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讓他們脫衣服了，所以張小溪說什麽他都不覺得意外，就是……她這表情有點吓人。
明明是在笑，但笑意中卻沒有半分溫度，還帶着一股子邪氣。
張小溪瞥了三人一眼，道：“你們都知道高欣是幹什麽的吧？”
光頭：“三無保健品銷售員啊……”
壯漢A：“專門騙老人養老金……”
壯漢B：“半年不開張，開張吃半年……”
張小溪攤開手，挑了挑眉，“接下來還用我說嗎？”
兩個壯漢彼此看了看，有點不明所以。
但老大就是老大，光頭一聽張小溪的話就明白了，臉上露出幾分了然于心的笑，“啊~我明白了，放心吧，保證完成任務！”
兩人：完成什麽啊喂！
光頭看着一臉茫然的兩人，輕啧一聲表示不滿，“回去再跟你們說！”
這還不明顯嗎，當然是搜集高欣坑騙老年人養老金，販賣三無保養品的證據啊！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高欣不是喜歡玩陰的嗎，那張小溪就奉陪到底，看誰能笑到最後。
和光頭交換了手機号，張小溪就放着三人回去了，孰輕孰重他們應該能掂量出來。
*
周一。
張小溪一到公司就被趙啓明叫到辦公室去，同樣在屋裏的還有垂頭喪氣的盧娟。
今天早上六點趙啓明就給她打電話，命令她一個小時之内必須到公司，盧娟沒辦法緊趕慢趕來了公司，等待她的果然是一頓臭罵。
趙啓明把從張小溪這兒受的氣，還有買禮物和賄賂曹美蘭的一萬塊心裏累積的不爽全都發洩在盧娟身上，扯着嗓子罵了一個多小時，見員工們陸續來打卡上班才停下。
“小溪來了啊，坐。”趙啓明沒了之前的客氣，又變成了領導身份，茶也換了超市裏十元一斤的普通綠茶。
“周日我給你發的信息看到了吧？哦，對，我覺得曹大姐應該也告訴你了，那些東西可不便宜啊，除此之外我還給你媽媽了一封信。”
趙啓明說話夾槍帶棒的，有種用鼻孔看人的優越感，“小溪啊，我覺得在爲人處世這方面你應該多跟你媽媽學習，你看看曹大姐，識時務者爲俊傑，你說對不對？”
張小溪能不知道他說這話是在敲打誰嗎？
呵呵，真有意思。
張小溪不想白踏他這個人情，當機立斷的回怼過去，“趙總監你可能還不知道吧，我離婚的時候就和我媽斷絕母女關系了，她是她，我是我，你給的東西半點沒到我手裏，全都在曹美蘭自己那兒，所以CM的案子你得找她接，而不是我。”
“什麽？！”趙啓明瞳孔一縮，他感覺自己心都在滴血，不可置信的道：“可你媽明明說等你辦完事回來就跟你說啊！”
“等我回來？”張小溪隻覺得好笑，“她連我家住哪一戶都不知道，她說等我回來？！”
趙啓明覺得自己腦子裏好像閃過一聲雷，晴天霹靂的那種，難道他真的被曹美蘭騙了？
“馬上開晨會了，先這樣趙總監。”
說着，張小溪起身就要走，卻被趙啓明拉住。
“哈、哈哈，小溪你着什麽急呢，劉總今天說了他有點事回不來，晨會可能要晚點。”
趙啓明完全沒了剛才鼻孔朝天，目中無人的态度，取而代之的是标準的讨好式微笑，好聲好氣的道：“你家的情況我确實不了解，但是禮物和錢我确實送了，就算你幫忙的辛苦費，小溪，和CM的合作案沒有你不行。”
跟自己的前途和工作相比，面子算什麽？趙啓明想開了，現在多屈辱都沒關系，隻要能讓張小溪把案子接手，别讓CM這個大腿跑了，這些窩囊氣他有得是機會還回去！
張小溪看了趙啓明一眼，連連擺手，語氣裏多少帶那麽點陰陽怪氣，“趙總監說的這是什麽話，我怎麽敢啊，我學曆低，能力又差的，您還是讓盧娟姐繼續負責吧。”
盧娟被趙啓明KTV的腦子嗡嗡直響，聽到張小溪這麽說，連忙卑微的道：“小溪，你可别這樣說，經過這件事我發現學曆并不是衡量工作能力的标準，我要學的還有很多，CM的合作案我真的接手不了，還是還給你吧！”
天天被罵，天天被催問工作進度的日子，她再過下去真要得抑郁症了！
趙啓明實在沒想到張小溪這麽不好欺負，他一咬牙，索性低下頭道歉：“小溪，前段時間因爲我的工作失誤，沒考慮清楚就把你手裏的案子轉給盧娟，爲此我向你鄭重道歉，真的很對不起！”
趙啓明是心裏萬分屈辱的說完這句話的，他一個堂堂在總部都能叫得上名字的人，竟然對分公司一個小職員道歉，奇恥大辱！
不過沒關系，保住自己的鐵飯碗，看他以後整不死張小溪這個賤人！
張小溪看了眼趙啓明的假發頂，心中不由冷哼，她不管這人是真心還是假意，她要的就是這一聲道歉。
莫名其妙把她的功勞搶走，見勢态不對又想塞回來，她要是逆來順受的接着就是傻子！
這種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長此以往趙秃驢隻會把自己當成任人揉圓搓扁的軟柿子。
很可惜，張小溪是硬鐵闆。
敢跟她玩小聰明，必須道歉！
她面上露出幾分笑意，把趙啓明扶起來，“哎呀，趙總監這是做什麽，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既然你強烈要求，這個案子我繼續接着就是。”
趙啓明松了口氣，可算是把這個爛攤子收拾完了，可還沒等他緩過來，聽到張小溪繼續道。
“不過有一點我要說清楚自，讓我繼續接手可以，前提是這個案子不允許咱們營業部任何人再以什麽名義搶走，不然……”
張小溪聲音中透着警告和威脅，“下一次，我就沒這麽好說話了！”
趙啓明心裏倒吸一口涼氣，别說CM的案子了，他原本打算狸貓換太子搶走張小溪手上大客戶的心思都沒了。
他賠笑，“呵、呵呵，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