沒有回答,而是道,“娘我剛才聽見你們說晚晚收養要這個小孩?”又着急道,“晚晚即便是收養或者是過繼那也該是從族裏選吧,這收養個外人算是怎麽回事。”
她們二房沒有繼承到侯府,她家老爺在官場也并不得志,現在杜予淮沒了,也沒有留下一男半女,遲早有一天要過繼孩子的,這就是他們二房的機會,雖然說要送走個孫子,但都是在府内生活的,一樣可以見面,等他長大了也能幫襯幫襯二房。
雖然他們現在還住在侯府,但一旦老太太沒了,那他們二房很有可能會被趕出去,而且林晚要是真的收養了其他孩子,那他們二房就真的沒希望了。
所以她絕對不能讓這件事發生,即便她的孫子也不能被過繼。
杜二嬸似是不悅地看向林晚,“晚晚,這該不會是你的主意吧,你平時心地善良就算了,這不是什麽毛病,但收養孩子這可不是小事,你帶小孩回來我也不說你什麽,但你也不能起了收養他的心吧?”頓了頓,“你若真的覺得他跟你有緣,養在府中就是了,府裏又不是養不起,但收養是萬萬使不得的。”
又接着道,“你年紀小可能不知道這件事的重要事,但這可是件大事,你可不能這麽草率就決定了。”
林晚隻覺得可笑,說的這麽冠冕堂皇不過也是爲了自己罷了,如果不是涉及到了自己的利益,她又怎麽可能會來的這麽着急,又怎麽會跟她說這個。
不過,這也正是她想要利用她的一點,不然也不會将這件事透露給她了。
林晚看了看杜家二嬸又低下頭,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