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旗袍的服務員帶着林星橙和江瓷進入二樓一間包廂,包廂的布置雅緻且形成自己獨特的風格,光線昏黃,當着盆栽鮮花。
餐桌是矮腳的,上面還有小水車在轉動,淅淅瀝瀝的水聲特别悅耳,餐桌兩頭都放了白色的坐墊,點着熏香,煙霧袅袅。
外面是一個露天溫泉池,這裏的位置高度,可以俯瞰整個北淮市。
正是傍晚時分,天空灰色朦胧,飄着廖廖純白雪花,樹影婆娑,四方形的溫泉蒸騰着水蒸氣,溫泉四腳點着昏黃天燈,整個畫面太美太和諧,如同進入洞天仙境。
屋子裏很暖和,林星橙把外套脫了放在一邊,委身跪坐在白色墊子上,随後稍微整理了一下長發,她的卷發尾有些濕潤。
可能是下車時雪花落在了上面,一進屋遇熱就融化成水。
見江瓷還站着,林星橙說道:“坐呀,待會就要上菜了,除了這裏的特色烤鳗魚飯,你還有什麽想吃的嗎?可以随便點。”
反正洛筝這冤種付錢,不吃白不吃。
林星橙倒是希望江瓷能多吃一點,因爲她的胃口小,吃不了那麽多,能坑洛筝一點是一點,她是這般打算的。
江瓷聽話地坐下,對于剛才跟他們一起來的一男一女去了哪裏、做什麽這些事,他沒有詢問。
隻是靜靜坐着,平視林星橙。
四目相對,周圍有一絲絲尴尬。
半響後,林星橙剛想說什麽打破僵持,恰好這時候服務員走了進來,微笑着給他們倒了茶水,随後拿出菜單,小心翼翼地詢問需要什麽前菜、飲料和甜品。
“果汁就好。”林星橙輕道。
她吃不了多少,餐前甜品就不要了,也沒法喝刺激性強的飲品。
服務員低頭記下,随後詢問江瓷:“請問,這位先生呢?需要什麽?”
江瓷對上林星橙投過來的目光,隻淡淡道:“和她一樣。”
“好的。”
服務員微笑回答,心中卻有疑惑,但不敢多看多問,因爲今天經理可是說了,有個大客戶包了整個明月莊,要求全部人員工作時要慎重再慎重。
千萬不能出纰漏,更不能得罪。
等到服務員出去後,整個房間又恢複了安靜,流水聲滴滴答答。
林星橙托着下巴,長卷發滑落下身側,濃密柔順地包裹着她的嬌軀,嬌美的小臉上映着燈光,驚心動魄的美,如夜之精靈。
她開口問道:
“江瓷,你是怕生嗎?”
怕生,還是怕她啊?
連飯都不敢多吃,她有這麽可怕嗎?
江瓷撫着茶盞的手指微頓,擡頭說道:“沒有,隻是我不是很餓,謝謝。”
“嗯!真沒有?”林星橙蹙眉。
“是。”江瓷道。
這人怎麽就說不聽呢,把她在之前說的話都當成耳旁風了,這讓她失了興緻。
林星橙别開眼,沒說什麽,冷着一張小臉站起身,直接擡步走出了房間。
晚風吹起她的長發,在她身後飛舞,溫泉旁的溫度很高,熱氣騰騰,即使山上正在下雪,林星橙倒也不覺得冰冷。
北淮市很大,是國之首都,世界金融中心,放眼望去,萬千燈火,高樓林立,像隐匿在黑暗中的朋克世界,魔幻非常。
江瓷看着她的背影,俊秀的眉頭微縮,額筋跳動,他能感覺到她的不悅,是對他的态度不滿嗎?
難道是因爲那句謝謝?
呵……
江瓷臉上似笑非笑,眼眸中閃爍諷意,這個富家小姐屬實是有點幼稚了。
茶盞中的溫度熱燙着江瓷的指腹,有一件事他想不明白,林星橙到底圖他什麽?爲什麽在那一天會這麽輕易答應他的要求。
他明明一無所有,沒有底牌,口中說的演繹真正的陳辭這種話在别人看來就一堆廢話笑話,根本沒有資格和她談條件。
所以,他有他目的,她也應該有她的理由。
江瓷堅信第一天從她眼中看到的那一抹驚喜中帶着悲傷的情緒不是錯覺,她一定是在透過他在看别的人,或者是……思念别的人。
就是不知道是她的什麽人,或許是她喜歡的,愛慕的,得不到的,那個人也許和他長得有幾分相似。
她這樣的大小姐也有求不得嗎?
江瓷的指腹報複一般貼近滾燙茶盞,炙燙疼痛,他長睫輕輕垂下,蓋住漆黑的眼眸,隐藏其中不明情緒。
屋内的流水聲越加清晰。
半響後,他突然站起身,拿上林星橙的外套,直接就朝她走去。
江瓷什麽時候走過來的林星橙沒有發現,隻覺得肩膀上一沉,外套蓋了上來,她扭頭才發現他已經站在了她身後。
男生比她高幾乎一個頭,兩人的體型差使得江瓷仿佛能輕易把她裹挾住。
“天氣很冷。”江瓷有些生硬說道。
對于他突如其來的關心和溫情,林星橙有些懵,拉了拉衣服,點頭“嗯”了一聲。
“其實不冷。”林星橙看着他的眼睛。
江瓷低頭與她對視,開口說道:“我知道他們去做什麽,如果你想,我們也可以。”
嗯?
林星橙:“!!!!!”
什麽?
這個“他們”不會是指洛筝和肖夏冰吧?
說着,未等林星橙反應過來,江瓷已經彎腰低頭,高挺俊秀的鼻尖與她相觸。
林星橙寒毛矗立,連忙制止他動作:“你做什麽?不可以!”
懵逼是真的懵逼。
這人怎麽突然變這麽……主動了。
着魔了嗎?
看着女孩柔美到不真實的小臉上出現震驚等神态,江瓷近距離凝望着她,薄唇輕啓,似魅魔的低語,誘惑非常:
“你不想嗎?男女朋友能做的事情,都可以,隻要你想,隻要你需要。”
不管你是要把我當成誰,我不在乎,也不介意,江瓷在心中暗道。
這一連串操作把林星橙給整蒙圈了,抵着江瓷的肩膀,半響後才回過神。
她嬌美的臉上并沒有露出絲毫欣喜若狂,反而是後腿半步,遠離他,站直身體面對身前的俊美男生。
“江瓷,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林星橙嗓音有些大,帶着不理解。
江瓷認真:“我知道。”
林星橙一時啞言,見他這個态度,她心中莫名升起有一股氣,或許是知道他比自己年紀小,她莫名生出一種類似于長輩的恨鐵不成鋼憤怒,覺得他不該如此。
《少年夢》裏的陳辭是一個清冷孤傲,不與世俗同化的一個少年。
至少陳白薇眼中的他,是這個樣子。
“你對别人也是如此嗎?還是你覺得賣身給了我?所以必須有義務服侍我?”
這一刻,林星橙也不知道是陳白薇的那顆心髒作怪,還是她自己,反正就是對于江瓷的“堕落”生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怒氣。
她這個“金主”都沒說什麽,要求什麽,他上趕着送,這是什麽道理?
或許是氣他這樣作踐自己。
即使他的對象是自己。
總之,林星橙此刻就是很生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