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森莉雙眼充滿紅血絲,近乎咆哮的道:“沈柔你少在這兒惺惺作态,如果不是你,我媽媽也不會死,如果不是你,我的家也不會散,都是你這個賤人害的!”
舒語堂怎麽能允許自己的小嬌妻被欺負呢,當即沖山前擋在沈柔面前,訓斥道:“舒森莉,沈阿姨是你的長輩,你就是這樣跟長輩說話的?還不道歉!”
“我憑什麽道歉?!”舒森莉指着沈柔,厲聲質問,“爸,你能爲了剛相識兩年多的女人抛棄我媽和你将近二十年的感情,你覺得在我心裏沈柔還是長輩嗎?”
“我媽陪着你從一無所有到現在家财萬貫,當時她生病,我那麽懇求你留在她身邊照顧照顧她,哪怕是陪她說說話,可你就是不肯,非要去照顧有抑郁症的沈柔,因爲這件事我媽沒了!死了!你多狠的心,你讓我跟她道歉,你怎麽想的!”
說着說着,舒森莉已是淚流滿面,她情緒非常激動,“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沈柔,也不可能原諒你!”
舒森莉的一番話說得舒語堂喉頭一哽,好像被戳中某個痛處似的,人瞬間蔫了下去。
他沒看舒森莉的目光,而是别過頭,支支吾吾來了一句,“那……那些事都過去多長時間了,我是對不起你媽,但人都死了,你還要我怎麽樣。”
怎麽樣?
呵,怎麽樣?!
舒森莉無語凝噎,本來滿肚子的火突然就沒了,她覺得不值,替她媽不值,竟然喜歡這種男人喜歡了二十多年,就連死前還叫着他的名字。
愚蠢至極!
沈柔一副受傷的樣子依偎在舒語堂身邊,眼睛卻仔細留心着對方的表情,見舒語堂對舒森莉起了愧疚之心,連忙上前道:“老公,你們别吵了,這件事說來說去都是我不好,當年我也沒想到姐姐的病會那麽嚴重,如果早知道的話,我絕對不會央着你來看我。”
沈柔抹掉眼角的淚,噗通一下跪到舒森莉腿邊,然後就開始哭,“莉莉啊,我對不起你,更對不起你媽媽,我知道我罪該萬死,我更知道你恨我,如果打我能讓你解恨的話,你就打我兩下,抽我兩個巴掌!”
沈柔死命拽着舒森莉的手,大有如果今天不挨上兩巴掌就要死的氣勢。
舒森莉被吓到了,她跟沈柔很少接觸,常年住在老宅,哪裏知道這人不要臉起來這麽拼命。
“你放開,放開我!”
舒森莉連忙想要掙脫,可她越是後退,沈柔就越靠得近,這場景落在舒語堂眼裏就是她的小嬌妻被自己女兒拖着走,還很痛苦的樣子。
他急紅了眼,怒道:“舒森莉,你敢,你今天要是敢動你沈阿姨一下,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
舒森莉真是有口難辯,沈柔跟個橡皮糖一樣,甩都甩不掉,她打心底裏是不想跟她挨半點的啊!
就在場面一度變得非常混亂時,一道堅定的力量忽然扶住舒森莉,她恍然轉頭朝身後看去,竟是張小溪。
舒森莉下樓後張小溪就穿好衣服站在二樓的緩台上聽着三人的對話,她覺得舒森莉的狀況相比自己好不到哪去,她好歹是養女,不喜歡原生家庭脫離了就好,可舒森莉不同,她是舒家唯一的孩子,跟舒語堂打斷骨頭連着筋,沒法脫離。
剩下倆人看見張小溪也是一愣。
“這是舒家家事,我本不應該多管,但是沈阿姨是不是有點太欺負人了?”
張小溪居高臨下看着跪在舒森莉腳邊上的沈柔,那犀利、深邃,具有極強洞穿力的眼神看得沈柔身體猛地一顫,竟有種背脊生寒的感覺。
“還不起來?”張小溪眉頭微蹙,把舒森莉的手從她掌心拽出來,“你在這兒演戲給誰看呢?莉莉若是想靠打你洩氣,這麽多年早就打了,用得着現在這樣你當着人家父親的面跪着求打?”
張小溪一番話頓時把沈柔說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沒辦法,她隻能踉踉跄跄站起來,舒語堂很會心疼人,連忙上前扶住。
沈柔深深看了眼張小溪,揚起唇角,笑得别有深意,“莉莉的朋友說得對,這件事是我考慮不周,但再怎麽說着畢竟是舒家家事,你一個外人參與……好像不太好吧?”
聞言,舒語堂的臉色也不好看,舒家在海城是中上層的大家族,要面子的很,所謂家醜不可外揚,他很看重這個。
張小溪早就料到沈柔會說這個,是以早就想好回怼的話,然而她剛要開口,就見舒森莉上前一步把自己護在身後。
“有什麽不好的,如果不是小溪昨晚盧志澤的事不知道要鬧到什麽地步,關鍵時候我家人一個都不在身邊,反而是朋友盡心盡力的幫我,相比小溪,沈柔你才是外人吧!”
舒語堂臉色冷得很,好像别人欠他幾百萬似的,“莉莉,你年紀還小,不懂,你沈阿姨說的對,家事就是家事,不應該讓外人摻和進來。”
這最後一句話,舒語堂是看着張小溪說的,點明了自己的不滿。
但是張小溪不在乎,她隻是看不慣這倆人聯合起來欺負舒森莉。
“你口口聲聲說小溪是外人,可是連我親爹都不管我,是小溪管的我,說起來……你還不如個外人!”
舒語堂徹底怒了,額頭上青筋爆起,“舒森莉,我養活你二十多年,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我今天要不好好收拾你,我就不是你爹!”
話音剛落,舒語堂抄起茶幾上的雜志,卷成桶狀就要往舒森莉身上揍!
沈柔心底巴不得舒森莉挨揍,但面上還是一副慈母狀,虛攔在舒語堂身前。
“老公,莉莉她還是個孩子不懂事,你别跟她置氣啊,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要打就打我吧!”
舒森莉緊咬着牙,“沈柔,你可真是綠茶,真夠惡心的,這個家我一天都不想待,舒語堂既然你這麽喜歡這個表子,就跟她過一輩子吧,我永遠不會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