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哇——
淩晨醫院的産房内,張小溪疼得汗水嘩嘩往下流,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似的,但經過三個小時的努力,總算把孩子生下來了。
“是個大胖小子!”
護士把孩子抱到她眼前,喜滋滋的道:“長得和媽媽真像,一看長大就有福氣!”
看着襁褓中嬰兒,他那麽小,那麽可愛,粉嘟嘟的小鼻子,軟乎乎的小手,還沒睜開眼睛,啼哭聲卻響亮得整個房間都能聽到。
這是……她的孩子?
是張小溪的孩子,也是她的孩子。
見張小溪還虛弱,護士便把孩子抱回嬰兒車裏,等護士們都收拾完,家屬就可以進來看情況了。
最先進來的肯定是陸景明,他滿眼疼惜的看向張小溪,想碰又不敢碰的樣子惹得張小溪想笑。
“怎麽了?我是生了個孩子,又不是吃了個人,你怕什麽?”
“我不是怕。”陸景明緊張的額頭上出了一層薄汗,有點手足無措,“我隻是害怕你疼,我怕傷了你。”
張小溪笑了笑,她其實很知足了,畢竟陸景明不是孩子的親生父親,他願意接受自己,接受這個孩子,已經是很好了。
“我看看孩子。”
陸景明走到旁邊的小床前,當看到襁褓中的嬰兒時,不由得一怔,不爲别的,隻是這孩子……跟他小時候長得太像了,說是一模一樣也不過分。
陸景明兒時的記憶并不算太美好,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爸爸媽媽根本連見的機會都很少,整個陸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同父異母的大哥身上。
對,他是私生子。
小時候他還很避諱說這個,但現在他已經釋然了,隻是面對張小溪……
不知道其他人如何,反正在他看來,面對愛人的時候是很緊張的,那種小心翼翼,生怕對方對自己不滿意,生怕對方會介意的自卑心理,他原本以爲多年前已經消失了,可沒承想在見到張小溪的那天,自卑兩個字會再湧上心頭。
可是這個孩子……
陸景明頓了下,忽然問道:“小溪,有句話我問出來,希望你别生氣。”
張小溪正眯眼休息,冷不丁聽他這麽一問,愣了下。
“沒事,你說。”
陸景明沉默了良久,才道:“這孩子……是高銘的嗎?”
這話把張小溪也給問蒙了,說實話穿越過來後她從沒考慮過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這種問題,因爲對她來說不重要,不管這孩子的爸爸是誰,她都會盡心盡責的把孩子撫養長大成人。
可陸景明這樣問一定有他的道理,張小溪隻好照實了說。
“景明,說實話我也不敢确定,你也知道我和高銘的情況,我們結婚兩年他從沒碰過我,隻有一次,我記得我喝多了,那天很晚回的家,他也喝多了,之後的事……我就不記得了,那是我唯獨喝斷片的一晚,所以我也不确定。”
其實要按張小溪看來,高銘根本不可能碰自己,他常年喝酒,就算再怎麽醉也沒斷片過,怎麽會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
那孩子的父親是誰呢?
張小溪不知道。
“你問這個做什麽?”
“沒、沒什麽。”陸景明笑笑,讓張小溪好好休息,自己轉而看向嬰兒床上的孩子,眼眸深沉,晦暗不明。
*
張小溪一直到出了滿月才回公司,孩子的滿月酒辦的相當隆重,前公司一些要好的同事來了,自家公司的人也來了,還有張小溪的朋友,以及網紅圈子一些名人,派頭相當足。
孩子取名叫張景煥,寓意一生平安喜樂,健康幸福。
張小溪很慶幸自己的孩子懂事,晚上很少鬧,吃飽了就睡,睡醒了也不哭,就自己玩手指頭,懂事得不像話,以至于張小溪這個月子坐得也舒服。
短短三個多月的時間,張小溪得公司已經發展的很好,她臨去生孩子前把公司裏的事情安排得妥妥當當,舒森莉幫忙管理的也不錯,這段時間她也沒操心。
張小溪爲失業中年女性、寶媽,以及宣傳傳統手工藝繡法的事登上了報紙,各大媒體争相報道,說她是新時代女性的代表。
這些人本來想采訪她,但都被張小溪拒絕了。
她做這些事不爲了别的,隻希望能給這些處于困境的女性更多選擇的機會,想證明給社會看,她們并不是一無是處,如果少一些有色眼鏡,多一些包容和理解,女性,能做的更好!
但這些話說出來的意義,遠不及真正做出成績,所以她不想接受采訪,隻想證明給這些人看。
女性的力量,遠比他們想的強大的多得多!
*
三年後。
張小溪的公司成功上市,這是一個網紅孵化公司的娛樂産業闆塊,在大環境如此不景氣的今天這家公司能上市可以說是一個奇迹!
當然,陸景明沒少幫忙,可張小溪也很努力。
她把上輩子積累的經驗,以及這一世吃過的虧結合到一起,走出了一條專屬于自己公司的道路。
從最一開始的自創服裝品牌與傳統繡法相結合,到後來把有夢想肯吃苦的女性都集結到一起,這種強烈的凝聚力,媲美世界上任何一種強勁的企業文化,所以不管遇到什麽困難,她們想的不是從這個公司離開,亦或者如何爲自己争取更多的賠償金,而是怎麽樣能讓這個公司走下去。
因爲溪流文化不僅是公司,更是她們安身庇護的地方,也是她們展示自我的舞台!
公司上市的發布會現場。
張小溪手裏拿着别人提前幫她寫好的演講稿,忽然覺得上面的話是那樣蒼白,雖然敬禮過一次上市,但重活一次,這次的起點和經曆與上一世完全不同,她的心境也不一樣了。
“首先,謝謝我們公司的所有員工,大到部門經理,小到爲公司修過燈的保衛科大爺,沒有你們就沒有公司今天的輝煌,我真的很謝謝你們。”
“有很多媒體說我是搞男女對立文化博彩頭,但我真的從沒這樣想過,隻是在現在的社會中,不管你承認不承認,女性吃得虧,受到得苦,大概率上是比男性多的,世界既然已經這麽苦了,爲什麽我身爲一個女性,還要給她們制造苦難?”
“我不屑于這樣,也不想!”
“恐懼讓你淪爲囚犯,希望讓你重獲自由,我沒有多麽遠大的志向,更不期望改變世界,但如果人人都不做,人人都作壁上觀,那世界才是真的完了。”
“我能做的隻有給女性更多的希望,讓她們重獲自由!”
—全文完—
根據北宋哲學家邵雍的計算,世界上的事物将在十二萬九千六百年後,完全重現。也就是說,在十二萬九千六百年之後,我們還會在這本書相遇,謝謝寶貝們的陪伴,下本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