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光有點發直,整個人陰沉沉的,跟平時不大一樣。
賀金程皺了下眉頭,跟紀美清繼續咬耳朵,“你有沒有覺着明娜這會怪怪的,是被覃景年給刺激的大發了吧?”覃景年帶洛藝顔過來,幾乎是公開承認了他跟洛藝顔的關系,不怪賀明娜會被刺激到。
紀美清輕搖了搖頭,“不一定。之前明娜不是好好的嗎,看到覃景年跟洛藝顔手挽手進來,一點沒鬧,應該是想開了吧。”
“說呀,快點。”賀明娜再催促孔方炜。
孔方炜開口了,“是我在酒裏放了藥。”
他說話時臉不斷的扭曲着,本就長相普通的臉,顯得面目可憎,“可我不是自願的。是洛藝顔逼我這樣做的,她拿了我的把柄。她讓我等事發了後,揭發賀明娜是主使人。”
孔方炜的幾句話全是幹貨,足夠讓人把整個故事串起來。
洛藝顔臉上的血色在往下退,她怎麽算都沒算到孔方炜會倒戈,她拿着的孔方炜的把柄,是能把孔方炜送進局子的。她還給了孔方炜甜棗,隻要孔方炜按她說的做,會讓孔家成爲覃氏的合作商。
隻要按她說的做,孔方炜咬死了,隻以爲賀明娜讓他放的是瀉藥,以爲賀明娜是想搞惡作劇,不知道是毒,能很容易脫罪。
賀明娜的魅力就這麽大,讓孔方炜不爲自己也不爲孔家多想一想,在賀明娜面前出賣了她。
“你這是诽謗。”說出了這句話,洛藝顔不是那麽慌了,她跟孔方炜的來往很謹慎,不可能留下證據,“你這樣栽贓我,對你有什麽好處。還是說,是别人指使你這樣做的。”
孔方炜歪斜了幾下嘴,“我有證據。我錄下了你拿把柄威脅我的通話。”
洛藝顔怒斥,“你胡說。”
“你急了你急了。”賀明娜張揚地笑起來,“急什麽呢,怕你那打造的白蓮花假面被揭穿了?大可不必。”
“有證據你盡管拿出來。”洛藝顔被氣到但又強忍着維持了基本禮儀的模樣,“誰不知道你跟孔家公子關系交好。賀明娜,我怎麽你了,讓你費盡心機來陷害我。”
賀明娜又笑了聲,“網上說的對,你這茶味比百年的陳茶還濃。急什麽,等警察來了自能黑的黑,白的白。”
“明娜。”賀明培沉着臉輕喝了聲,“快下來。”
“你可真是個好‘哥哥’。”賀明娜在“哥哥”兩個字上,咬了重音,對賀明培翻了個白眼,“可惜不是我的。”
賀金程手癢,想打人。兩人不知道這樣當衆吵,丢的是賀家人的臉嗎。他們不顧賀家人面子,他還要顧,不然早一人一腳踹上了。
最錯的還是賀明培,賀明娜鬧吧,看樣子是占着理了,賀明培不喊這一聲,賀明娜也不會跟他吵。
不行,回去他一定得揍賀明培一頓,把他被驢踢過的腦子正過來。
賀明培也沒想到賀明娜會當衆嗆他。以往在外面的時候,他說的話明娜都會聽的。他看到了來自二叔的死亡眼光,閉上了嘴。
事态發展到這個份上,已不是誰能壓下的。
韓嘉哲在賀明娜說出酒裏有毒那句後,就馬上多叫來了幾個人,讓他們務必看好了那杯酒。
如果酒杯打了,酒灑了,對韓家隻有壞處。
他還讓人把一個監控鏡頭對準了酒杯,力保酒杯不會被任何人動手腳。
吩咐這些事的時候,他内心裏震怒加後怕,如果賀明娜說的是真的,那酒裏放了毒,喝下酒的江黎會怎樣,他不敢想。
江黎也是後怕不已,緊緊挽住了韓嘉哲的手臂。
賀明娜跟孔方炜也從樓梯上下來了。
孔方炜鑽到人群裏,把一個侍者揪了出來,“是他,他端的酒。”
侍者吓的腿軟,慌亂地爲自己辯解,“是孔公子讓我端那杯酒給洛小姐的,我不知道酒有問題。我隻收了五百塊的小費,其他的我什麽都不知道啊。”
韓嘉哲鐵青着臉再叫來兩個度假村的安保人員,“把他看起來。”這可好,本來韓家是受害者,結果有度假村的員工參與了進去,沾了一身的臊,結果就爲了五百塊。
因提到有毒,警察很快來到。
一衆當事人被分别做了筆錄。
問到妉華是怎麽發現酒有問題的,妉華說道,“我看到孔方炜把一樣東西丢進了酒裏。之後跟着他,聽到他讓侍者一定把酒端給洛藝顔。“
在賀明娜改主意,說算了吧的時候,孔方炜答說早安排好了,其實他那時還沒把藥放進酒裏。
所以孔方炜可疑。
也讓妉華有機會親眼看到孔方炜行動。
孔方炜更可疑的地方也在這裏。
按說做這種壞事,孔方炜應該非常小心,找個完全不會有人看到的地方幹才符合常理,而度假村的樓裏這樣的地方多的很,哪怕是他進到衛生隔間也行,孔方炜卻隻在大廳的一個小角落裏把這事幹了。
不怕被人看到的樣子。
謎底已被他自己說出來了:事發了,他會說是隻以爲賀明娜讓他放的是瀉藥,當成了惡作劇,不然他不會這麽大咧咧的幹。
是啊,正常人知道是毒,哪會這麽不小心。
沒有證據證明他知情的情況下,這種不謹慎的做法,成了洗清他嫌疑的例證。
妉華說的話,有監控能證明,她沒事了。
那杯酒的快速化驗結果出來了,裏面含有當前出現在市面上的一種新型的毒,這種毒毒性霸道,有的人一次就能成瘾,一旦沾了很難擺脫。
這個結果讓韓家人和江黎出了一身的冷汗。
爲了韓家的名聲和臉面,他們全力配合警察,要什麽給什麽,監控讓警察全面接手,以表明韓家跟這毒的來曆沒一點關系。
孔方炜交待的就多了。
說他被洛藝顔抓到了把柄,讓他幫着做一個局,把賀明娜跟毒沾上。
他按洛藝顔說的,鼓動賀明娜,讓他可以幫賀明娜出氣,下瀉藥給洛藝顔讓洛藝顔當衆出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