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昨天打了隻鹿,肉鹵了一夜,全進了味,一會别忘了拿走。”
自妉華開始教湯鳳柔采藥後,兩人的熟稔程度更進了一步。
湯鳳柔比妉華大了兩歲,又覺着承了妉華天大的情,對妉華更爲關心,每每做好了吃的給妉華帶回去。
這相當于給她的教學費了,妉華沒有推讓,全都收下了。
妉華道,“我不會跟你客氣。”又随口問道,“湯南星呢?”
湯鳳柔笑道,“這皮猴子,不知跑哪皮去了,不到天黑都難歸家。”
兩人說着走到了寬寬屋廓下。
湯鳳柔快走了幾步,端起盛放着藥材的一個藥簍,出示給妉華看,“我昨天去采了癸心葉,你看看我采的對不對路。”
妉華從裏面抓起一把,仔細看了,“品質足夠,是在鷹翅崖采的吧。“
湯鳳柔帶着點自豪地笑了,“是鷹翅崖,我怕誤了時辰,昨天早早出發,等到了酉時才開始采。”
妉華點點頭,“癸心葉一般用的不多,等送到藥鋪時,你問問杜掌櫃還需要多少,省得采的多了浪費。”
“哎。我記着了。”湯鳳柔應道。
接下來妉華爲湯鳳柔解了多個關于采藥天時和藥材辨識方面的疑惑,很快一個時辰過去。
時間到了,妉華離開,帶上了湯鳳柔鹵制的鹿肉。
等出了鎮子,走到了無人的地方,妉華下了馬,對着旁邊打出了一拳。
她這一拳是對空打的,隻不過用上了些空間之力。
拳頭到處,空間晃動,空間壁出現了裂紋。
忽地裂紋處開了個大口子,從裏面遁出一個人來。
此人三十歲上下的模樣,穿一身華美法衣,他現身後,不掩訝異,隻審慎地看着她,其他的什麽都沒做。
“你想跟我到什麽時候?”妉華早在湯鳳柔家裏時,已發現了隐匿在空間壁裏的這人。
當時是在鎮子裏,她不好做什麽,隻當沒看到,沒去驚動他。
也是因爲這人隻在一旁觀察着她,沒做對她對鎮子不利的舉動。
等這人跟着她出了湯鳳柔的家,出了鎮子,她确定了這人是沖着她來的。
讓她稍看對方順眼的是,對方隻是跟在她身側,而不是高高在上的踩在她頭頂上跟着,所以她隻是一拳把對方驚出來,而沒有動真格的。
來人對妉華拱了下手,“玉道友。瀾海宗季元楓,特地前來拜會道友。隻是碰巧遇到了道友,見道友與凡人無異,一時好奇跟上了,季某并沒有惡意。”
來人長着跟季修越七分相像的臉,妉華之前已有所猜測,“季修越的父親,流雲峰的季峰主。你是來救季修越的?”
以季元楓對季修越出了名的無條件袒護,沒直接打上門,應該是龐簌跟他說了什麽。
隐藏在空間壁裏,是想觀察她,也是在試探她的深淺。
如果她沒有發現他的存在,那她就不足懼,可能下一步就是打上門了。
季元楓笑了笑,“并非。修越被我寵壞了,玉道友願意留他在這裏磨練一番,季某求之不得。此來不過是見上一見,若是玉道友不便,不見也罷。”
他慶幸在半路上再接到了大弟子龐簌的傳訊,不然他一定會打上門,對敢抓他兒子的人他不會客氣。
也是巧了,他在鎮上遇上了玉芍藥,看到她正如龐簌所說,身上沒有半點靈力波動,好奇是有,也是試探。
對方這一拳,讓他知道了,對方的實力遠超于他,他是元嬰後修爲,對方至少有化神中期修爲的實力。
季修越身上又背了直達天道的契約,他怎麽也不會與對方交惡了。
隻是他怎麽都不能把這樣一個大能,跟年齡不足三十歲的玉芍藥聯系起來。
玉芍藥的身世太好打聽,一個沒有修行資質的凡人,從十歲起獨自生活在鳳來鎮,以采藥爲生。
他修習了一種望氣秘術,能看穿一切虛妄,他對玉芍藥使用了,玉芍藥不是奪舍,不是老怪變幻了形貌,骨齡與年齡相符。
這是他稱對方爲道友,而不是前輩的原因。
妉華:“可以。”這事沒什麽不能應的。隻要季元楓敢進。
季元楓:“玉道友是否還在打聽莞娘之事?”
妉華:“對。”
季元楓:“我倒是知道一二消息。我與離陽宗的秦水鏡相識,不出意外的話,當年在此處落腳自稱是莞娘的修士,應是秦水鏡道侶的親妹薛莞清。隻是薛莞清如今的下落不明。”
他給了妉華一個玉簡,“我大弟子龐簌查到了些相關的内情。”
妉華接過來,放出精神力讀取了玉簡裏的記錄。
與她猜的差不多,薛莞清跟薛若清是兩姐妹。
兩人出身的薛家,是個較有實力的修仙家族。
薛家離離陽宗較近,依附于離陽宗。
薛莞清和薛若清先後被收進了離陽宗。
薛莞清資質較好,修煉的速度很快。
薛若清的資質一般,薛莞清結丹時,她不過是築基中期。
秦水鏡是兩人的大師兄,對兩人諸多的照顧和教導。
秦水鏡相貌俊雅,性情溫潤,薛莞清喜歡上了秦水鏡,秦水鏡對薛莞清也有情,但兩人沒有正式的道侶之約。
在薛莞清閉關沖擊金丹中期期間,秦水鏡帶着宗門的弟子們外出曆練,等回來後,秦水鏡突然與薛若清結爲了道侶。
幾年後薛莞清出關,秦水鏡和薛若清的女兒都出生了。
薛莞清氣不過大鬧一場,認爲是薛若清挖了她的牆角,打傷了薛若清。
但木已成舟,她鬧也沒用。
女修懷孕不易,生子更不易,比凡人生子受到的傷害還大,薛若清懷孕時是築基後期,隐隐有結丹迹象。
生了女兒之後,修爲掉落到了築基中期,身體也受到了很大的損傷。
薛若清身體本沒有養好,又被打傷,身體迅速衰落,不久後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