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怪關二秃不勤勞積攢,主要選套要看魚的大小。
不是所有魚都可以的,一條魚隻有一個魚鳔。
還要去除白分給村裏男人們的套套,這些沒有要錢。
關二秃始終沒忘記想掙錢的同時,初衷還有百年大計:“盡情愛,無意外”,真男人,總得有一套,女人身體好,大家才能樂淘淘。别又給女人家下面堵破布,生病壞了去哪裏找媳婦?
關二秃給村裏人陸陸續續白分發出去近三百個大大小小的套套,就這般還要預約根本不夠用,總有那小夥子頂着一張紅布臉關叔長關叔短的暗戳戳想要套,讓關二秃這個沒兒子的人,一躍成爲村裏最受壯勞力歡迎的長輩。他家的柴火全是這些壯勞力白給的,連後到家的許有糧也白得五個套,隻是這事兒許老太不知道。
再去除個别魚種類要被四伯留作做魚鳔膠水,另外許老太前期還和他争搶魚鳔要曬制成魚膠給孫女和兒媳婦留着冬日吃,剩給關二秃可選的套套就不多了。
關二秃将所有存貨都給了許老太,讓這次帶出門試試能不能發筆“橫财”,畢竟像他們村有這麽多魚能湊齊那般多型号,還會巧妙制出避孕套的郎中很稀少,他認爲自己可真是個人才。
事實證明才到縣裏就發财了,隻是數量少。
别看帶來一千一百多個,多的一百來個套就不要算了,那是各種型号的推銷試用品,這都不太夠用。
所以許老太領着滿桌子回到劉老柱大哥家,想了想隻留下幾十個推銷品,剩下八百個套全給了滿桌子。
打算八百個套裏面有百八十個是推銷品,以及一路運輸萬一有壓壞的需要補上,另外按照今日經驗,青樓中等型号通常要的多,特大碼和小碼要的少,許老太正囑咐滿桌子道:
“八百多個套,你能賣出七百個上下就可以回來了。這張路引是途徑四個比較繁華的大縣,順利的話,我猜去這四處地方就夠用。要是有青樓想要多買的,你記下,等到下回湊千百個的套再去。”
“老姐,你不留些去府城賣?”
“不留了,你賣一個提五文,盼你這次多掙幾兩。
再着我和村裏人去進貨不一定有空閑,也不方便,村裏人不知道我和關二秃合夥做這買賣。
我留些樣品,要是有空就去推銷,争取讓府城青樓那面預約訂貨。越大的地方門檻不一定好進,備不住人家大城池青樓已經有套,那大地方什麽花樣沒有?
還是先可着你,把這周邊各縣情況摸清,能買的下回咱再去,不能買的,往後也就死心不再繞道。
倒是府城以後賣貨有的是機會。”
許老太手裏有兩個模闆,一個是她之前用的形似男人那物什的樹枝子,插在用木頭做的青苔盒子裏。推銷時将提前泡好的套在樹枝上,這般大小碼看的分明。
其實這個模闆很粗糙,按理她家老二要是有空閑能用木頭像做煙袋鍋般,雕出真正的模具,等下次的吧。
還有另一個展示闆是比較好拿的。
正正方方一個闆子,闆子上有凸起像挂鈎似的,到推銷時,提前用牛奶和花草藥包浸泡好,再将泡好的套按大小個排列系在挂鈎上,然後把這塊闆子一亮相就能推銷,還能摘下來直接吹泡泡。
許老太将這塊展示闆給了滿桌子,又将滿滿一大筐避孕套給滿桌子背上:
“路引千萬拿好,用我給你的錢到當地買牛乳,别犯摳勁用水和藥包泡,用水泡雖能用,但推銷時摸起來沒那麽滑溜。隻有樣品好才會好賣。
還有過城池誰問你,你都說你是二道河村人,你姓蔡,頂的是我們村一隻耳老娘菜包子的名。
一定要注意安全,誰問你這筐裏裝得是啥,你就說是吃的,反正他們也不認識。出入青樓,尤其是成交後賣了錢别被人尾随,下黑住大通鋪銀子放好。”
“放心吧,老姐。”
滿桌子背起一個快趕上她大半個人高的筐。
這一筐避孕套,她親眼見到老姐一路上有多麽小心翼翼,一層布一層草墊着像包珍珠般對待。
眼下,她要将這些心血全部背走,那她就不能辜負,必須全賣了再見老姐。
但說實話,此時臨要離别,滿桌子忽然舍不得老姐,心裏是不安的。别看她以前在十裏八村行走給人做媒,看起來挺闖實的,那叫周遭都認識,沒有親戚關系也能張嘴就提誰家那小誰,互相連着關系進屋讨口水不會被趕出門。
可是現在卻要一個人上路,到陌生的各大縣城誰也不認識,住着大通鋪要和好多好多的陌生人攀談,或許還會被青樓的人用棒子趕出來,夜裏也不敢睡覺,她在貨就要在,一個人混在一群人中乘車……總之,細想想各種細節還是發憷的。
不像這兩日老姐去哪她去哪,安全感十足。
心裏想着未知的難處,滿桌子邊離開,邊回眸沖許老太擺手喊的卻是:“放心吧,老姐,我指定全須全影回來,你家大炕見。至于銀錢,你還不了解我嗎?必要時塞屁股裏,我都不能讓它丢一文。”
許老太樂了,是啊,對滿桌子藏錢的能力還是确信的。
滿桌子要是去現代,想必過安檢都查不出來錢藏哪。
滿桌子離開後,許老太急忙幫孫女制作牛奶皂。
花二十文買的一大碗泡避孕套的牛乳不能白瞎,尤其泡套的牛乳裏面還混着各種花草香味的藥包,每個味道都單獨泡奶泡套,這就是上好制作奶皂原材料,用關二秃的話又香又殺菌的,那能倒掉扔了嗎?那不白瞎了。
所以來縣城之前,祖孫倆就很會過日子的帶好制作香皂的半成品。
半成品有熬好的豬油、粗鹽、石灰。這個石灰要是能用貝殼和珍珠磨成粉替代就更好了,以及草木灰制成的堿液,還有半罐蜂蜜。
這點蜂蜜以及家裏還存有一塊蜂蠟,還是村裏那些去養蜂家打工的小夥子們帶回村的。不知道是抵了些工錢特意買回家的,還是在幹活時偷摸背着主家偷存的,反正那十幾個小夥子一人都帶了點兒回村,被許老太得知買了一些留給孫女。
此刻許老太正幫孫女熬制,将香皂半成品混着牛乳和花草香的水倒進十二個方框模具裏,連方框模具也是從家裏帶來的。制作香皂需要靜置一晚成型。
模具裏放不下,許田芯沒想到會制出這麽多塊,多虧她随身背着兩個空竹筒和一小包曬幹的野刺玫,她想要單獨再做幾塊隻有野刺玫和牛乳蜂蜜堿水豬油制成的洗臉皂。
正好餘下一小碗牛乳沒有用過,這是奶奶單獨留下讓她喝的。她沒舍得喝,心裏一直惦記做香皂。
許老太看眼孫女會過日子的模樣有些心疼,心想:這趟出來,無論是孫女吃的用的,趁此機會一定置辦齊,沒得孩子擦臉的洗發的褲衩子背心都沒有,棉衣棉褲帽子鞋也都破破慥慥。
這次出門一定要消費。
這不是賣套掙了幾兩?都給孫女花喽。
再說了,她還能掙。
許老太趕緊幫孫女把香皂制作完才能去忙其他。
因爲隻今晚在縣裏住,明早就出發,不抓緊制作香皂靜置成型不方便帶走。
忙完後,許老太帶着孫女,特意去主屋和劉老柱的老爹老娘打聲招呼,然後才挎筐裝着魚鱗凍、魚肉面和魚肉松去往酒樓。
劉老柱的老爹老娘納悶:“要吃飯了,就留家呗,又要幹啥去啊?”
許老太笑着拒絕道:“不了,這就夠麻煩叔嬸的,俺們祖孫倆去外面溜達溜達,正好有啥吃的就對付吃一口,真不用帶我們飯。”
這趟不止賣套,許老太打算還要趁出門機會再推銷推銷吃的。
去往酒樓的路上,許田芯問許老太:“奶,我們今晚會住哪?還有我三叔他們住哪,我看裏正爺大哥家好像沒有幾個屋。”
這次出門,劉老柱帶着村裏六輛牲口車,以及八位小夥子還有她們祖孫倆加上滿桌子一起出來。
八個小夥子裏就有許有倉。
一方面有倉受傷,許老太出門,怕有倉不聽話又在家偷摸傻幹活,不按時吃藥再抻着。另一方面“仨有”裏也必須跟出來一個,要不然藏片刀的地方找不着。就這樣,出門人選定的許老三。
目下,進縣城後,劉老柱就帶着八位壯小夥走了,說是想進貨買菜籽油不用去府城,在靠近縣的周邊莊子就有一家較大的油坊,他常倒動貨知道,府城人也恨不得來這面買油。
劉老柱将許老太和許田芯送到縣裏大哥家,又将從村裏收上來的貨物卸車就帶人去了油坊,領八個小子見見世面,說是下回甭管誰去都認識買油的路線。
許老太回答孫女道:“咱倆應是能睡在小屋炕上,和劉老柱的娘住一間屋子。你三叔他們幾個男的應是在大屋打地鋪,要麽就得睡柴房鋪柴火垛。甭管睡哪,都要等劉老柱的大嫂到家安排。說是她兒媳婦的娘病了,她去外村看親家母,要天黑才會趕回來。也不知道回來會不會不樂意。”
老家一下子來這麽多人,即使她們這十幾人不會白吃白喝,住一晚吃多少糧食要心裏有數,等到回來時再算上回城口糧要給劉老大家留些錢的。
那也麻煩啊,又要給做吃又要安排住,隻盼劉老大媳婦别當面給臉色就好,要不然都沒法住下去。
劉老柱和他老爹老娘倒是很歡迎,非不讓大夥去住大通鋪。
許老太對孫女說道:“回頭制作好的香皂,給劉老大媳婦留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