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卻因爲周燦的出現,被迫有了交流。
因爲有的神經疾病,需要内科與外科齊心合力才能一起攻克。
周燦沒辦法,爲了讓這兩位神内與神外最頂尖的大佬幫着一起會診,隻能充當兩人之間的傳話者。想讓他們坐在一間會診室内共同會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兩人很可能一言不合直接打起來。
論體格,神外的武白鶴那是短小精悍,神内的殷化主任的個子高出不少,但是缺乏身體鍛煉,身體較爲瘦弱。
真要打起來,殷化主任多半吃虧。
周燦從宋家回來後,一直沒有等到回信。
這事着急也沒用,患者的家屬不同意治療,誰都沒辦法。
更何況宋家可不是一般的家庭。
周燦的診斷醫術已經無限接近七級境界,他爲了治療宋先生更有把握,索性騰出大量時間專攻各種疑難病例。
甚至就連急診科的日常查房都從一天兩次,改成了一天一次。
再後來,改成了兩天一次。
這件事情,他早就有意放手讓其他醫生去做。
因爲任何一個科室都差不多,到得副主任層次以後,基本上就不怎麽管這些瑣事了。該放手時必須學會放手。
否則隻能像諸葛亮一樣活活累死。
事必躬親,必須爲現實低頭。
主任查房一般都是一周一次,星期一基本上都是各科室的主任大查房時間。
這麽設定,自有其中的道理。
騰出時間後,周燦已經有了更多的時間去鑽研那些疑難病例,學習相關醫學知識。
僅過了六天的樣子,他的診斷醫術就成功從六級晉升到了七級。
突破的刹那,他既激動,又興奮,這麽多年的努力,總算是結出了一枚碩果。
七級診斷醫術,而且幾乎是全科診斷,這放在醫學界恐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病理診斷,七級,當前經驗值1/10000000。一級專家段位。】擅長診斷兒科、心胸外科、普外科、急重症、神外、神内、消化内科與外科、骨科領域病例。
可以看到他擅長的領域已經非常多。
可謂是碩果累累。
晉升到七級以後就是專家級數了。
比主任醫師的水平要更高。
對各種疾病的診斷幾乎是手到擒來。
特别是擅長領域的疾病診斷,有的甚至都不需要拍片子,做化驗,隻要看一眼病人,問問症狀,便能診斷得八九不離十。
成功把病理診斷提升到了七級後,周燦再坐診時,能夠明顯感受到一種高手無敵的感覺。
接診的病例中,有些難度頗高,但是到了他手裏,基本上一拿一個準。
而且診斷起來毫不費力。
以前需要絞盡腦汁,甚至請其它科室專家共同會診的疑難雜症,現在可以較爲輕松的獨自診斷出來。
給病人開的檢查也是越來越少,越來越有針對性。
内科診斷,往往都是先驗個血或者尿,然後看看結果,基本就能鎖定病竈部位。接下來再拍個病竈部位的片子,就能确診病因。
也有一些病例需要穿刺取病理标本化驗的,查個病理就行了。
一上午坐診下來,周燦發現七級病理診斷實在太爽了。
而且給患者診斷時要更加高效。
有經驗的老醫生接診,往往都是先查體、問診,然後在心裏有個初診意見,也就是确定診斷方向。接下來再給患者開相應的檢查申請,再根據檢查結果做進一步診斷。
越是經驗不足的醫生,開的檢查越多。
這也是必須現象。
因爲現在的醫療環境很差,多給患者做檢查不但能夠增加科室創收,而且能夠最大可能防止誤診的可能。
實際上,水平不夠的話,哪怕讓患者全身做一遍大檢查,還是有誤診、漏診的可能。
專家号那麽貴,卻那麽搶手,自然有其中的道理。
周燦看看時間,已經過了中午十二點。
加了二十多個号。
沒辦法,他現在名氣已經很大了,隻要坐診,必定有全國各地的患者趕來求診。
有的患者,早幾天就到了,住着賓館,還得至少有一位家屬陪着。
這非常不容易。
周燦能夠體恤他們的艱辛。
看到這些患者千裏奔赴而來,本身帶着病,承受着病痛折磨,然後還要每天承受着一筆不小的開銷。不經他們加個号,實在說不過去。
人心都是肉長的。
将心比心,便是佛心。
也正因爲周燦對患者格外體恤,能對他們的疾苦感同身受,也使得他的名聲越來越好。
找他看過病的患者和家屬,十個至少有八個誇他的醫術高明,醫德高尚。
“周主任,外面有一個患者說是聽力有問題,想請您看看。我跟家屬解釋,周主任今天的号已經放完了,他們卻是執意想請您幫忙看看。”
導診護士走進來對周燦說道。
“給他們加個号吧!”
周燦寫了一張條子交給護士。
加号必須坐診的專家開條子才行。
因爲窗口挂号的工作人員沒這個權力。
她們敢亂加号,直接會被坐診的專家罵死。也沒哪個妹子會那麽蠢。
周燦的号,因爲現在晉升爲主治醫師了,漲到了16元。
副主任号是21元。
特需專家号最貴,便宜的50,這是最差的。稍好一點的都是300往上。
周燦本身不差錢,再加上他這人天生有着一顆醫者的仁心,多次拒絕了醫院要把他升級爲特需專家号的提議。
明明他的水平比特需專家還厲害,卻隻收患者16元的費用。
這還是晉升主治醫師後,被迫提高到了主治醫師的檔次。
不然,收費更便宜。
加号的患者挂完号,很快走了進來。
一共三個人。
患者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夥子,另外兩位家屬應該是孩子的父母。
聽力障礙的診治,周燦自認爲并不擅長。
這個通常會建議患者到耳鼻喉科診治。
“請坐!聽力是完全喪失了嗎?”
周燦示意患者坐下來。
小夥子能夠看懂的唇語。
很多聽力障礙人士,都能通過觀察對方的嘴唇活動,猜出對方說的話。
這也算是被迫鍛煉出來的一項特殊能力。
“對哦,我孩子小時候剛出生本來還是好的,後來兩歲多的時候,他趁我們不注意,爬到桌子上,摔了下來。當時也沒什麽事,就隻有腦袋青腫了一塊。後來我們漸漸發現孩子的聽力好像出了問題。最開始的時候,需要很大聲的跟他說話,他才能聽見。
後來就算在他耳邊吼,也沒用。
真是後悔喲,當時要是看緊一點,沒讓他爬到桌子上,該多好啊!這些年來,我們一直四處求醫,他的學業、工作,生活,全都受到了嚴重影響。
現在眼看着到了找對象的年紀。介紹了好幾個姑娘,隻要一聽到我們孩子的聽力有問題,立刻就搖頭,連見面都不願意。
愁啊!”
小夥子的母親唉聲歎氣的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孩子因爲年幼無知,根本不知道什麽事情危險,當家長的必須看照看好。
很多悲劇都是發生在一瞬間。
像這對夫婦,應該也就四十多歲的年紀,夫妻兩人都已經頭發灰白。
兒子摔傷後導緻聽力出了問題,已經影響了他們的一生。
當父母的一直活在悔恨中,天天爲兒子的病發愁,别說過得幸福了,這一家的日子怕是每天都在煎熬。
“去耳科看過嗎?”
“去過喲,大醫院的耳鼻喉科、神經科、腦外科,我們全都看過。醫生看過後都說沒辦法。我們後來聽說可以配耳蝸助聽器,結果測試後,根本就配不了。醫生說,我孩子的聽力已經完全喪失了。”
說到這兒,小夥的母親叭哒叭哒掉眼淚。
“您别着急,我先給他看看。有做過各方面的檢查吧?”
“做過很多檢查了!拍的片子都有這麽好幾袋,以前那些舊的全放在家裏了。就隻帶了這幾年拍的最新的片子與檢查結果。”
男家屬揚了揚手中提着的白色塑料袋。
可以看到裏面裝着厚厚的檢查資料。
“行,給我看看。如果做過的檢查有診斷意義,在我這裏就不用再重複做了。”
周燦爲患者家庭省錢。
接過資料袋,他開始仔細查看,了解患者的腦部、耳部情況。
雙耳聽力同時喪失,而且摔傷後剛開始能聽見,後面聽不見了。
這說明病變不是立刻發生,而是有一個進展過程。
大腦内有着專門負責聽力的神經部位。
周燦根據臨床經驗,初步推斷很可能當時摔傷了聽力神經,但是并沒有及時治療,最終導緻聽力神經徹底喪失功能。
具體的,肯定還是要以影像學、神經信号、耳部檢查爲依據。
經過查看,患者的頭部CT并沒有發現異常。
甚至還有兩家大醫院給患者做了高清核磁檢查,同樣沒有發現問題。
怪不得那麽多醫院都說治不好。
周燦也感到這個病例頗爲棘手。
“這樣好了,去做個頭部彩超,我看看頭部的血運情況。”
略微沉思片刻後,他與家屬商量道。
“行,我們聽您安排。”
家屬帶着孩子看了這麽多家醫院,早就學會了該怎麽與醫生配合。
因爲有很多醫生,遇到不配合的事頭家屬,都會采用防禦性醫療,或者‘勸退’。
這對夫婦肯定遭遇過,也就學聰明了。
周燦決定從頭部的血運入手,這是另辟一條診斷思路。
因爲患者還是兩歲時摔傷的,現在已經二十多歲的人了。過去了近二十年時間。普通損傷早就愈合,并且很難留下什麽痕迹。
神經損傷的檢查,非常困難。
它不像骨骼、肌肉、血管損傷,有什麽問題,拍個片子立刻就能看出來。
神經問題,通常需要通過神經電信号、肌電信号來檢查。
這位患者做過腦電圖,腦部神經測試。
聽力這條線的神經信号是消失的。
根據周燦的經驗,摔傷一般不會把神經直接摔斷。
因爲大腦有着堅硬的顱骨,還有腦硬膜保護。外面有薄薄的腦皮層、少量皮下組織緩沖。
再加上腦袋是圓形的。
從桌子上摔下去,摔斷腦神經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周燦懷疑有可有是血管出問題的可能更大。
隻是從CT、核磁影像來看,又找不出問題。主要是時間太長,‘罪證’已經消失了。
給患者開了頭部彩超後,周燦親自帶着患者進彩超室做檢查。
“刑醫生,幫忙加個班呗!”
周燦叫開彩超室的門,笑着對裏面的醫生說道。
“沒問題,周主任發話了,别說加一個班,就算加十個班也是必須的。”刑醫生爽快無比的答應了。
“真的啊!那太好了,我還正準備跟你商量一下,讓你多加幾個班呢!”
周燦高興的說道。
“咳咳……周主任,開個玩笑,開個玩笑。您讓我加一個班可以,真讓我加十個班,我家裏那口子怕是天天要跟我鬧。”
刑醫生三十多歲,頓時露出一臉苦相。
超聲室的醫生,工作量挺大的,好處就是可以準時下班。到點就可以走人。
下班後也不必被醫院電話召回加班。
臨床科室的醫生和護士,半夜被叫回醫院搶救或者處理緊急病情,那是家常便飯。
還有,醫技科室的工資還可以。
不高也不低。
關鍵是沒什麽重大責任風險。
小夥子的頭部彩超很快就開始了。周燦緊盯着屏幕,目光如鷹隼般銳利。
“别動,别動,就是這個位置。這裏的血路好像發生了改變,你看是不是?”
周燦詢問刑醫生。
後者盯着屏幕仔細看了一會,然後苦笑道“說出來您可别罵我,雖然我天天給患者做彩超,但是這種頭部的細微血路變化,我是真的不清楚。就我這點水平,也就隻夠坐在彩超室内拿點死工資,沒法跟您這樣的頂級水平比。”
刑醫生看了半天後,沒能發現問題。
“你得有點志向,超聲科的醫生也可以非常厲害。以後給患者做檢查時,多用心研究研究。”
周燦說了他兩句。
不算批評,更像是鼓勵和提點。
“把這個打印出來,我感覺肯定是有問題的。他的頭部血路發生改變,很可能與小時候的摔傷有關。”
周燦似乎找到了小夥子聽力喪失的原因。
不過具體的,還要仔細推敲,然後拿出一個治療方案來。
血路改變,不常見,也不罕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