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房間的角落裏堆了七八桶沒蓋蓋子的染料桶,難聞刺鼻的氣味正是從這裏面飄出來的。
張小溪連忙戴上口罩,她知道這種有害的氣體對寶寶非常不好。
她盡量少呼吸,又拿出手機快速把房間大概的拍下來,然後快速關門出去。
張小溪在廠區門口等了十分鍾,隻見孫開一臉不悅的抹着汗從廠房裏出來,他剛要進自己的辦公室,就見一個人站在大門口朝自己招手。
他定睛一瞧,不由愣了下,三部并做兩步跑上前,有些緊張的道:“張、張小姐?你不是走了嗎?”
張小溪雙手環肩,唇角輕揚的看着他,“走?我要是走了,可就看不見這麽有意思的事了,孫先生你保密工作做的挺好啊。”
孫開隻覺得心裏咯噔一下,強烈的不安湧上心頭,但他不斷告訴自己要鎮定。
他吞了下口水,舔了舔幹澀的嘴唇,目光下意識的别開,結結巴巴的道:“張小姐你……你在說什麽呢,我聽不懂。”
“我說什麽孫先生心裏最清楚了,看看這個,我想你就願意懂了。”
說着,張小溪把手機拿出來,調出剛才拍的照片和視頻,一一展示給他看。
隻見孫開的眼睛越瞪越大,最後甚至想上手去搶!
張小溪眼疾手快,一把将手機抽了回來。
孫開着急又生氣,指着張小溪半天愣是憋不出一個字。
“你……你!”
“我什麽我,這點小伎倆就想瞞天過海,真當我是瞎子呢?!”張小溪掂着手機,言辭犀利,一字一頓的道:“别以爲我是個外行人就把我當傻子,某音晚會上你給我的衣服成品,一摸就能摸出來是陳年發黴的化纖面料做的!”
她指着院裏的廠房,“還有你辦公室放的那些有害染料,一旦制成衣服,被人體吸收,輕則皮膚炎症,重則緻癌,你以爲我不知道?!”
孫開沒想到張小溪知道的這麽多,一時間有點驚訝,但一轉念他就意識到事情有多嚴重。
他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對張小溪笑道:“張小姐,我知道欺騙消費者不對,但我這也是沒辦法啊,這做生意的哪有不重利的!”
“這樣如何,我在原有五千萬傭金的基礎上,再給你加上五百萬,這件事你就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得了,有錢大家一起賺,何樂而不爲呢?!”
孫開挑眉看着她,但張小溪卻覺得他惡心。
就是因爲有這些奸商,現在吃的用的才都是科技與狠活。
孫開本以爲張小溪會答應,畢竟誰會跟錢過不去,誰承想聽到的卻是一聲冷笑。
“孫開,你覺得我會相信就你這樣一個小作坊能拿出五千萬給我打廣告這種屁話嗎?”張小溪冷笑看着他,深邃的眼眸帶着極強的穿透力,讓人不寒而栗。
看着那雙眼睛,孫開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退,心裏不斷打顫。
“你……你到底想說什麽?”
張小溪翻看着手機裏的證據,漫不經心的語氣卻說着最狠的話。
“你應該很清楚我手上這些證據一旦交出去,你會有什麽下場,更别說我給你曝光到網上。”她語氣一頓,氣氛陡然緊張,“憤怒的網友會把你的親人、朋友,乃至做過的其他喪盡天良的事都扒出來,你覺得到時候你還能承受嗎?”
頭頂上烈日炎炎,但此刻孫開卻如墜冰窟,整個人連呼吸都停滞了,他不能想象,一旦工廠裏的事被媒體或相關部門知道自己的下場有多慘。
不行,絕對不行!
孫開眼神中充滿惶恐,他趕緊拽着張小溪求饒:“張小姐,不行,這件事不能曝光,算我求你,你要多少錢都行,求求你别把我曝光出去!”
張小溪低頭看着他,微微挑眉,“你覺得這是錢能解決的問題?”
孫開何其聰明,眼睛一轉,再聯想一下剛才張小溪說的話,馬上就明白她什麽意思。
可是……秦家大小姐他也得罪不起啊。
可若并不把人交代出來,自己後半輩子都要在監獄裏過了,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啊!
孫開左思右想,最後一咬牙一跺腳,索性道:“說,張小姐,我說!”
“是秦言心,秦家大小姐讓我這樣幹的!”孫開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啪啪扇了自己兩個大巴掌,繼續道:“我是财迷心竅了,當時秦小姐找到我說隻要能說服你給我們公司的劣質産品拍視頻打廣告,事成之後給我一千萬的好處費,我最近實在是缺錢,就答應了。”
孫開就差沒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張小姐,現在我什麽都交代了,求求你千萬别把這些證據公布出去,我上有老下有小,全家都指着我活呢,求你看在我告訴你這麽多的份兒上,放過我,行嗎?”
“我這人向來說一不二,非常誠信。”張小溪把人扶起來,她看了眼工廠,淡聲道:“不過廣告我肯定是不會拍了,還有你的這個工廠,一個星期後我還會再來,如果還跟現在一樣,不好意思照片和視頻我還是會投到相關部門的郵箱。”
“不會不會不會!”孫開連連搖頭,保證道:“你放心,等你下次來的時候,這肯定已經煥然一新,我也不會再用那些亂七八糟的劣質布料制作成衣了!”
有把柄在手,張小溪也覺得孫開不會頂風作案。
從工廠裏出來,張小溪不停想着孫開剛才的話。
秦言心,是吧……
張小溪眸中閃過暗光,她大概能猜出來對方這樣做的原因,無非是看見自己跟陸景明走的親密吃醋。
可是爲什麽呢?明明她和陸景明都在一起了,爲什麽還要對自己步步相逼呢?
張小溪不理解,不過布下這麽大的局設計陷害自己,她如果就這麽默不作聲的受着也太窩囊了。
忍氣吞聲?呵呵,不存在的,張小溪從來不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