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友都沒了,剩她一個人,不提以往的豐功偉績,低調地幹着治療師,繼續爲社會做貢獻。
好勵志。
岑文完全不知網上的最新熱鬧,她回到家就忙着吃飯,然後寫作業。
雖然這兩天請假不上課,但作業不能免。
她要補太多理論課,上課的又都是行業裏知名教授,布置的作業成堆,除此之外,幾乎每門課都要求一周一篇兩千字的小論文。
加在一起,再平攤到每一周的每一天,基本上就是天天被作業埋起來。
岑文今天超常發揮,一晚上寫了兩篇小論文,滿意地關了光腦,洗澡睡覺。
次日一早,岑文準時地來到了昨天那家療養院的大門外,這次門内早有人等着,直接手動打開門禁迎她入内。
倆人就着散步的速度,慢悠悠地走向那片草坪廣場。
尚未走到半路,就被來來往往的院方人員和病人家屬看到,熱情地圍上來打招呼。
講好的治療時間是早上八點半,岑文到達時未到八點,草坪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或是推床,或是輪椅,偌大的草坪上,已到的傷殘士兵差不多占了三分之二的面積,原本形影不離的照護機器人把他們送到後就離開了,騰出位置給後面正在趕來的人。
“岑大師,早上好。”
在草坪另一頭監督指揮的院長、治療師協會的監考官等人走過來打招呼。
“院長好。”
雙方友好握手,一邊輕松閑聊,一邊看着草地慢慢被填滿。
草坪外圍每隔一段距離都有個警衛機器人比對人臉進行簽到,院長他們的手環上能實時看到名單,還有多少人、各是誰沒有到位。
剛過八點一刻,四百多位病人全部到達,無一人缺席。
草地外面圍滿了提前趕來的家屬,都想第一眼看到奇迹。
岑文也沒磨蹭耽擱,她走進草坪,站在中心位置。
在她四周,都是隻能躺在床上,隻有一雙眼睛能動的重殘士兵,靈魂被困在了身體裏,雖然四肢健全,卻什麽都做不了。
頭頂上空,十三台高清無人攝像機調好了固定角度,将整個草坪和周圍環境清清楚楚地攝入鏡頭内。
小藤條悄無聲息要脫離岑文手腕,落入厚實的草地裏。
接着,草坪周圍一米遠的泥土劇烈翻湧,一條條粗壯的根須從地下伸出來,在成群家屬的驚呼聲中,互相勾連成結實的栅欄。
栅欄有兩米高,防的就是情緒激動的家屬沖進治療場地。
院方也安排了警衛和醫療急救機器人做第二重防護和第三重防護。
異植根須圍成的栅欄,要爬還是能爬上去的,而且家屬裏面也有不少異能者,一旦激動起來,真的不好說。
警衛機器人防備這個。
醫療急救機器人則是以防萬一有家屬激動過度當場暈倒。
一切準備就緒,岑文的治療也開始了。
她站在原地不動,周身異能鼓動,在栅欄外的人透過栅欄上的小孔往裏看,病人有什麽變化暫時看不出來,但能清楚地看到草坪随着異能的波動在不斷地起伏。
異能鼓動越來越快,形成了小小的龍卷風,繞着岑文的身體畫圈圈。
每畫一圈,拂過圓心裏這些重殘士兵一遍。
每拂一遍,他們僵硬的身體就有輕微好轉。
轉了十多圈後,這些士兵的表情生動了幾分,能揚起眉毛擠個擡頭紋,或者嘴角挂笑。
岑文看到他們有好轉就放大了一點異能龍卷風,向着第二圈拂去。
同時處在圓心裏的依然在治療範圍裏。
就這樣,一圈一圈往外擴張,緊靠岑文的第一圈重殘士兵始終都得到了治療。
養了幾個月,好不容易喂得白胖白胖的身體,肉眼可見地瘦了下去,但他們的脖子能動了,甚至能勾起脖子左右張望。
隔着栅欄圍觀的衆人看到他們的變化,激動不已,連句完整話都說不來,光在那裏大呼小叫。
尤其是這些士兵的家屬,更是趴在栅欄上嚎啕大哭。
醫療急救機器人檢測到他們的情緒過于激動,立刻圍過來,二話不說先給他們的臉上扣個呼吸面罩,給一點點鎮靜劑。
就連院長等幾位年紀大的,也招來醫療機器人給自己吸口氧,冷靜冷靜。
“他們都會好起來的,對不對?”
“對,都會好起來的。”
“等那間新醫院建成,所有的傷殘戰士都會好的。”
恢複了全盛狀态的岑文,續航力一流,八點半開始的,異能龍卷風持續穩定地一圈圈擴大威力,整整四個小時後,中午十二點半,她仍未力竭。
位于圓心的那一圈重殘士兵,不光能勾脖子左右張望,有的能挺胸支起來幾秒鍾,有的胳臂能擡到一半,有的手指能做基本的張開和收攏動作。
并且他們都張着嘴使勁發聲,太久沒說話了,喉嚨嘶啞,可就是這點哼唧的聲音,也是久違的悅耳。
總之,上半身多多少少恢複了一點行動能力。
但人也瘦得厲害。
岑文控制着異能龍卷風不再拂過他們,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肉給他們留點兒,再治療下去,就要變成貼着人皮的人形骷髅了。
如今的異能龍卷風,已經擴大到肉眼可見,就跟自然界的龍卷風一模一樣,但移動的範圍隻在栅欄内。
在最貼近栅欄的那一圈,異能龍卷風一遍遍拂過時,靠在栅欄外的衆人也能得些福利,蹭點治療,身上哪裏不舒服的,掃過一遍就感到身上一輕,好多了。
這下子,整個療養院都動了起來,在各個崗位的工作人員接到院長的命令,紛紛趕來蹭治療。
不少因工作原因落下職業病的,趴在栅欄外面拂上幾遍,就感到身輕如燕,那些擾人的沉疴一掃而空。
職業病斷不了根,除非轉行,再次積勞成疾那也是幾年後的事了,那時候岑大師的新醫院肯定建好了,再去治一次呗。
大家都很想得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