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明洛!”
雨勢還是大,就是風小了,戴着口罩,旁邊又有工程車作業時的轟隆聲響,人人都得扯着嗓門說話。
“诶?诶诶诶!你怎麽認出我來的?”
裘明洛有點笨拙的轉過身,大少爺從小沒穿過這樣的雨衣,行動上不太習慣。
“異能波動,小子。”岑文大力地拍拍他,“跟着我,這裏人多,不要走散了。”
“現在剛開始清理地面,我們能幹嘛?”
“站到邊上不要礙事就是我們現在該幹的,保持體力、保持體溫,别等輪到我們了,你這樣不行那樣不行。”
直播間的觀衆們啪啪鼓掌,岑老闆說得對。
裘明洛亦步亦趨地跟着岑文走遠了一點,等着地面清出來,機器人進場搭活動房屋。
輕質活動房屋,易搬運、易搭建,缺點就是輕,先前那樣的狂風中,一塊闆材都立不住。
至于那一排被泥土壓得随時會垮塌的建築,則要等土系異能者和建築師來穩固現有的結構,再挖走上面沉重的覆土,一邊挖,一邊繼續加固結構。
等上面穩住了,才能真正開始救援被困遊客和工作人員。
否則下面挖,上面塌,都要死裏頭。
救援現場正熱火朝天地忙着,人們走來走去,居高臨下的直播機很快就丢失了岑文和裘明洛的身影。
觀衆們也不介意,這個全景俯視的視角他們也很喜歡,還給各種機械起外号,宛如在線監工。
地面清理進度很快,眼看着就快要鏟到其中一棟建築的門口了。
岑文突然手一揚,抛出一粒種子,在風雨中精準地落到那個鏟鬥前面,轉眼抽芽生長,長成了一株顯眼的灌木,枝條像胳臂一樣向四周伸展。
車前有異物,鏟車識别障礙,立刻停了下來。
“出什麽事了?!”
“怎麽回事?”
忙中有序的流程被打斷,救援人員圍了過來。
直播間的觀衆們都看到了這個異常情況,一下子來了精神。
岑文更是幹脆地掏出懸浮單車,把裘明洛拉上車,兩人共乘從空中靠近。
幾聲短促的喇叭聲從頭頂傳來,地面上叽叽喳喳的人群一起擡頭望天。
“全部退後,泥巴下面有遇難者。”
直播間裏炸了鍋。
彈幕裏一直有人在猜測會不會有人跑出來結果被泥土埋了,現在得到了确認。
現場的人群立刻退開,鏟車倒車讓開地方,接着救援人員提着鏟子重新回來,人工挖掘。
岑文繼續扔種子,每一株長成的灌木都标示着一名遇難者。
簡易擔架和藍色的裹屍布很快送上來,從泥巴裏挖出來的遇難者,都被泥水糊得面目不清,看身材大小有大人和小孩。
直播間裏一片罵聲,大人找死就算了,爲什麽要拉上孩子,山體滑坡還往外跑,以爲自己跑得過大量湧下的泥土麽。
其他幾處建築前的鏟車都停了,不排除這幾家也有人恐懼之下往外跑然後被埋。
隔着厚實的泥土,還能準确地發現下面有人,岑老闆的實力讓在場的人和直播間的觀衆們大開眼界。
【誰還記得先前表演賽時岑老闆說過的話,木系異能者要對生命敏感。】
【對,我記得,她說要在廢墟裏找失蹤受傷和死亡的戰友。】
【她好厲害,我哭死。】
【這種技能是多少次的實踐練出來的啊,她之前到底生活在一個怎樣惡劣的環境裏啊。】
【要說現在混亂邪惡的地方隻有邊境地帶,星盜橫行,與鄰國的武裝沖突,大仗沒有,小戰不斷。】
岑文駕駛着懸浮單車,把這一片有遇難者的地方都扔了灌木種子,總共長出了二十多株,可見當危險來臨時,每間商業建築裏都有人往外沖,但都沒跑過死神。
被困在建築物裏的人們反倒情況要好得多,避難所規格建的商業建築,結實是肯定結實的,表面看上去垮得有點慘,再加上受傷的民衆直播訴苦,指責無人救援,刺激大衆神經,就顯得情況很危急。
來到了現場,岑文就發現了情況危急的就那麽幾個人,很倒黴地被倒塌地建築碎塊、裝飾物或者營業櫃台等重物壓住,多數人都好好的。
外面泥水堵門,有的門窗被橫流的泥水擠壓變形,想自救又沒工具,加上外面狂風暴雨,就算能跑也沒人敢跑,隻能焦慮地呆在原地,又冷又餓,祈禱大雨快些停。
路面上的遇難者都擡下去後,鏟土作業繼續開始,土系異能者和建築師也到位幹活,一點一點,大量的泥土被運走,各個建築物的門口總算清爽了起來。
活動房屋在主幹道上飛快地搭建起來,每一棟對應着一個建築物,搭好後還沒完,還要接着搭一個連接建築物的風雨走廊,讓受困民衆得以從容轉移。
一直懸浮在半空中等着的岑文也在找地方落地。
地面上,統籌一切的救援隊總隊長向着天空招手。
岑文緩緩降落在他身邊。
“你好,岑小姐。”
“你好,怎麽稱呼?”
“我是我們這個礦區公園救援隊的總隊長,我姓曹。”
“曹總隊找我有什麽吩咐?”
“你是不是真的能夠在廢墟底下精準找到被困人員?”
“是的,我趁剛才這點時間已經找完了。”
“……啊?!”
“相信我,我幹這個是專業的。”
“那,幫忙指點一下?”
“當然,一共有十二位被困者,其中四位情況危急,被重物長時間壓着,要當心擠壓綜合征,救人時一定要有治療師在邊上,否則受傷肢體難保。”
“明白。”
“另八位被困在狹小空間裏,一邊穩固一邊破拆,才能把人完好地救出來。”
“好的,我這就調派人手,一會兒就麻煩岑小姐了。”
“應該的。”
曹總隊長離開幾步,用通訊器喊人。
岑文拉着裘明洛,再次強調要他跟緊自己。
“被困人員自行撤出後,我們要深入裏面救人,碰到攔路的障礙,能拆就拆,你能行的吧?”
“行,能行的。”
裘明洛其實心裏沒底,但這會兒已經不容他打退堂鼓,不行也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