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氏就笑,“現做當然來不及,這是廚房之前就在準備的宵夜。”
黃姑娘:“夫人,這都是我愛吃的。”
五姑娘就摟着她往一邊去,“就算你今日不來,我們也是要請你來做客的,自然要讓廚子練就你喜歡吃的菜。”
黃姑娘受寵若驚,“真的?!”
盛宴鈴也知道這事!她馬上湊過去小聲作證,“是真的,姨母還不動聲色讓四表兄吃這幾道菜,問他好不好吃,吃不吃得習慣,四表兄不挑食,都吃得慣,姨母便讓他多品嘗品嘗其中細緻的味道,扯着主意讓他回去查查這幾道美食的來由,還讓廚子來給他們說如何做的——反正這般一來,四表兄總對這些菜留下印象了,他又聰慧,肯定記住了做法和來由。”
黃姑娘捂住嘴巴笑,“啊呀,啊呀,甯夫人可真好。”
果然等坐下之後,栗氏就問甯晨,“你喜歡吃嗎?”
甯晨不明所以,“喜歡。”
之前不是問過了嗎?
栗氏:“我記得讓你查過這幾道菜?”
甯晨端着臉點點頭,“是。”
便說了一遍怎麽做的,是什麽人做的,面面俱到。最後問,“母親,上回不是說過了嗎?”
栗氏就拿起筷子吃菜,“我年歲大了之後記性不好,就忘記了。”
三個姑娘湊在一塊笑。尤其是黃姑娘,一邊笑一邊看甯晨,甯晨瞧見了,也看過去,不過隻看了一眼他的臉就紅了起來:他今日已經知曉家裏面要給他說黃姑娘了。
少年人,再是穩重,面對将來可能是妻子的人還是忐忑的,他情不自禁的挺直了腰杆,正襟危坐,将自己最好看的一面露出來。
黃姑娘眼睛一亮,跟其他兩個姑娘嘿嘿對視了一眼,表達了自己的歡喜之情:他好害羞啊!
栗氏可懂了!馬上又問黃姑娘,“正氣,這些菜你還喜歡嗎?”
黃正氣姑娘颔首,“喜歡的,多謝夫人。”
栗氏:“你喜歡就好。你好生在甯國公府住幾天,等住舒心了再回去。”
又看向甯朔和甯晨,“你們也是,這幾日在家裏多待些時間,你們祖母要走了,能陪就多陪陪。”
甯朔和甯晨點頭,“是。”
栗氏很滿意。然後轉頭,便見盛宴鈴時不時看一眼甯朔,她好笑低着頭小聲問,“宴鈴,怎麽了?”
盛宴鈴不好意思低聲道:“剛剛三表兄答應我說說随明庭的事情……我怕他忘記了。”
但又不知道怎麽提醒。
栗氏教她,“直接問,自家的表兄,說錯話了也沒有關系的。”
盛宴鈴颔首,“好啊。”
便又等了等,等黃姑娘和甯晨那邊已經沒說話了,這才問甯朔,“三表兄……”
剛起了頭,甯朔就懂了。
他歎息一聲,隻能是迎着她期待的目光硬着頭皮誇起來,“我見他的時候,年歲還小,很多事情都記不得了,隻記得有一年他跟太子去秋山書院講學,他做了一句詩,得了先生的誇獎。”
這是真的。甯三少爺的記憶裏有這麽一件事情。
盛宴鈴豎起耳朵,“是什麽詩?還記得嗎?”
甯朔:“記得。”
盛宴鈴,“三表兄,你說說吧!”
甯朔隻好背詩。
“秋山幽裏落花春,一捧山光兩袖塵。”
盛宴鈴聞言,細細品味,立馬拍手稱贊,“寫得真好。”
五姑娘和黃姑娘對視一眼,都覺得這詩句一般,算不上絕好,但宴鈴都好說好了——在座之人裏,她的詩句是最好的,于是便也跟着誇,“是啊,是啊,簡直絕了!”
不管好不好,先跟着誇吧,反正她不會誇錯的。
甯晨有些遲疑,但見黃姑娘使勁誇,他也不免要誇一句,“唔……很絕。”
甯朔:“……”
他好笑道:“是,很絕。”
正在此時,甯國公跟二少爺甯朝也來了。兩人落座,氣氛就嚴肅了些。甯晨剛剛已經破功的閻王臉又情不自禁的恢複了冷氣,看得栗氏氣急敗壞,“你們爺倆怎麽來了?”
甯晨:“剛去祖母那裏回來,本是要尋母親說話的,聽聞大家都在這裏,便來湊湊熱鬧。”
二少夫人想起身給他和甯國公盛了一碗飯,栗氏不讓,拉着她坐下,陰陽怪氣的道:“哦?熱鬧?你們來了之後,确實熱鬧很多。”
甯晨:“……”
他無奈的道:“母親,那就讓三弟繼續說吧——你們在說什麽?”
盛宴鈴就有些忐忑。她敢纏着三表兄說先生,是因着三表兄對她好,什麽都依着她,兩人在一塊說過多次話,大概知道他的脾性,知道他會妥協,這才敢問。
且無論是姨母和還是二嫂嫂,五姐姐,黃姑娘,都是寵愛她的。即便是甯晨,因他剛剛紅了臉,破了功,她也不怕,可她怕甯國公跟甯朝。
她很少與他們見面,更别說在一塊說先生的過去了。
他怕他們發現自己的别有用心,也怕他們不準在家裏說“随家人”。
她就朝着三表兄搖了搖頭,甯朔瞧見了,頓了頓,還是道:“在說随明庭。”
盛宴鈴低下了頭,害怕得捏緊了衣角。
誰知甯國公淡淡哦了一句,道:“随明庭啊,可惜了。怎麽說到他了?”
五姑娘:“我們在說京都誰的才行最好,提到了随明庭。”
甯國公也沒有懷疑,點點頭,“是,他的才行不錯。就是他爹随伯英,也是個少年英才。”
說到這裏頓了頓,道:“也可惜了。”
盛宴鈴本如鹌鹑般不敢說話,一聽這話眼睛就亮了,“姨父,我聽聞随明庭十五歲就跟着太子殿下出入朝堂了?”
甯國公詫異的看了眼平日裏這個見了他就低頭不語或者腼腆笑的外甥女,倒是覺得她今日膽子大了些。
便難得的多了些話:“是,他還有件趣事。”
盛宴鈴:“什麽事?”
甯國公:“當年他的嘴皮子還沒有那般好,但逢人便想誇,但凡從他身邊過的,都要挨他誇一誇,那日黃尚書想找他說下吏部的事情,結果他上來就誇黃尚書有一個好兒子。”
黃姑娘聽話聽到自己家,連忙伸長了脖子,“然後呢?”
甯國公:“彼時你阿兄鬧着去種地,你爹正有火氣,便把他一頓罵,可謂是誇人沒誇到點子上。”
甯朔:“……”
當時他跟着父親去薊州辦差,剛回京都,哪裏知道才學驚豔衆人的黃正經要去種地呢?
他就忍不住去看宴鈴的神情,就見她笑成了一朵花,捂着肚子笑,捂着嘴巴笑,好像聽了一件很好很好笑的趣事。
可是,甯國公此人,說話一本正經,語調“波瀾不驚”,說出來的事情平穩無起伏,就算是趣事也聽不出什麽“趣”,何況是這麽一件無趣之事。
就連他話裏有黃尚書和黃正經,黃姑娘也不願意捧場——實在是不好笑。
但是宴鈴姐姐怎麽笑成這般了?
她狐疑的看了眼,然後對上了盛宴鈴的眼睛,便被感染得笑了出聲,甯晨一瞧,暗搓搓揉了揉臉,勉強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栗氏一瞧他這古怪的笑就哈哈大笑,五姑娘和二少夫人聞言看去,也笑出了聲。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甯國公很滿意,看盛宴鈴就更滿意了:很好,還是個不錯的姑娘,竟然能懂他的笑話。
他就和氣的朝着盛宴鈴笑了笑。
盛宴鈴:“……”
姨父怎麽臉抽筋了……
她就不敢笑了。
害怕,低頭。
甯朔目光一直随着她,見此悶笑一聲,給自己倒了一杯果子酒,慢慢的品嘗起來。
很甜。
不好意思,我找不到地方請假(有沒有寶寶知道我如果那天有事應該在哪裏跟你們請假好讓你們知道啊),但是一天兩更,如果沒更新會補的。
這是補5.6日第二更。
晚上有四更
【下午兩更挪到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