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星太幸福了吧,好想我的星球也有這樣一場花香。】
【嘿嘿,黎南星不羨慕,我們肯定有。】
【把黎南星的叉出去。】
【哈哈哈哈,就不就不,略略略。】
【哼,不跟你們吵,岑大師快到大議院了,我看直播去。】
網上的熱鬧暫時消停,還是直播更好看,打嘴仗不急于這一時。
岑文走進大議院,在主席台中間坐下,主持人用激昂的語調念出她的個人介紹和長長的軍功,随即就是一個授勳儀式。
她的軍功太高了,一個一個累積起來,榮譽獎章挂了一身,将軍銜直接升到了最高上将,異能者證書和治療師證書也全都擡到了九級。
法律規定的治療師等級要低于木系異能者等級一級,本意是保障治療師确實有足夠的能力,但她是岑文,唯一的滿級大師,可以破例。
儀式結束後,現場還開了一個小小的記者專訪,請來的記者也是專跑政務口的金牌記者,知性優雅,業務過硬。
“岑大師,歡迎回家。”記者笑容得體,但眼裏明顯閃着迷妹的光。
“謝謝。”
“現在我們首都星上彌漫着一股好聞的花香,聞到花香的民衆,一些小病痛都消失了,這也是你的治療能力嗎?”
“确切地說,是我主寵兩個合力的結果,它負責全球開花,我負責以植物爲媒介散播治療力。”
岑文淺笑,肩上微型的小藤條晃了晃它的藤尖尖,從這動作就能看出來小植寵很是得意洋洋。
網上看直播的觀衆們絕倒,全都是【萌死了】的彈幕。
“說到您的植寵,我們見過它巨型的樣子,也知道在曆史記錄中,它經過多次變異,大案好奇的是,它最初的本體是什麽?”
“它最初的本體你們都見過,在黎南星的大自然裏,在民衆的花盆裏,在國徽裏,在國名裏。”
“……是黎蘭?!”記者繃不住地小有失态。
台下滿座的總統議長議員們也是忍不住地驚呼。
小藤條很給面子地跳下地,表演一個猛烈生長,長成了一株兩人高的巨大植物,修長的葉子,沉甸甸的重瓣巨型花朵,花芯裏是嫩黃色的花蕊,确實是一株漂亮優雅的巨型變異種蘭花。
“是黎蘭!是黎蘭的放大版!”
底下坐席不斷有人驚呼,更多的人則是上網搜索黎蘭的圖片,然後同比例放大再與台上的比對。
“一模一樣!”
“真是黎蘭!”
“三百多年前黎南星的戰場上就有一個傳說,在侵略者到來時,同樣落後又弱小的黎南星爲什麽扛住了侵略,還誕生了異能者和敵人打得有來有往。”
“因爲這個星球和星球上的人民不想亡國,不想失去自己的曆史和燦爛的文明,不想成爲沒有來處的殖民星賤民。”
“于是星球發力,推動生命進化,解開了基因鎖,誕生了異能者。”
“黎蘭就是星球所有生命的化身象征,它開在戰争廢墟上,淨化因敵人的武器導緻的各種污染。”
“星球都如此努力了,人民當然不能輸,在付出了巨大犧牲後,黎南星赢了最終勝利。”
“滿級異能者是爲了保護星球才出現的,星球安全時,爲了節省資源,中低階異能者滿地走,高階異能者鳳毛麟角。所以,當發現星球上冒出個獨樹一幟的高階異能者,一定要注意,指不定哪天有倒黴事發生。”
“比如……”記者心底湧現不好的預感,岑文嘴裏可能沒好話。
“比如,滿級腦域異能者江琰,她作爲機甲研發設計師,會極大地推動軍事機甲的發展,然後她被幹掉了,萬幸她是在黎南星出的事,星球意識保護了她,并讓我倆相遇。當年把機甲研究院設在黎南星,大概是當初的上層幹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岑文确實沒好話,以她現在的江湖地位,在這種場合下,直接說出口也沒毛病,總統在她面前也得挨訓。
當然,她一覺睡過了三百年,不會上來就罵總統,但爲江琰出口氣,吐槽兩句還是可以的。
網上的讨論也在這短短時間裏跌宕起伏。
先是附和大罵江琰這麽重要的國寶人物安保力度那麽差,堂堂研究院的院長開門放敵人進來殺江琰,敵人都比國内重視人才。
接着又附和幸好當年的研究院設在了黎南星,要不然現在上哪再找一個新的滿級腦域異能者,國家的軍事機甲發展更無從談起。
【這是我們國内僅有的兩名滿級異能者,可得保護好了。】
【放心,她倆在一起,肯定沒事的。】
【估計日後各個居住星都會特别注意突然冒出來的獨樹一幟的異能者。】
【啊,這可真是讓人糾結啊,希望有,又希望沒有。】
【诶,這種甜蜜的糾結,讓高層去頭疼吧,我就是個小平民,真要災難來臨了,直接聽話躺平,讓幹什麽就幹什麽。】
【大家别擔心,在岑大師的有生之年,就算哪個星球發生大災也能很快挺過去的。】
【哈哈,确實,岑大師萬歲。】
【萬歲。】
【诶,當年侵略,爲什麽我這顆星球跪得那麽快呢。】
【沒辦法啊,強弱對比太懸殊了,當年萬華打過來的時候,我的這顆星球連太空探索都沒開始,戰艦一到跟看到了天神似的,直接就跪了。】
【實力差太多了,我們這些本就落後的星球就不說了,首都星當年發展不差了,開始了地外探索,可萬華的遠征軍一來,屁都不是。】
【同樣屁都不是,黎南星就撐住了,星球還推動了生命進化,打退了敵人。】
【所以黎南星的異能者比例最高,星球和本土原住民相輔相成,其他星球隻能靠人才引進,并祈禱變異。】
【說到底還是黎南星所有生命信念一緻,不想輸,于是有了奇迹。而我們星球,诶,不說也罷。】
【看直播看直播,岑大師要公布重大消息。】
岑文吐槽完後,記者就将話題重新拉回來,聊回黎蘭,聊回她接下來的工作和生活安排。
“接下來确實挺忙的。”
“當年萬華撤軍,各星球合并成一國建立黎蘭共和國,但在當時還有很多戰後的事沒有收尾。”
“我接下來要回黎南星,想在我自爆才形成的大湖邊找塊合适的地,建個烈士陵園。”
“在此征召各星球的法醫相關專業人士前往黎南星,當年戰争後期,我在植寵空間裏存放了很多戰場遺物和犧牲戰士,我需要人手幫我分辨遺體,整體遺物。”
“天啊!”記者震驚得站了起來,“是真的嗎?”
台下也是一片嘩然,這些高高在上的國家管理者們做夢都想不到,三百年後,還能看到當年戰場上的東西。
“對,是真的,遺體和遺物,占了我植寵空間好大一塊地方,放了三百年,是時候讓他們各回各家了。”
“當年除了黎南星,其他的都是敵人,現在我們是一國了,那就都是戰争受害同胞。”
“能說一下大概有多少人嗎?”
“沒有細數,千萬上億都有可能,當時萬華從各個星球征兵攻打黎南星,每一場戰後,萬華又不收拾遺體,我隻能不分敵我将所有遺體收進植寵空間,避免疫病的産生。那時候的黎南星缺醫少藥,經不起任何傳染病的肆虐。”
當年戰場收屍的時候,小藤條很懂事地沒有碰,它對能量充足的萬華本土戰士更感興趣,沒東西吃又急需補充能量時才不挑剔普通血肉。
因此,那大量的戰場遺體才在空間裏一放三百年,放到了今天,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拿出來。
黎蘭共和國各個居住星随着岑文的那句話,全都炸了鍋。
網上好多網友拿着家裏長輩留下的曆史記錄,哭訴自家當年有誰誰誰被綁上戰場再也沒有回來。
每個居住星都是一個省級行政單位,各個省府立刻牽頭,利用各種渠道發布政府公告,先召集專業性質的志願者報名。
好多企業也紛紛表示,願意向黎南星和岑大師捐贈洗滌和消毒相關的大型設備、法醫用的防護服、醫用手套等,用于給遺體和遺物清洗消毒檢查入殓之用。
岑文想建烈士陵園的想法,黎南星從政府到民衆都積極響應。
她當年自爆炸出來的大坑形成的大湖,加上方圓一大片土地都是曾經的決戰戰場,總共五百多平方公裏都屬于戰場保護區的範圍,目前除了必要的保護區辦公和宿舍用房,其餘絕大部分的土地都是自然生長的樹林。
在黎南星人看來,閑置了三百年的保護區土地,說是爲了恢複當地自然生态,說不定就是爲了等今天。
岑文放出個這樣驚人的消息後,還沒有說完。
“我回到黎南星,将遺體遺物的事交待清楚後,就将開始全國巡診。”
“我想爲了等我治病的病人們應該都等着急了,我會把每一個居住星都走遍,同時會留下一條我的植寵的根須,随着根須紮根生長,會促進星球生态的和諧發展,說不定能提升星球本土異能者的覺醒。”
巨型花朵乖巧地垂到岑文手邊,她擡起手撥弄着手感柔韌的花瓣。
“黎蘭本身就是生命正向進化和變異的奇迹,它會給星球上的生命帶來好運。”
記者已經激動到聲音顫抖,要不是業務過硬,恐怕這會兒都想站起來繞兩圈平靜一下。
“岑大師,根須紮根需要怎樣的土壤要求?”
“不知道呢,得它自己挑,就像在黎南星它給自己挑了塊地盤。”
各個居住星,前一個召法醫志願者的消息剛發布,又來一條新的。
這次是各星球清點可用的無人區和森林公園等自然保護區,岑大師的植寵挑中的地方,萬一周邊人口密集,都必須無條件組織民衆搬家,爲此還要準備好轉移民衆的備用土地。
在這個記者專訪的最後,岑文表示她的巡診路線會以黎南星爲起點,在全國繞一圈,最後回到黎南星。
首都星也在巡診的路線上,她這次回來的這幾天主要是爲了軍事上的事情,交接完就回黎南星,不會久留。
專訪結束後,岑文隻在歡迎晚宴稍稍露面了半小時就回了酒店,休息一晚後,次日一早就開始了忙碌的軍情交接工作。
她帶回來的大量戰利品,需要一個很大的地方存放,爲此軍部專門準備了一個山中的軍事基地。
然後,光是掏東西就掏了好幾天。
掏一批,把基地的空地都填滿了,人員和機器人合力清點分類,清空地面後岑文再掏一批,再接着清點分類。
如此循環了将近半個月,才終于把來自萬華的戰利品都掏幹淨了。
全部交接完畢後,岑文拍屁股走人,回黎南星。
黎南星那邊也是同樣的盛大歡迎儀式,江琰也到軍港接她,當軍艦的舷梯放下時,岑文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她,倆人在直播機的鏡頭前熱情擁抱。
江琰早已恢複自己的真實身份,那張重殘的臉也在媒體上亮了相,勾起全國上下的同仇敵忾,民衆紛紛咒罵萬華該死,亡國亡得好。
但面對媒體和鏡頭,她并沒有過多的講述過去的苦難,這是大師的氣度,過去的事已經過去,她要在有限的生命裏着眼更大未來。
以她爲中心的機甲研發團隊再次組建,當年就跟過她的前團隊成員紛紛自薦希望能再次與她共事,再加上這些年裏新畢業的業内天才,現在她的研究室有了往日的熱鬧。
全國的資源向她大量傾斜,各種新材料、新芯片一批批地送來,因爲江琰有個不差錢的大股東,可以不管預算,隻管做事。
花了兩天時間,走完了官面上的歡迎儀式後,岑文來到了那個大湖邊。
這個大湖名字很簡單,就是以她的姓命名的,叫岑湖,以紀念她的勇敢犧牲。
現在發現她還活得好好的,但大湖的名字沒改,全國民衆都反對改名,無論岑文在不在世,這大湖的名字都很好。
等候在這裏的記者也拿這湖名打趣,岑文也贊同不要改比較好。
“我既然活着,曆史課本就有很多内容要大改,别爲難學生了,要背的東西已經很多了,這點小事就算了。”
學生們感動壞了,感謝岑大師放學生們一馬。
湖邊的開闊地面,規劃整齊,按不同的分區搭起了很多臨時的高層建築。
那些建築樓層普遍三十層,占地面積各有不同,有的一層就是兩三個大廳,有的則是小單間,跟寫字樓似的。
那些一層隻有二三個大廳的高檔,其實是冷凍遺體的冰櫃,從冰櫃取出來轉移到隔壁同樣低溫的清理大廳做事。
這塊地方的醫療防護最嚴,用籬笆圈出了院子,從院門口開始進出人員就要不停地噴淋消毒。
三百年前的戰場遺體和遺物,什麽病菌都有可能,小心是有必要的。
多虧科技發達,不缺能源,不然千萬上億的遺體放出來,都沒法保存。
岑文在首都星忙活的這半個月,來自各居住星的第一批志願者就已經就位了,後面還有第二批、第三批和無數批,隻要這裏的工作沒有全面完成,就會有源源不斷地志願者前來做事。
遺體尋親的網站也搭建好了,正在試運營,想要尋親的民衆都可以注冊後上傳自己的基因信息,日後若是系統裏匹配到了對應的,就會發出系統消息。
烈士陵園、博物館和紀念堂這些建築的設計招标也在籌備,不過遺體清理的工作會耗時很久,因此場館設計可以先準備着,慢慢弄,不急着開建。
記者跟到這裏就不再跟了,放置遺體的過程,并不适合拍成素材放在新聞節目裏。
協助岑文将遺體放入冰櫃的志願者和機器人已經在冰櫃大廳那裏等着,外面還有一隊心理和精神科醫生待命,雖然來的都是專業人士,見慣了血肉模糊的遺體,但這麽多戰場遺體還是很沖擊人心理和精神的。
岑文一棟樓一棟樓地走過,她面無表情,心情毫無波瀾,小藤條揮舞着靈活的根須,隻需同時将滿牆的冰櫃格子拉開一點點,就能直接從空間裏把遺體放進去。
有小藤條在,幹活效率一級棒。
原本打下手的志願者和機器人都沒派上用場,跟在後面幹些清點造冊的活兒。
可哪怕是不上手,光是看都看夠了,等從樓裏出來,一個個都表情怪異,急需心理醫生的安慰。
岑文在岑湖幹了兩個多月,可算是在小藤條的幫助下,把遺體和遺物都放置好了,剩下的事交給志願者,她回家休息。
小藤條在它心愛的山頭紮下根,兢兢業業地讓全球到處開花,散播奇特的花香,解除人們身上的小病小痛,緩解重病重殘帶來的痛苦。
黎南星上專門生産異植營養液的幾家廠子早早地送來了大桶大桶的營養液,給滿級植皇當零食。
黎南星軍區給岑文發來了巡診路線,派軍艦送她,确保她不會在路上耽誤太多時間,而路線上不光包括行政星,還包括隻有軍隊駐紮的軍事星球。
岑文都要去轉一圈,種下一根黎蘭的根須,留個發展的種子。
這又是個耗時很長的工作,這麽全國範圍轉一圈,就算有軍艦趕路,沒個兩年都回不來,岑文給自己放假一個月,好好休息休息,緩一緩之前一直工作帶來的疲憊。
順便,将江琰的傷殘完全治好了。
她搶了那麽多的生命力,拿一絲絲灌入江琰的體内,她瘦她的,不用消耗她自身儲備,直接讓她恢複成慈祥睿智的小老太太。
當媒體大衆得知江琰複原如初的消息時,岑文已經搭乘軍艦悄然出發,開始新的旅程。
一個星球一個星球的走過,每到一個星球,都受到了盛大歡迎。
留下一條根須,調理大衆健康,讓殘疾等級不高的病人恢複健康,讓重殘的病人能恢複一點生活自理能力,然後前往下一站。
将近三年的時間,岑文終于結束了巡診之旅,回到黎南星。
跟她一同回來的,還有完成了萬華遺産清點,帶回大量戰利品的混編軍團。
如今的萬華聯合國當然早已不複存在,全國分裂成了上千個大小勢力和新興小國,當初被岑文活捉的那些王室、貴族、長老院、政府、軍隊的官員和資本家們,依照廣大殖民星的要求,全都執行了太空死刑。
也就是沒有任何保護措施地扔進太空裏。
一個大國的頂層勢力全死完了,大量原本在觀望的殖民星就一個接一個地宣布獨立了,再然後相鄰的殖民星之間又打了起來,強的吞并弱的建立新的政權。
他們設在其他國家的資産,主人都沒了,當然由投資所在國直接吞并,于是各國上層和資本家們又展開了一場場博弈,誰都想多搶一口。
黎蘭共和國内就沒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民衆們還誇岑大師真有遠見,早早地就拿到了萬華在黎蘭國内的全部資産,各星球政府代爲經營管理,每年給岑大師一點分紅,這分紅加起來就是普通人幾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岑文如今是無可争議的新首富。
黎南星上,岑湖邊上的工作,在一批批志願者的共同努力下,已近尾聲。
大量的臨時建築被拆除,平整土地,種植植被,除了嶄新的博物館和紀念堂,其他的土地都是安葬犧牲戰士的墓地。
尋親網站上有不少其他星球的民衆找到了自己家族的血緣長輩,按他們的意願,送回他們的星球。
沒有血緣家屬,但追溯基因查到是來自哪個星球的,都由那些星球政府出面接回去,同時各星球也在修建自己的烈士陵園,安葬這些歸家的戰士。
當年淪爲殖民星後,被一批又一批抽調了很多原住民進入萬華的遠征軍攻打黎南星,如今有幸能送回去的,相比送上戰場的人數,十不存一。
不改名的岑湖還是不可避免地有了新名字,叫岑湖烈士陵園。
岑文回來後,參加了博物館和紀念堂的啓用儀式。
面對從各居住星趕來的賓客,岑文一身肅穆打扮,站在兩大建築物中間的紀念廣場上,分别點亮開啓大門的電子鑰匙。
禮炮聲響,兩大建築物的大門緩緩打開,賓客按自己意願步入參觀。
在場記者眼疾手快将話筒伸到岑文面前,詢問她此情此景,有什麽話想說。
“我想說……”岑文靠着她的植寵,望着頭頂藍天白雲,聞着空氣裏芬芳的花香,淺笑如花,“希望世界和平。”
(全書完)
嗨,大家,本書到此完結,感謝大半年的陪伴,還請進入蟲子的主頁,關注蟲子,等待下一本新書哦,愛你們o(≧v≦)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