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甯朔答應此事,周浩當即感動得要認他做異父異母的親兄弟。還硬是要抵足而眠,好彰顯親兄弟的關系。甯朔好說歹說,才将他送出屋子,可沒過一會,他又過來敲門。
“阿朔弟弟——哥哥來找你說說話。阿朔,你開門啊?我知道你沒睡。”
“阿朔,我知道你沒睡,你倒是開門啊。”
甯朔堅決不開門,否則今晚别想睡了,就周浩那張嘴巴,死的也能說出活的,怕是能說一晚上。倒是隔壁院子的甯晨聽見響聲出來,端着臉道:“周家阿兄,我三哥哥應當是睡了。”
周浩搖搖頭,一本正經的道:“非也,阿朔亦未寝。”
甯晨:“……”
甯朔:“……”
怕他還要再鬧,甯朔便隻能起床開門,将人拉了進去,于是果然徹夜未眠,第二日兩人頂着黑黑的眼圈給栗氏請安。栗氏早知道昨晚上周浩鬧的那一場酒瘋,笑着問,“今日頭可還疼?我讓人給你們熬了安神湯,對身子好,待會一人喝一碗吧。”
周浩有些不好意思,“是我昨日叨擾到大家了。”
栗氏:“不要這般說,就當是自己家一樣了。”
她也知曉有自己在孩子們放不開,便讓他們自己回去吃早膳。等用完早膳,栗氏又忍不住問,“三少爺跟周少爺在做什麽?可要送些什麽過去?”
丫鬟道:“周少爺已然走了,但三少爺請了五姑娘和表姑娘吃茶,正在竹林裏面。”
栗氏好奇,卻又不好去打擾,隻讓丫鬟去給他們添些自己新得的茶葉。丫鬟去的時候,五姑娘和盛宴鈴已然從甯朔口中得知了周浩歡喜上莫雲煙的事情。此事也不稀奇,五姑娘驚訝過後眉毛都沒有動。
“莫姑娘确實好看,宴鈴算是好看了吧?可她比宴鈴還好看一點,明媚一點,周少爺因爲她的貌美歡喜上她,實在是理所應當。她又是個極爲聰慧的姑娘的,再因人品歡喜上她,也是理所應當的。”
盛宴鈴也表示理解。且莫姑娘姻緣坎坷,若是周浩是良緣,她和五姐姐也是願意去說一說牽線搭橋的,卻又有些遲疑,“但周少爺自己也知曉他跟莫姑娘之間橫着一個周家和宋家,他怎麽知曉自己能夠解決這些事情呢?”
五姑娘:“沒錯!我覺得他想錯了,他應當先去解決自家的事情然後再問莫姑娘是否歡喜他。”
盛宴鈴覺得五姑娘說得極對,她皺眉道:“他打的一手好算盤啊!先讓咱們去問,要是莫姑娘歡喜他,他才去努力解決問題,要是不歡喜,他就不去解決了。”
甯朔畢竟是個男人,還算得上是個好男人,但兩個姑娘說的問題,他之前根本沒有想過,聽聞此話,倒也覺得她們說的有道理。于是親自去問周浩,“你願意想跟家裏人說嗎?”
周浩猶豫了。甯朔就笑,“那你的歡喜,也算不上歡喜。”
周浩歎氣,“那怎麽辦?我确實是想娶她的。”
他又拉着甯朔的手哀求,“要不,還是讓你兩個妹妹幫我問一問吧?我要是先去跟我母親說,她可能會從中作梗,到時候莫姑娘更厭棄我。”
反正誰都有自己的理由。
甯朔卻不肯再幫他傳話了,因爲他一回去,就被宴鈴盯着看。他好笑道:“我不幫他。”
盛宴鈴松口氣,五姑娘從後頭走出來,也才笑着道:“正是這個道理。”
但甯朔卻發現盛宴鈴和五姑娘要出門,他好奇,“你們這是要去哪裏?”
盛宴鈴,“去莫家,我跟五姐姐去了拜帖。”
五姑娘:“雖然不說和,但我們知曉了此事,就要告訴她的,免得她什麽都不知道,反而要被周家和周少爺牽着鼻子走。”
兩人一邊走一邊往外面去,盛宴鈴回頭看了一眼甯朔,隐去眼裏的探究,道了一句,“三哥哥,我們要出門,你可有什麽話叮囑?”
甯朔就想到了從前,小姑娘要出門趕集的時候也要問一句,“先生,我要出門了,你可有什麽話叮囑?”
他想到這裏就笑了笑,沒想到如今在京都,小姑娘還是這般的問。
甯朔便搖了搖頭,“沒什麽事情可囑咐的。”
跟之前一般無二的說辭。
盛宴鈴聞言,掩眸輕聲笑了笑,“好,那我們就走了。”
五姑娘沒有察覺到異樣,一心爲莫姑娘鳴不平,等到了莫家,她把事情經過跟莫姑娘說了說,最後道:“我們都覺得他這般不對,也不知道你怎麽想的,所以特此來告訴你一聲,免得你被牽着走。”
莫姑娘驚訝,“周家的少爺?”
她真不記得模樣了,但這個人還是聽聞過的,說是個舌燦蓮花的,很是受人喜歡。
五姑娘笑起來,“他确實長得很是普通。”
盛宴鈴小聲道:“莫家姐姐,隻看你自己怎麽想了。”
莫姑娘都忍不住歎息一聲:“周家家世不錯,周少爺人也不錯,若是他真能解決掉家裏的人來我家說親,我父母應當會願意的。”
盛宴鈴不由得問,“那你自己呢?你喜歡嗎?”
莫姑娘就笑,笑着笑着就道:“那我也很沒良心,我心裏沒他,但覺得嫁給他也還好。”
這實在是句悲傷的話,盛宴鈴都被帶得有些悲傷了。
莫姑娘拍拍她的手,“我與你們不同,我曾經也勇敢過,不遺憾了。”
盛宴鈴看了她一眼,“是麽?勇敢過就不遺憾了?”
莫姑娘點點頭,“是,所以如今,有些事情,也不是黑就是白了,我看得開。”
她的話讓五姑娘和盛宴鈴都高興不起來,有些兔死狐悲的感傷。兩人回到家裏的時候,神情抑郁,甯朔正好瞧見了,先問一句怎麽了,再見兩個姑娘面面相觑卻不說話的模樣,倒是有些頭疼。
這可怎麽辦?
晚間的時候,五姑娘已然恢複了些,跟家裏人說說笑笑了,盛宴鈴卻依舊有些感傷,強顔歡笑的。甯朔不忍,忙完了小溪妝的事情,便想了想,讓人從庫房找了些杯子出來。
盛宴鈴喜歡新鮮的小玩意。無論是什麽小玩意她都樂意去認一認。比如筆墨紙硯,她會買許多不同樣式的回來,一樣樣的去記住它們的名字。這樣在外人看起來無聊的遊戲,她反而每次都能津津有味的做完,忘乎所以。
于是他故作文人雅士,在竹林裏面擺好了杯子,說要“以杯奏樂”,盛宴鈴果然習慣性從竹林而過,就看見了他手裏那一堆的杯子。
甯朔自以爲自己借口充足,盛宴鈴卻覺得自己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般的感知,到底是自己自作多情,還是卻有其事呢?
她站在那裏,一時間,有些想哭,又有些想笑,然後目光漸漸的堅毅起來,看向甯朔手裏的杯子,走過去取了一個,問,“三哥哥,這是什麽杯子?樣式新奇,可有名字?”
終于寫到這裏了。
今天的第二天下午更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