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巴裹滿褲腿,汗水濕透衣背,難怪你穿的像這樣。]
[我小時候,家裏面也是遭過大水,多虧了軍人和那些志願者。]
看着眼前抱頭痛哭的泡面頭阿姨,還有依然懵懵懂懂的鬼。
蘇念搖搖頭:“他在人間的時間不多了,還可以停留十分鍾。”
蘇念說完,就把他們踢出了直播間。
“好了,今天的直播到此結束,明天同一時間繼續。”
說完就挂斷了直播。
而一直在一旁等候着的清歡,早已經按耐不住。
“蘇念,你說我要咋樣才能回家啊。”
蘇念搖搖頭:“别指望我,自己回去認錯。”
“啊?好吧!”
她又小聲嘟囔着:“你說我是不是被鬼迷心竅了啊?”
蘇念:……
“戀愛腦就是戀愛腦,别找理由,明天我就送你回去!”
“啊啊啊!!!”
不理會她的哀嚎,蘇念回到了房間。
轉眼又是一個清晨,蘇念按照往常來到了道觀。
先用支架把手機架好,然後開始迎接今天的香客。
而今天第一個香客,是一個年過七旬的老太。
一頭的短發像罩了層白霜,眼睛已經深深地陷了下去,嘴裏的牙也已經快掉光,一雙粗糙的手,爬滿了一條條蚯蚓似的血管。
幹枯的臉上,兩道眉毛聳拉着,臉孔蒼白,病容滿面,兩鬓内陷,仿佛全身僅由骨頭和神經構成似的。
但就這樣一個感覺病怏怏的老太,蘇念卻在一瞬間黑了臉。
[怎麽回事,這阿姨看起來身體不太好。]
[主播咋是這個表情啊。]
[這婆婆看起來挺和藹的啊。]
[算了吧,長着一張好人臉,做壞事的也有不少。]
蘇念看着這太婆渾身洋溢的黑氣,知道她活不了多久了。
但她罪孽深重,就算是死了也會遭受折磨。
“請先掃碼支付卦金。”
“啊?我這老太婆算卦也要給錢?”
蘇念斜愣了她一眼,語氣很是不耐。
“那你可以不算。”
[主播态度是不是有點不好。]
[遇到這種白嫖的,按照主播的脾氣,不直接罵她,都算是個好人了。]
[這婆婆也是挺無理取鬧的,看着就不太好相處。]
“行了行了,我給!”
磨磨蹭蹭的,她把手放到了褲頭裏,拿出了一把皺皺巴巴的錢。
像是拿出了底氣,她把拿錢拍到了桌子上。
“大師啊,我今天就想問問你,我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有孫子啊!”
[哦豁,一開口味就正了。]
[懂了,重男輕女。]
[也不能這麽說吧,我覺得你們這些小仙女就是小題大作,這種年紀的肯定是喜歡孫子的啊,至于惡意這麽大嗎?]
見蘇念沒回答,她哭訴到:“我都快入土的人了啊,沒有孫子,我死了也不痛快啊,沒有乖孫給我燒紙錢啊!!!”
她一副呼天搶地的模樣,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蘇念面色冷漠:“孫子?就算你現在有孫子,等你乖孫長大,你都入土了,還是你準備胎教都教燒紙錢嗎?”
她面色上的黑霧越發清晰,蘇念看到這老太婆的手上沾了兩條人命。
都是她親孫女的。
“你你你!你這死丫頭怎麽說話這麽難聽,你這個活不長的小表子!”
說着她就一把又抓起了桌上的錢,想要離開。
蘇念:“你因爲想要孫子,害死了你自己兩個親孫女,一個埋在門檻,一個你把銀針刺進她的腦袋。”
“就因爲你聽說,把女孩埋在門下,就不敢有女嬰進入你家。”
“而把銀針泡過酒紮入女孩的腦袋。”
“女孩叫得越大聲,越慘,來投胎的女孩就越害怕,下一胎生兒子的可能性就越大。”
“而你在你兩歲親孫女的腦袋裏,紮了幾十根鋼針。她一直喊疼,嚎了三天才斷氣。”
“我說得沒錯吧?”
[我艹?這是什麽畜牲!]
[都什麽年代了,還有這麽惡心的人嗎?]
[不是,我理解你重男輕女,但是殺人?這是不是太誇張了。]
[這是什麽惡毒老太婆,幹脆現在就去死了算了。]
老太婆臉色微變,有些不自然。
但卻小聲嘟囔着:“我還不是爲了要孫子,孫女就是賠錢貨,有個乖孫才是最重要的。”
[哎呦,我去隔着屏幕我都想給她幾下。]
[這真的不是人,這就是畜牲,畜牲啊!!!]
[怎麽會有這樣惡毒的人,趕緊去死吧。]
[我說實話,我雖然是女性,但也确實有些重男輕女,但是殺人是不是太惡毒了,再怎麽樣,那也是親的啊!]
[就别說親的了,就算是陌生的也下不了手啊,那是一條生命啊!]
蘇念眼中滿是寒霜:“那我就實話說了,你這個死老太婆這一輩子都沒有孫子。”
再多的攻擊,也比不上蘇念這句話。
這話一出,這老太婆就一副快要呼吸不過來,臉都漲紅的模樣。
“你,你這小婊子,千人騎萬人睡,你才沒孫子,我兒子才四十三歲,他一定會有孩子的,而且我找算命的看過了,我兒媳婦命中必有一子,我才允許她嫁給我兒子的!!”
她激動得大喊大叫,氣都快喘不過來。
可惜她的攻擊對蘇念來說,不值一提。
“死老太婆,你還不知道吧,你兒媳婦命中是有一子,但不是你兒子的。”
“你家爲什麽沒男丁呢,就是因爲有你這麽一個,尖酸刻薄的死老太婆。”
“你你你你你!”
老太婆被蘇念罵的大喘氣,就差口氣沒上來,就死在這的模樣。
[主播罵的好,這種死老太婆早點死了算了。]
[别的就算了,用這麽殘忍的手段害自己的親孫女,她就應該是千刀萬剮!]
[我已經報.案了!]
[給我死,老太婆!]
但蘇念的攻擊還不止于此。
“死老太婆,而且你兒子也快死了,你家要斷子絕孫咯!”
“什麽什麽!!!”
這話算是真的刺進她的骨肉了,雙眼瞪大,就差昏厥過去了。
可偏偏這個時候,她的電話鈴響了。
老人機的鈴聲很是巨大,在空曠的房間裏響個不停,甚至還有了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