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讓陸水藍去忙其他更重要的事,做随從的事交給了銀甲兵。
爲了以示區分,白巧這樣的真人軍士稱爲銀甲兵,從不露出真容、會變身的銀甲軍士被稱爲了銀甲衛。
銀甲兵有普通軍士、将官之分。
銀甲衛沒有,每個銀甲軍随時會在将、兵之前轉換。
“是,殿下。”白巧和樊敏文應道。兩人都被挑中跟在妉華身邊随時待命。
在三騎掉轉馬頭進了村子時,村子裏的一處院子裏傳出了較爲激烈的争吵聲。
院子的大門被猛的拉開,從院子裏跑出一個年輕女子。
追出來一個青壯的男子,男子指着年輕女子鼻子罵道,“好你個二丫!你翅膀硬了,連家都不要了,父母也不管了,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
還是老祖宗說的對,女子無才就是德,看讓你讀書識字讀出來個不孝的白眼狼。”
年輕女子氣道,“說了八百遍,你們就是不肯叫我張小月,二丫二丫的叫,我就不能有個名字。連鄰居都改口叫我小月了,你們偏不改。
讓我讀書識字的又不是你,是殿下。”
張小月這個名字是她認了字之後自己起的,看到工廠登記冊上自己的專屬名字,她當時激動的哭了。
倒讓張寶生又抓住了張小月一個錯處,“自起名字,爹娘給的名字不認,你還不承認你不孝。”
“我自起名字是因爲我原本沒名字。”張小月據理力争,“你生下來叫張寶生,我跟大姐妹妹就隻是大丫二丫三丫,跟個物件似的沒自己的名。不管你們怎麽說,我這個單獨戶是立定了。”
張寶生鄙夷道,“都是些寡婦才會單立戶,你一個沒出嫁的黃花大閨女,單立什麽戶。”
這話赢得了周圍幾個鄰居的贊成,“就是,自古說的都是男人是頂梁柱,一個女人立什麽戶。”
“立了戶一嫁人不還是人家的人。”
從院子裏出來一個中年女子,上前要去拉住年輕女子,也就是張小月往家裏拽,“回家說。”
張小月一跳跳開了,沒讓中年女子拉住,“娘,你一點都不爲我着想嗎。”
她娘也跟她不一心,讓張小月很難過,她回頭對張母說,“娘,你以前不總是說做個女人太苦了麽,我現在不想苦了,你怎麽還把我往苦裏拽。”
單立戶後,她掙的錢都歸她自己了。現在張家總拿一家人說事,讓她把掙的工資全都交歸公有。
說是公有,全都進了她哥張寶生的口袋裏。
她進紡織廠做了半年多的工,手上的錢連五十元都沒有。
從工廠下工回到家裏,家裏地裏還有幹不完的活等着她,不得一點休息時間,比在工廠做工還累。
一臉苦相的張母被張小月說的嚅嚅幾下嘴唇,“……那不是以前麽,女人哪能離了家……”
張小月聽厭了張母的這套話,“我要去找殿下爲我做主。”
張母聽到後有些慌神,又想去拉張小月,“這是家事,你怎能找上殿下。”
張寶生則氣壯的很,“你以爲你是誰,還想找上殿下,做夢吧你二丫。你不想伺奉爹娘,到哪都是你沒理。”
“嗯,做夢是比較快實現願望。”
忽然從背後傳來這句話,正在氣頭上的張寶生沒去細想讓他有點熟悉的聲音的主人是誰,囔囔着轉回頭,“你誰呀管我家的閑……殿,殿殿殿下。”
他身體發軟,差點跪倒在地上,好在想到了殿下不喜人跪,沒跪下去,但身體硬生生地萎了一截。
“殿下。”
在場的村民紛紛給妉華行禮。
妉華對村民點頭回禮後,說道,“你們反對女子單立戶的理由是什麽?不能孝順父母?律法規定,單立戶者一樣要履行贍養父母的義務。
無論兒子女兒,沒有大夏新律法裏羅列的特殊原因,父母年齡過六十不贍養者,一律按法處置。”
這條是剛完善的。原先對特殊原因說的籠統,現在都一一列明了。
妉華道,“單立戶者不能做頂梁柱?張小月,你每月掙多少大夏元,張寶生,你又是多少?”
她認得金梭村和栎河村的每一個人。
“我每個月能拿到兩百到兩百二十大夏元的工資。”張小月自豪的同時又憋屈的慌,每月的工資她最多能留下二十塊。
她不想上交工資,父母就扣個不孝的大帽子給她,父母還說,會給她存着,等她出嫁了再給她。
張小月開始信了,但到了現在,她已經不信了。
“我,我身體不好,沒去做工。”張寶生越說聲音越低。
妉華沒再問,對張小月說道,“新律法做了修改,單立戶不用征得他人同意,自行去村委辦理即可。”
大夏律法關于單立戶的規定裏,有一條是征求父母或戶主的同意。
妉華把這條修改了,隻要過了十八歲,無論男女都可申請單立戶。
但實際操作中,因爲規定單立戶後要搬出原戶,申請單立戶的基本是女子。
“謝謝殿下。”張小月喜不自勝。有殿下的話在,張家不敢再阻撓她了。
妉華對跟來村子裏的鄭永燕點了下頭,吩咐白巧留下來,幫着張小月立戶。
等出了栎河村,鄭永燕問出了想問的話,“你爲何對這些枝末小事親力親爲?”
在他看來,這類事太小了,小到他覺着過問一下都是浪費時間。
槊皇女把時間浪費到這上面,怎麽顧得上大局。
“因爲這裏是栎河村。”妉華沒多解釋,問鄭永燕,“你特意來找我,是發生了什麽事?”
鄭永燕沒直接說,“你可聽說過海上紅番盜?”
妉華道,“聽說過。”紅番盜是一個番邦國家官方組織的搶劫船隊,表面上要臉,借托海盜的名義,對海洋沿途各國進行洗劫和掠奪。
鄭永燕遙指了下京城方向,“那裏面的一些人,跟紅番盜有聯系。”
妉華聞言知雅意,“他們想讓紅番盜給我制造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