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鑼鼓打響,是戲曲開場。
所有人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皇後安排了位置正想讓太子坐下,一個太監躬身過來:“太子殿下,皇上傳召。”
太子沒有立刻離開,而是伸手摸了摸秦婳的臉頰,溫柔道:“孤一會兒就回來。”
秦婳覺得自己一瞬間挨了好多無形的刀子。
扯出一個标準虛僞的笑:“殿下去吧, 妾身等你。”
不就是演嘛,多大點兒事兒。
太子爲此多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的笑了聲。
太子被請走了,秦婳坐下,然後發現身旁的位置就是謝未央。
謝未央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太子離開,直到人都看不見了才收回,惡狠狠的瞪秦婳一眼。
秦婳就:“……“
眼睛有病,得治。
戲曲開場, 一共三曲。
不可能所有人都安穩的聽完, 半路不少人離開去解決三急,年輕的姑娘三三兩兩結隊去了對面花園。
秦婳倒是看得入神,一邊看戲一邊吃點心,一不注意把桌上的點心吃完了。
兩個碟子裏的東西并不多,但一般人都象征性的吃兩塊,不會把六塊都吃完。
戲看得差不多,東西也吃了,擦了擦手,準備出去走兩步。
一路上都可以見到人,但這些人像是躲瘟疫一樣,一看到秦婳過去就趕緊走開,或者直接背過身去說話,當做沒看見她。
一路走過, 愣是沒有一人跟她搭話。
誰都知道皇後不喜太子妃,秦婳被孤立無事都習慣了,倒也沒覺得什麽。
要是非要讓她跟這些人打交道, 那才是爲難她。
“太子妃。”溫婉的聲音,聽着如微風拂耳。
秦婳看向這位年輕貌美的婦人,這宛若芙蓉花的氣質讓她驚豔,但一時間愣是沒有想起她是誰,沒見過。
“你是?”
那美貌婦人微微一禮:“妾身曲胡氏見過太子妃。”
曲家,胡氏。
“你是曲詹事的夫人?”
曲少夫人:“正是妾身。”
秦婳伸手扶她:“不必多禮。”
心裏感歎,怪不得是能配得上無暇公子的女子,确實是難得的溫婉佳人。
曲少夫人柔聲道:“不知妾身可有幸陪太子妃同遊?”
秦婳詫異的看着她,見她的神情坦蕩認真,竟然是真心要陪伴她。
驚訝之後,倒是很快明白了原因。
周圍人看似沒動,實則都偷偷注意着這邊。
秦婳搖了搖頭拒絕了:“我自己走走,多謝曲夫人好意。”
這群夫人貴女多是看不上她這個太子妃的,沒想到今日竟然一連遇到兩個特别之人,一個宋夫人、一個曲少夫人。
跟她這個太子妃交好可不是什麽好事,她無心跟她們往來,自然不想牽連她們。
秦婳一走開,周圍幾人立刻圍了過來:“曲少夫人,你跟太子妃說了什麽?”
“她一個武将之女,能有什麽好說的?”
“就是,曲少夫人跟她說話她還不領情呢。”
幾人七嘴八舌,說得曲少夫人都插不上嘴。
她也不是特别想打招呼的, 但誰讓自己夫君被強行帶去太子府當詹事。
曲家是不認太子的,可她夫君又脫不得身,她隻能表現一下友好的态度,希望夫君平安。
畢竟太子府的詹事又不是沒死過。
不過她雖然被太子妃拒絕了,但她卻覺得太子妃并非她們口中那麽不堪,相反還有種讓人說不出來的氣質。
難以形容,但不讨厭。
曲少夫人打斷幾人的話:“我隻是第一次見到太子妃,打聲招呼。”
這麽說倒是沒什麽不對,但衆人明顯不理解。
不明白她爲何要專門向太子妃示好,出身低微,被太子抛棄兩年,皇後娘娘不喜,各種宴會查無此人。
這麽沒有地位的太子妃也配讓曲家嫡系的少夫人主動示好?
曲少夫人也不嫌掉價?
曲少夫人自然是明白她們的意思,不贊同那樣的觀點,但個中原因也不好解釋,幹脆閉嘴。
——
秦婳沒走多遠,就透了口氣就準備回去。
比起應付路上可能遇到的人,她倒是更願意坐在那裏看戲打發時間。
她回去坐下,發現謝未央不見了,身旁位置上的人換成了三皇子妃。
已經生了兩個孩子的三皇子妃身材微微有些發福,臉頰圓潤,但一雙眼睛卻細長,眸光帶着算計,看着不好相處。
但就是這不好相處的人此刻卻帶着和善的笑跟她搭話:“太子妃不好當,當今的太子妃更不好當,弟妹你說是吧?”
秦婳看過去,三皇子妃笑開:“别緊張,我沒有惡意,太子做的事情與你無關,我知道你也很無奈。”
她看向戲台,繼續說道:“太子妃在邊關長大,是英姿飒爽的武将兒女,這神都怕是住不習慣,我家倒是有一片馬場,過幾日一起去騎馬,太子妃可不要拒絕,你一定會喜歡的。”
這麽一說秦婳倒是想起來了,這位三皇子妃也是出自武将之家,但身份卻比秦婳尊貴多了。
安國公府,開國之時封了八位開國公,曆經百年動蕩,現在存在的就隻有三家。
一家遠走、一家沒落,唯一抗住了朝代更疊的隻剩安國公府。
三皇子妃的兩位兄長,一位爲禁軍副統領,一位是兵馬司城南指揮使,效忠皇帝,備受重用。
而這位三皇子妃,看着也不簡單。
“多謝皇嫂好意,不過殿下身體不适,我得陪着,隻能辜負嫂子好意了。”
被拒絕了三皇子妃卻不惱,:“不妨事,等你什麽時候想去了,派人來跟我說一聲就是了。”
見她這麽‘熱情,秦婳忍不住提醒她:“三殿下今日受了驚吓,似乎不太好。”
身爲三皇子妃,不去守着三皇子,跟她在這裏打什麽啞謎?
三皇子妃:“多謝太子妃關心,我剛剛才從安泰宮過來,三殿下用了藥休息了,并無大礙。”
是麽?秦婳總覺得不像。
雖然沒有證據,但秦婳總覺得那兩位的傷勢跟太子脫不了關系,絕不可能隻是喝點兒藥就能壓下的程度。
不然剛剛鍾貴妃和娴妃也不至于那般情緒激動。
不過三皇子妃這麽說,想來再嚴重應該也無性命之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