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不喝?”男人再問一次。
秦子月皺眉,她記得他也是江瓷公司的,剛才甯陽跟她介紹過,叫李佑。
既然是江瓷的手下,秦子月隻能壓下自己的脾氣,小聲柔弱地推辭:
“謝謝,我不會喝酒。”
李佑身材微胖,可能是酒精微醺,他臉盤子一樣大的臉龐看起來有點憨厚,不太聰明的樣子,他笑道:“不會喝酒啊?那我看你一個人也無聊,要不要吃點水果。”
說着指了指旁邊的食物。
秦子月心裏反胃,連忙搖頭,直說自己不餓。
李佑撓了撓頭,有些苦惱,他能看出秦子月對他有些抗拒,“行吧。”
在公司裏他跟甯陽關系挺鐵的,甯陽接電話有事先走,讓他幫忙照顧一二,既然是兄弟看上的女人,他幫忙也是義不容辭。
隻是,這妞并不領情啊。
不領情就算了,誰又喜歡熱屁股貼冷屁股呢,李佑暗自想,剛想轉頭自己玩樂去,誰知道秦子月突然拉住他的手,問道:
“江瓷……你們江總他什麽時候過來?”
李佑有些詫異。
之前甯陽帶秦子月過來的時候跟他們介紹過,還說秦子月是江總的老同學,當時阮總和石總他們都沒有反駁,說明是事實。
“這我哪裏知道,你不是江總同學嗎?你可以打個電話問問。”李佑嘿笑道。
秦子月頓時臉色陰沉,這人故意的吧,看她笑話,她根本聯系不上江瓷。
如果能聯系得上江瓷,她還需要通過甯陽嗎?還需要委曲求全嗎?
見秦子月别開眼,李佑自己把手上的酒喝光,讪讪然地回到了一邊的熱鬧場。
原本甯陽帶這個女人過來的時候,石總、阮總他們的眼神就微妙,眼下看這女人的反應,李佑猜到了七八九。
這哪裏是江總的老同學老朋友,明明就是他們江總的追求者,都打進内部了。
李佑心想,回去之後得好好跟甯陽這個一根筋兄弟好好談談,别因爲美色迷昏了頭被利用了才好。
熱鬧與她無關,秦子月縮在角落裏等江瓷到來,不願意離開,她這次一定要見到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阮光浩突然拿着手機看了看時間,問道:“江瓷到底來不來啊?他來的話應該快到了,咱們要不找個人收拾收拾?”
他們玩太嗨了,雖然沒到堪比垃圾場的地步,卻也是一眼看過去沒地落腳的程度,江瓷要是看見了,絕對扭頭就走。
好不容易把這尊神仙喊出來,什麽都沒玩,來了又走可不行。
石邵軒卻直截了當說:“收拾什麽收拾,直接換個地方得了。”說着直接打了個電話讓江煙的工作人員進來收拾,他們一群人則轉移了包廂。
秦子月也隻能跟着去,到了新包廂後,她直接跑到一個角落去待着。
誰也沒注意到她,不一會,阮光浩看了下手機,好像有人給他發了什麽信息,他直接換了一種狀态。
見他如此,那些高管也聰明,個個正經得不行,嚴陣以待地等待江瓷的出現。
沒過多久,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打開門走了進來,他帶着鴨舌帽,蓋住眼睛,幹淨且清冷。
後面還跟着一個人,俨然是周景。
阮光浩、石邵軒以及章武霎時站起身,像小學生面對班主任一樣,齊聲問好:
“瓷哥,晚上好。”
最主要的是那些跟着來的公司高管也後知後覺跟着喊,不過喊的是“江總。”
江瓷把鑰匙丢玻璃桌上,發出清脆的“哐當”聲,看着這一群傻帽,蹙眉冷道:“你們腦子有病吧?”
一個兩個的半夜發瘋。
江瓷很嫌棄。
石邵軒和章武不敢說話,隻有阮光浩這個傻子嘿嘿一笑,竟然還敢往上湊:“病了,還病得不輕,江總我能不能去度個假?”
江瓷坐到沙發上,神态宛若王者,淡淡笑道:“行啊,去吧,以後别回來了。”
别回來不就是完蛋了嗎?
阮光浩的臉頓時垮了,連忙讨饒:“瓷哥,我錯了,我口嗨而已。”
江瓷今天心情好不與他計較,隻看向章武:“新遊測試結果怎麽樣了?”
這幾天他沒去公司,在紅星之夜後特意休息了幾天,一方面也是想等林星橙得答案。
昨天在花溪莊園湖邊釣魚的時候,林星橙對他說“我們在一起吧,江瓷。”
當時林星橙就坐在他旁邊,陽光撒在她臉上,比陽光更加絢爛的是她嘴角那抹笑容。
明明早預想到這個結果,但真正聽到她親口說的時候還是不免心髒驟停,江瓷這兩天都在消化之中,他甚至興奮得睡不着打了一晚上的球。
想起這些,江瓷嘴裏的弧線收不住,這倒是把石邵軒以及阮光浩等人吓得不清。
喜怒無常的江大魔王,鬼知道他在想什麽。
章武認真彙報情況,道:“内測玩家的反饋沒有達到預期,我和邵軒商量了一下,打算先暫停宣發,再精打細磨一下,想問問你的看法。”
包廂裏很安靜,所有人都像是在公司開會一樣嚴謹地看着江瓷,而那個俊美如神祇的男人輕靠在沙發上,慵懶随意道:
“口碑很重要,直接回爐重造吧。”
《毀滅》這款遊戲的盈利已經可以支撐他們把接下來的項目做好做優秀,因爲《毀滅》積累下的大衆口碑,不能随意浪費。
内測玩家都是選《毀滅》的核心粉絲,要知道這一部分玩家已經很偏心了,新遊卻還是得不到這幫人的好評,隻能說垃圾。
江瓷這話章武他們根本不意外,新遊他們玩的也覺得不太行,隻是直接回爐重造成本太大,不管是時間成本還是資金成本。
“行。”章武點頭,沒有意見。
阮光浩抓着牌,問道:“工作明天再做,今晚好容易湊齊人,瓷哥,要不要玩一把?”
“來來來……”石邵軒大手一揮,就要洗牌,完全沒想到他們忘了一個人。
“江瓷…”
突然有人出聲叫了江瓷全名,石邵軒手上動作停了,撲克牌散落了一桌。
秦子月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了旁邊,有些怯懦地面對着衆人,但看向江瓷的眼神又充滿堅定:“江瓷,我…有話對你說。”
這話裏的意思就算是傻子也能聽明白,就是不想有其他人在場,想單獨說呗。
不過決定權在當事人,也就是江瓷。
随即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看向沙發上的江瓷,他依舊是不爲所動,一雙黑色的眼眸深邃冰冷,看着秦子月的時候沒有情緒。
在衆人以爲他是要“拒絕”還是“接受”的時候,江瓷看向阮光浩,問道。
“她怎麽在這裏?”
這話一出,整個包廂都壓抑了。
“啊?!”阮光浩懵了,随後被一邊的章武踢了一腳才腦筋急轉回來,連忙擺手,解釋道,“不是我,不是我帶來的,是甯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