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萬多人都是在益朝沒有多少牽挂的,真心想留在大夏。
他們都自行剃去了髡人發式,等幾個月後便跟天佑軍差不太多了。
誅寇帝時的天佑軍,無論男女留的都是短發,理由是戰時便于打理。
到了誅寇帝駕崩後,朝廷下令要求都要蓄發。
第十軍團第四軍團還都保留着短發式。
其餘的降兵妉華都帶上了。
“殿下,前方便是古平縣城。”降兵向導來報。
妉華下令,“第一二四軍在城外駐紮,第三軍随我進城。”
她把八萬多人進行了重編,分爲第一、二、三、四四個軍團,銀甲兵爲她的親衛營。
進城是去弄糧食。
八萬多人的口糧不是個小數目,妉華的解決的辦法是打劫。
遇大戶打劫大戶,遇軍營打劫軍營,遇官府打劫官府。
必打劫的是聖帝堂。
益朝的聖帝堂遍地都是,佛寺跟道觀加一起都不及聖帝堂的數量。
四個軍團輪流作戰,這次輪到第三軍團。
大軍滾滾而來,讓古平縣聞風關上了城門。
城門牆上,萬縣令看清了下方的大軍是什麽樣。
軍士大都穿着益朝的兵服,但前方有一隊人馬,穿的十分的搶眼,銀盔銀甲,爲首的穿着一身紅色戎裝,沒戴頭盔,能讓人很容易分辨出是個相貌較爲出色的女子。
果然是銀甲軍,果然是槊皇女。
大夏的槊皇女帶大軍進入益朝的消息早傳出過來,槊皇女一路所向披靡,敢攔路的都被滅了。
萬縣令全身冒冷汗。上一個縣城的縣令可是被槊皇女殺了。
收到消息說有大軍奔來,他做了他該做的,關閉城門。
現如今,有好幾撥的的起義軍,他怎知是來的是什麽大軍。
早知道是槊皇女的大軍,他就不讓人關城門了,因爲根本抵擋不住。
而且,槊皇女的大軍從不侵犯百姓,不會屠城。
看着烏央烏央的大軍,守門校尉牙打顫,“縣,縣令,我們也降了吧。”他們一個縣城才幾個兵?能抵得過這幾萬人的大軍。
更可怕是槊皇女和她的銀甲軍,聽說槊皇女一神兵能劈開半個城。
萬縣令看看四周的守門兵,全都吓的縮着腦袋,有的連往外看都不看,怕一火藥槍給崩死了。
“我數三聲,不開城門我們就要強攻了。”
從下方傳來一聲喊。
是槊皇女身邊的一個銀甲兵喊的。
“一……”
“慢着。”萬縣令打斷了對方,他已做出了選擇,但得給自己找一個理由,“你們能保證不動百姓分毫,我便打開城門。”
文星岚道,“我們能保證不主動騷擾百姓,但有不長眼的,我們可不會姑息。”
“好。”萬縣令對守門校尉說道,“快開城門。”
守門校尉那邊已讓人去開門了,他的話剛落下,門已經開了。
文星岚有些遺憾,這次輪到她負責攻城,結果用不上強攻了,她少了一次練兵以及立功的機會。
但能順利進城對大軍是件好事。
妉華手一揚,大軍先行入了城,她走在了最後。
兩萬大軍沒有都進城,一部分分散開守在四個城門外,一部分進城後,按既定好的方式分成數股,各自去做自己的任務。
萬縣令下了城牆,站在城門前等着發落。
大軍入城時,令行禁止、井然有序的軍容讓萬縣令大爲驚撼。
槊皇女沒有做隐瞞,都知道她帶來的大軍原本是益朝的降兵。
益朝軍是什麽樣,他最清楚,軍紀沒幾個嚴明的。
之前出征大夏的大軍打古平縣過過,不少百姓受到了騷擾,有的甚至被扒了一層皮去,失了不少的錢财。
這才過去多長時間?
同樣的人,在槊皇女手上卻完全變了樣。
難怪大益朝廷對槊皇女畏懼如虎。
從内心裏來說,他是願意槊皇女入主大益的,起碼槊皇女是夏人。
他的先祖那一代,死在髡人手上的親人數百口子,他跟髡人是世仇。
可他又不得不爲髡人作事。
“萬縣令,古平縣的主聖帝堂是哪一個。”古平縣小小一個縣城,聖帝堂就有四五個。
萬縣令心神一收,忙答道,“是在城中心的那座,離縣衙不遠。”
妉華對萬縣令說道,“前頭帶路。”
經過計算,古平縣正合适立一個天幕。
立好了之後,能跟大夏的天幕連上。
聖帝堂一拆正好有地方建天幕了。
萬縣令上了馬,帶路往縣衙方向走。
進城之後,在街上幾乎見不到人影。
妉華掃了眼,百姓都躲了起來。
正常又不正常。
怕她好理解,可許多百姓都在家裏咬牙切齒地罵着她,咒她早些死。
罵她是妖魔,妖魔附體,妖邪。
沒有多少新意。
怕她的百姓是打心底的懼怕。
這讓妉華多留意了一會。
很快,她找到了答案,原來是聖帝堂跟官府的一些人共同出手,向百姓宣傳她對百姓做下的種種惡行。
這又是想從百姓入手,讓她跟百姓爲敵,讓百姓拖住她。
她敢對百姓動用強硬手段,會把百姓推的更遠。
不用強硬手段,一點點地感化百姓,則所花費的時間會很長。
長時間被拖在益朝,怎麽還能顧得上安江縣。
大夏朝堂的那些人可不是吃素的。
她不想放棄安江縣,在益朝這邊呆的時間便不能長了,她一離開,益朝這邊的危機則解除了一半。
可以說益朝跟大夏朝的朝廷,都看破了她自下而上的改制意圖。
從她沒有對大夏朝堂的那些人出手,知道了她不想讓朝堂動蕩,進而讓百姓受害。
但,那些人是否把她想的太理想化了,妉華嘴角彎了彎。
這裏可不是大夏。
不是大夏,她會在意朝堂動不動蕩?
髡人的朝堂越動蕩越好。
再說,益朝現在動蕩的還少了,到處起義不斷。
她不會拖在益朝,因爲她已經使了強硬手段了。
帶來的八萬多的降兵能在短時間内爲她所用,是她以意念對他們中的一些人進行了壓制。
她當即放出了意念,對罵她詛咒她的那些人進行了反向洗腦,讓他們由信聖帝改爲信她。
不過這種信隻是暫時的,她也隻要這個暫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