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具體的五官，他微微擡起頭，從口罩和帽子的縫隙中透露出的眼睛，倒是十分漂亮，如果隻看這雙眼睛，他應該是一個顔值出衆的人。
不過自從他進來，房間裏那股香氣中夾雜的臭氣更加明顯了。
但在口罩和帽子的遮蓋下，也能看出他此刻十分的局促。
蘇念微微擡頭，難得放下手中的桃子，視線掠過對方的身體，鼻子輕嗅。
這位香客渾身都被黑色的鬼氣纏繞着，但細看他身邊又沒有任何的鬼怪跟随，很是奇怪。
感受到蘇念的視線，他的頭低了下去，原本露出的眼睛，也看不見了。
“大師，大師你好，我叫張揚。”
他說話的聲音很小，像是下意識的想要遮掩自己的身份。
不過蘇念倒是聽出來了，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好奇怪的人啊，聲音爲啥這麽小。］
［看不明白，怎麽穿得這麽嚴嚴實實的，難不成其實是什麽隐藏的大人物？］
［害，說不準啊，是什麽通緝犯呢！］
［樓上，嘴巴還是積點德吧！］
蘇念神色恢複正常，順手又咬了一口桃。
“你好，有問題找我的話，請先掃碼支付卦金。”
“好。”
磨磨蹭蹭的掃碼之後，好半天，他也沒說自己的問題。
蘇念也不急不緩的啃着桃。
或許是自卑與自己身體的異樣，他實在是開不了口，站在那醞釀了好半天之後，才平複好心情。
“大師，你問到我身上的怪味了吧?”
“嗯，但是這味道不是你自己弄上去的嗎?”
見蘇念的眼神十分銳利，而且張口就點出了事情的關鍵。
他終于不在猶豫了，索性一咬牙，慢慢的拉下了臉上的口罩，又輕輕的摘下了帽子。
露出了一張畫着奇怪妝容的臉。
雙頰很紅很紅，就像是電影之中那負責擡女鬼花嬌的小鬼一般。
詭異中帶着一絲冰冷的氣息，尤其是皮膚被塗的青白，活像死人一般。
［這是什麽意思，怎麽畫成這副樣子！］
［差點沒給我吓死！］
［其實細看這個男生的五官不差的，如果不是打扮太過奇怪，應該也是一個帥哥。］
張揚小心的指了指自己的臉，小心翼翼的，連碰都不敢碰到。
但還沒說話，蘇念就開口了。
“你化的這是殓容妝？”
“嗯，對。”
張揚聽到蘇念的疑問，沉重的點了點頭。
［這不是死人才會畫的嗎？］
［難不成張揚已經死了？］
“我在幾天前，總是能從鏡子裏看到一個奇怪的人，他好像要把我拉進鏡子中，我家裏面也有人懂這方便的，就告訴我把家裏面的鏡子都用黑布遮住。”
“一開始确實有用，我不會在看到那個奇怪的人了，可是躲過鏡子，我的生活中還有很多很多反光的東西，甚至就連水面，我都能看到那個奇怪的人。”
“最可怕的，他和我越來越像，幾乎就快要和我一模一樣了。”
張揚說話時，語氣顫抖，内心無比崩潰：“有些時候，我甚至能看到很多奇怪的人，從鏡子或者水面，窗戶這些能反光的地方來拉我，想要把我給拖進去！”
［這有點吓人！］
［我正在對着鏡子卸妝！］
［聽到這話，我連忙和鏡子來了一局石頭剪刀布，還好還好，我赢了，看樣子我的鏡子裏面應該沒有鬼。］
蘇念的眼神十分複雜，語氣也是說不出的奇怪。
“所以就有人建議你，遮蓋自己的味道，改變容貌？”
“可是，你沒聞到你身邊散發出的屍臭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