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實際上真正的目的卻是爲了那藏兵谷。
一個龐大的藏兵谷,據說裏面還是一座金礦,誰眼睛不紅?
雖說已經被挖了一段時間,遭人攻破之後又拿走了不少财寶,但那到底還是一座沒開采完的金山。
而且藏兵谷出現就證明有人起了異心想要謀反,若是能将這人找出來拿下問罪,那可是天大的功勞。
大皇子和三皇子能冒着冰天雪地前來可不是爲了看被刺殺的兄弟。
兩人接手了總督府,一邊審問梁駿,一邊心照不宣的打探藏兵谷。
然而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哪兒是那麽好辦成事兒的?
藏兵谷的事兒還沒有眉目,梁駿卻死了,在他們的手裏嚴刑拷打緻死。
大皇子和三皇子都傻了,看着死像凄慘,全身上下沒一塊好肉的梁駿,三皇子直接掀桌:“誰讓你們對他用刑的?”
幾個獄卒很是無辜:“不是殿下您說一定要他交代幕後主使,小的隻是奉命行事,可他的嘴實在是太硬,就用了點兒重刑,早上來看他的時候還好好的,哪兒知道突然就死了。”
三皇子楚延麒氣得想提刀砍了這幾個蠢貨,他那是場面話,做做樣子的,什麽時候說過要給梁駿用刑?
這梁駿明顯跟太子結了仇,他可是有大用處的,現在好了,直接被他們把人弄死了。
“蠢貨,一群蠢貨,你們該死!”
大皇子楚禹臨也覺得有些麻煩,但事已至此,發火也沒用。
“就按照這個罪名定罪吧,衙門今日又多了十來具屍體,昨夜去刺殺太子的,這件事情不能在深究了。”
他們是帶着自己的目的來的,可不是真的爲了幫太子找兇手。
明顯是個天大的麻煩還往身上攬,那可就太蠢了。
楚延麒顯然也意識到了,讓人準備一份口供,壓着梁駿的手摁了掌印。
人死了,口供會打折扣,但是死無對證,就說是被人滅口了。
反正這件事情跟他們沒太大關系,走走過場就行,宣帝要問罪也問不到他們身上來。
——
因着昨晚不太愉快的談話,兩人的關系似乎不太好,主要表現就是沒有前幾日那麽黏糊了。
太子看着秦婳的目光,幽涼中帶着偏執,但仔細一看,隻剩淡漠。
秦婳恢複了之前不冷不淡的樣子,一點兒不像前幾日那般緊張太子。
隻要有眼睛都看得出兩人好像不太好,尚青書眼觀鼻、鼻觀心,最後還是當做什麽都沒看到,這二位都是有主見的,他多嘴也沒用。
秦婳先是跟秦墨一起送走了周鋒,然後就收到了蘇子言的密信。
嚴磊爲了一衆将士也是拼了命了,愣是從那藏兵谷撈出幾萬把兵器和铠甲,甚至後面還冒着風險又回去過一次。
他冒險是被逼無奈,但結局也對得起他的付出,至少現在讓堯山關的将士門能緩口氣。
不過他動作太大,引起了魯王的注意,這段時間爲了掃尾,一天安生日子都沒有,也就蘇子言回去養病,才有時間抽空給秦婳寫封信。
除了告訴秦婳嚴磊那邊的情況,蘇子言還給她送來了一份地圖,裏面是嚴磊藏東西的地方。
他希望秦婳和秦墨知道,如果嚴家出事,秦家務必将這些點撤離。
物資共享。
是信任,也是無奈。
不動藏兵谷,堯山關必破,嚴家軍要麽死守全滅,要是退守被問罪,嚴家本來就被架在火上烤,快要被逼死了。
動了藏兵谷,雖然緩和了一口氣,但并非徹底解決困境,甚至還惹來魯王這麽一個大敵,結局不會好到哪兒去。
死,是早晚的事情。
嚴磊怕嚴家頂不住,所以将消息共享給秦婳,因爲信任、因爲感激,當然,更重要的還是希望堯山關動亂之後,秦家能伸出援手。
秦婳将秦墨叫來,将東西給他看了,兄妹二人記住之後就把信燒了。
秦墨看完之後久久無言,嚴家的情況他自然知道,同爲将門,在沒有他們更能感同身受了。
他們這些将士兢兢業業守着國門,抛頭顱灑熱血,最後換來的都是什麽?
高官俸祿?封侯拜相?
都是鳳毛麟角,九成九的都死在這裏,黃沙埋枯骨。
将士們拼命守護着疆土,不但要抵抗來自外族的刀鋒,身後還有同族的背刺。
這樣的國家,守着有什麽意義?
“婳婳,太子你覺得他是個好君王嗎?”
秦墨沒見過帝王,甚至都沒去過神都,天高皇帝遠,他以前隻覺得皇族天家高高在上,如巍峨泰山般厚重。
但現在太子是秦家婿,而今就住在他們秦家的宅子裏,仿佛觸手可及的泰山之巅。
他們讓太子知道這一切,是否能迎來改變?
若是将來太子成了帝王,天下會不會是另外一番樣子。
秦婳沉默了,别說,她還真沒想過。
宣帝不放權,太子之位形同虛設,而且宣帝尚在壯年,太子什麽時候能登基都是個未知數。
況且就算往好了想,太子得天眷顧真的當了皇帝,可就太子那德性,也不像是個爲國爲民的好皇帝。
反正她想象不出來。
“不知道,但未定之事,誰又知道呢?”
理智上她覺得太子不像個能當好皇帝的,但他對她的好讓她不想否定他。
況且太子并非真的無能之人,雖然周圍群狼環伺,焉知太子不是那蟄伏的猛虎?
“太子能插手的朝堂之事有限,現在也不适合把他扯過來綁在秦家這條船上,與其想這個,不如想想接下來誰會接手瀛洲,大皇子和三皇子也不是好相與的,他們不會盼着太子好,自然也會敵視秦家,他們在這裏,對我們可不利。”
秦墨點頭:“看出來了,尤其是那三皇子,看到太子還活着,眼裏的失望遺憾都藏不住。”
就算是如太子這般的天潢貴胄,日子也不是那麽好過啊。
“所以啊”秦婳眸中閃過冷意:“得趕緊想辦法讓他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