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主任多了去,不管是副主任醫師、主任醫師,還是科室副主任、主任、辦公室副主任、主任,全都叫主任。
這些人裏面有些牛B,有的就隻是個墊底的虛架子。
比如搞科研的副主任醫師,或者一些小科室的副主任醫師,盡管評上了副高職稱,但是地位、收入、權力、影響力都非常有限。
出了科室,可能都沒人認得。
這種主任基本上屬于墊底的存在,也就隻是在自己科室有點地位。
像大内科的譚主任、大外科的謝主任等等,這種臨床系的科主任都很牛B。地位僅次于副院長。這次圖雅醫院改制成功的話,他們直接就能成爲副院長。
還有院辦的房主任,那就更不必說了。
人家沒有院長之名,卻行使着院長實權,被稱之爲隐藏型的院級領導。
眼前這位黃主任,所在的制藥部本身地位就不高,他又隻是一個科長下面的主任,地位就更低了。也就在他的一畝三分地上稱稱王。
出了他所在的地盤,在醫院保安眼裏就跟個賣炭翁沒多大區别。
真不是貶低他。
别看保安們表面對他還算客氣,心裏面壓根沒把他當根蔥。
再看看保安們對待周燦的态度,還有看向周燦的眼神,那真的是發自内心的敬畏。就連保衛科的科長都對周燦客客氣氣,保衛科的保安、隊長們,再沒眼力勁,也絕不敢在周燦面前放肆。
黃主任居然命令這四個巡邏的保安把周燦制服,真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
就在這時,警察趕到了。
“誰報的警?”
“我!”
程曉露弱弱的站起身回答道。
“發生什麽事情了?”
“他們誣陷我爸爸偷藥,還動手打人……”程曉露原原本本的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你怎麽還打人呢?這是違法的,你知道嗎?”
警察聽完後,目光看向黃主任。
“領導,你們可别聽這個小丫頭片子紅口白牙胡說八道。明明是她爸爸偷藥被我發現了,盤問的時候,這個老頭态度惡劣,揮着拐杖要打人……我們可沒打他,自己摔倒在地上,偷東西還亂咬人。”
黃主任這種老江湖,說起話來滴水不漏。
專撿對自己有利的說。
這時,一名五十歲左右的西裝男子趕到,他的氣勢不凡,眼神如猛虎般讓人不敢直視。
圍觀的人很多都認識他,紛紛自動讓出一條道,并且恭敬的跟他打招呼。
大家都喊他高部長。
聞訊而來的正是制藥部的副部長高啓松。
這位可是制藥部的大BOSS之一,别說是黃主任,就算是黃主任的頂頭上司格科長來了都得畢恭畢敬的垂手低腰,聽候吩咐、指導。
制藥部有一個部長,三個副部長。
高啓松管的是物料與後勤這一塊,手握物料配發的實權。各個科研小組想要申領物料,都得找他。
包括研究中草藥使用的原料,最終都需要他簽字審批才能拿到。
“這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高啓松看到警察都來了,表情變得嚴肅。
“高部長,您來得正好,您來評評理……”
黃主任惡人先告狀,趕緊添油加醋的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說完後,黃主任還不解氣,又指向周燦。
“也不知道哪冒出來一個周主任,在咱們制藥部指手劃腳,瞧那架勢,還想要教咱們做事。”
瞧瞧黃主任這口才,煽陰風點鬼火,那真的是一把好手。
直接就往周燦頭上潑了一身的糞水。
更是給周燦拉仇恨,說他想教制藥部做事。
首先就樹立了一個觀念,讓制藥部所有人都認清周燦的身份,這隻是一個外人。
一個外人跑到制藥部指手劃腳,肯定容易引起所有人的天然敵意啊!
排外現象,在任何地方都存在。
高啓松看向毫不起眼,低調至極的周燦。
隻見周燦面無表情,絲毫與黃主任争辯的意思都沒有。
不看不要緊,一看把他給吓了一大跳。
當場就慌了神。
黃主任還在旁邊喋喋不休,高啓松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給老子閉嘴!”
說完後,他快步走向周燦,臉上擠出幾分谄媚的笑容“周,周總!您怎麽親自來了!要是提前通知一聲,我也好迎接您呀!”
此刻,高啓松很慌。
因爲他與這位周總見面的次數總共隻有三次,但是每一次都給他留下極深的印象。
周燦輕易不發言,一旦發言,要麽一針見血,要麽權勢盡握,生殺予奪。
他這個制藥部的副部長,人家看不順眼,要撤換掉就隻是一句話的事情。
萬萬沒想到,黃主任這個老王八蛋,瞎了狗眼,竟然招惹了這位祖宗。
而且黃主任明顯不知道對方的身份有多恐怖。
死到臨頭仍不自知。
“要是我提前通知了,還能看到這一幕嗎?這位黃主任就算當着警察的面,當着所有人的面,仍然信口雌雄,肆意欺壓一個女員工與她的殘疾父親。還振振有詞的扯着正義的大旗裹在自己身上,打着幫制藥部抓賊的正義旗号,肆意行使着強權。”
周燦一臉冰冷。
說出來的話,更是讓高啓松如墜冰窟。
他知道,今天肯定不止是收拾一個黃主任那麽簡單。
否則,這位周總根本用不着等到現在。
兩位警察這時候也是認真的打量着周燦。
他們沒想到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小夥子,貌似才是現場地位最高的人。
那個強勢無比的黃主任,還有讓黃主任畢恭畢敬的高啓松,地位明顯都不如這位周總。
“黃信權,說,到底是怎麽回事?今天你要是再敢撒半句謊,我一定會讓你承受雙倍的處罰。”高啓松這時候恐怕連咬死黃主任的心都有了。
黃主任自己尋死也就罷了,還拉着他這個副部長墊背。
“不需要他來說,而且以這人的表現,油滑奸詐,嘴裏也不可能吐露什麽真話。警察同志,耽誤你們半小時左右的寶貴時間可以嗎?等會肯定有個犯人需要你們帶回去。”
周燦這時候已經不再低調,而是淡定無比的反過來開始主導整個局面。
有能力收購這麽大的一個制藥部,别看他年輕,但是處理事情時,已經頗具王者之風。
兩名警察對視一眼,領頭的警察點點頭“半個小時沒問題,我們既然出警了,肯定要把事情處理好再回去。如果真有犯罪份子,别說是等半小時,就算等上一天,我們也要将其繩之以法。”
這番話說得那是正氣凜然。
現場這麽多人圍觀,也必須風清正氣。
“高部長,立刻召集制藥部所有人到前面的廣場上開個短會。”
周燦看向高啓松,淡漠的命令道。
“好的。”
高啓松就像兒子一樣聽話,立刻執行,沒有任何猶豫。
旁邊的黃主任不由打了個寒顫,這位周主任到底啥來頭?該死的,今天怕是踢到鐵闆了。
好在沒有與此人結下深仇大恨,說幾句軟話,賠個不是,也許就揭過去了。
黃主任還在做着他的春秋大美夢。
周燦上次發現他的龌蹉之舉後,就已經給他判了死刑。
隻不過一直隐而不發,按兵不動,爲的是整頓整個制藥部。
要讓類似于黃主任這樣的害群之馬,全部失去生存空間。
當上領導後,周燦的領導能力也在急劇提升。
早就學會了謀而後動,不爲眼前的一點小事或一兩個小人物壞了大局。
程曉露則是用那種崇拜到極點的目光仰視着這個神一般的男人。
此時此刻,她算是明白了周燦爲什麽可以幫她父親在制藥部安排一間空房住着。那次請假,爲什麽剛開始黃主任卡着不放,周燦承諾幫她後,很快就順利批到了假。
就連高啓松這樣的存在,都要聽從周燦的命令行事。
這個男人到底有多強大呵?
圍觀的衆人,也是紛紛猜測着周燦的真實身份。
盡管周燦收購制藥部已經有些日子了,但是除了制藥部的高層,很少有人知道他這位真正的幕後老闆。
他也從沒想過要出風頭,要讓萬人景仰,風光無限之類。
悶聲發大财,低調做人,高調做事,這是他給自己定下的人生格言。
衆人更好奇的是周燦召集制藥部所有人到廣場上,到底想幹什麽?
很快,制藥部所有人暫停工作,紛紛從實驗室,或者辦公室等地方出來,趕到廣場上。按照一個部門一個部門站好。
不但是他們,就連制藥部的部長,三個副部長,包括本來休假在家的格科長,全都趕了過來。
“你們四人把黃主任看好了,别讓他跑了。”
周燦對四名保安說道。
“沒問題,我在部隊當兵時可是拿過飛毛腿的稱号,他跑不了。”爲頭的保安自信無比。
周燦點點頭,彎腰扶起坐在地上的程曉露父親。
“您還能走嗎?”
“可以。”
“我馬上還您一個公道,讓惡人伏法,讓正義得到申張。”
周燦與程曉露一起把老頭扶到廣場的台上。
黃主任也被帶上了台。
盡管他有些不情願,也感到不妙,但是被四名保安‘請’到了台上,想跑也跑不了。
兩名警察則是站在台下等着事情真相的公布。
“大家好,相信很多人都不認識我,不知道我是幹什麽的。今天把大家召集在一起,耽誤你們的寶貴時間,是因爲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周燦發言時,制藥部的四位最高領導全都站在他的身後,靜靜聽着。
皆是露出唯周燦馬首是瞻的表情和神态。
“首先,自我介紹一下,鄙人是制藥部的新老闆之一。另一位老闆平時極忙,今後有機會大家自然人認識他。”
此話一出,下面幾百個員工紛紛驚歎。
不過也有一些高層領導,以及與高層領導們有着密切關系的小領導得了消息,知道了周燦的真實身份。
黃主任此時此刻這才明白周燦是誰。
原來是制藥部的新老闆,怪不得口氣那麽大,能量那麽恐怖。
連高啓松都得對他言聽計從。
黃主任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着,冷汗不斷冒出。
他的心裏很虛,也很慌。
有一種大難臨頭的預感。
“我身邊這位女士,想必你們很多人都認識,她叫程曉露,隻是制藥部中草藥研發中心的一名普通技術人員。我與她以前并不認識,前兩天我想着來制藥部看看你們真實的工作情況,然後偶然聽到她在黃主任的辦公室内請假,說是母親腦溢血病倒了,父親殘疾,她要請假回家照顧母親。”
“身爲兒女,在父母年邁時,照顧他們,回報養育之恩,這是一種美德,更是一種義務。可是這位黃主任,卻使用手中那一丁點權力,阻止程女士請假。說是讓程女士晚上去找他聊聊,這個老東西,真是壞透了。我要不是親眼見到,親耳聽到,真不敢相信咱們制藥部竟然有這種人渣存在。而且還擔任着領導職位。”
周燦的話音剛落,下面的許多人已經氣憤填膺的瞪着黃主任。
“當時我沒有追究這事,因爲我對制藥部的事情也不熟悉。于是找黃主任的頂頭上司,格科長打了一聲招呼,給程女士批了假。後來,程女士的母親因爲病情嚴重,在當地治不了,來我們圖雅醫院治療。我看到她的老父親睡在陰暗潮濕的樓梯間下面,想着制藥部有空房間,就讓人找了一間給他臨時住着。”
“沒想到黃主任真不是個東西,打人家女兒的壞主意沒能得逞,他正好看到程女士的父親從廢料垃圾桶内撿了一包草草,然後一口咬定老人偷了制藥部的藥。更是不顧人家是老人,是殘疾人,狠狠踢了老人幾腳,打了老人的耳光,試問在場的各位,這要是換成是你們的老父親受到這種待遇,你們會怎樣?”
“此人若是放在古代,便是千刀萬剮都不爲過。”
周燦把黃主任的黑暗罪行一一公之于衆。
“是他自己摔倒的,我沒有打他。”
黃主任仍在竭力狡辯。
“哼,你忘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人可以說謊,監控卻不會說謊。你打人的全過程,以及誣陷老人偷藥的所有醜惡嘴臉,全都被真實記錄下來了。罪證已經交給了警察,等待你的,恐怕也隻有法律的嚴懲了。”
周燦一臉冷酷的說道。
黃主任居然在他面前耍賴皮,也不照照鏡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