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靈蘭自認了是非人類,妉華不跟她客氣了,伸出手指點在了靈蘭的額頭。
妉華很少使用直接搜魂的方法。
靈蘭用誅心的方式殺死了原主,她替原主收回些利息。
啊啊啊啊啊!本體像是被生生撕裂般的痛!靈蘭的魂體尖叫起來,可任她怎麽尖叫,都沒經她的口傳出來,但她能正常說話,“别别别别别快停下……嘶嘶!我說我說,你問我什麽我都說,嘶嘶!”
妉華沒想這會弄死靈蘭,收回了手。
她搜魂得到的信息不是很多,因爲靈蘭的魂體不是尋常意義上的魂體,針對魂體的搜魂方法對靈蘭不是很适用。
靈蘭的魂體就是她的本體,她本體是一團無固定形狀的霧般流質體。
靈蘭不是原主猜的是個鬼或妖,而是一種自稱爲幽的物種。每個幽都是一個獨特的個體,沒有一個幽是一樣的,靈蘭是霧幽。
“你的來曆。爲什麽找上薛鈴蘭?”
靈蘭整個本體都要癱了,因爲被禁锢住了,她想癱也癱不成,她暗罵自己是多眼瞎,對方是用靈符把她定住大了,她還把對方當成了同類,“我說我說,我是霧幽,來自哪裏我也不知道。
真的,我有意識的時候,就呆在一個什麽都沒有的空間裏,那裏隻有我一個。我天生知道我是一個幽,霧幽是我的名……”
霧幽有意識後有了饑餓感,受到了食物的吸引,破開空間進到了這個世界裏。
由人類情緒産生的怨氣是霧幽最喜歡的食物。
霧幽進來後飽食了一通,長大了一些,懂的更多了。
這個懂得,是它覺醒了幽的傳承記憶。
它感應到它快要被抹殺了。
幽不屬于這個世界,在這個世界現身後存在不了多久,會漸漸消散或被抹殺。
霧幽還做了個大死,吞吃了一個人的魂魄,會更被這個世界不容。
怨氣戾氣等這些人的情緒産物是它的食物之一,魂魄也是。
它有個脫離抹殺的方法,就是趕快離開這個世界。
霧幽貪戀這個世界美味的食物,不想離開,它選擇了另一個在這個世界存在的方法。
它的傳承記憶告訴它,進入人的身體得到人的身份,就能被這個世界承認,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
人的身體對魂魄有重重保護,霧幽做不到強行占有,而且傳承記憶裏也說,強行占有的身體不容易被這個世界承認。
靈蘭的這個身體,原本屬于一個叫任萍的女孩。
任萍,二十二歲,是個出身山村的普通女孩。
任萍初中畢業後跟村子裏的其他女孩一樣,去了大城市打工。
到了大城市見識多了,不想回到老家像她媽那樣爲她爸爸家任勞任怨一輩子,她想按自己的想法過,不願意再回村子。
結果被騙回了老家,家裏逼她嫁人,結婚對象是附近村裏的一個比她大八歲的男的,隻因爲那男的給的彩禮多。
任萍由憤怒、絕望、怨恨産生了的怨氣,是霧幽最喜歡的口味,引來了它。
而此時任萍的氣運被打壓到了最低,身體對魂魄的保護力變弱,給了霧幽下手的機會。
霧幽進入任萍的身體裏,沒有強行奪舍。
它曾吞過一個魂魄,得到了那個魂魄的所有記憶,吸收了這個世界的許多信息。
它僞裝成任萍所在大山的山神,引誘着任萍把身體讓給了它。
它得到了任萍的身體後,吃到了來自任萍情緒的美味怨氣,之前它怕被抹殺,一點都沒敢吃。
有了人的身體後,她能存在于這個世界了,相應地受到的更多的限制,比如,她不能直接吞噬掉任萍的魂魄。
另外,隔着個身體像是本體跟這個世界隔了層什麽,她沒有辦法任意地吸食各種情緒産物了。
但不是都不能吃到,她現在是任萍,來自任萍,和以任萍的身份接收到的情緒産物她都能吃到。
隻是來自任萍的情緒産物她能吃個百分百,任萍接收到的它隻能吃到一點,最多半成,有的還難吃到她不想吃。
成了任萍後的她逃離了村子,爲防被任萍家裏人找到,她沒去任萍打工的地方,來到了這個城市裏。
找上薛鈴蘭,是因爲薛鈴蘭身上的怨氣,對她來說是極品的美味。
她利用霧幽的能力,把薛鈴蘭的一切都查了個清。
她改名叫靈蘭,爲的是方便混淆她跟薛鈴蘭的身份,是她替代薛鈴蘭的第一步。
她再度裝神弄鬼吓走了402的租戶,住進了402,接近薛鈴蘭,打入了薛鈴蘭的社交圈子。
之後,她極盡所地模仿着薛鈴蘭,從穿衣到妝容,從聲音到舉止,漸漸地,她與薛鈴蘭越來越像。
靈蘭慢慢在一些場合替代薛鈴蘭。
薛鈴蘭會的知識她沒辦法模仿,所以隻在薛鈴蘭下班後找替代薛鈴蘭的機會。
把薛鈴蘭跟靈蘭混淆的人越來越多。
這樣一步步地逼迫薛鈴蘭,能讓薛鈴蘭産生更多的怨氣。
到了今天,靈蘭覺着是時候完全替代薛鈴蘭了。
她挑着薛鈴蘭上樓的時候,拉着薛母在樓道裏說了那一番話,給了薛鈴蘭最後一擊。
薛鈴蘭以爲的,是自己腦子裏出現的聲音,“死了吧,死了就不會有這樣的煩惱了”,其實是靈蘭搞的鬼。
薛鈴蘭如她所願地,自殺了。
隻有薛鈴蘭死了,她才能吃到薛鈴蘭的怨氣,以及吸收到薛鈴蘭的魂力。
她正吃的高興,突然中斷了。
所以她過來看看是怎麽回事。
妉華問,“你爲什麽是替代她的身份,而不是奪取她的身體。”
原主在靈蘭打進她的社交圈子後不久,意識到了這一點。替代。
“不是我不想,是變成一個人太不容易。想讓這個世界承認,得要身魂一緻,我的本體好不容易跟這個身體一緻了,再換一個又得重新來。”
靈蘭說着說着,往妉華的身體上偷瞄了瞄,“隻要拿走一個人的身份,不用奪取身體也能成爲她,這個世界是承認的。”她不自覺地帶出點優越感,“這是我們幽都能做到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