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沉默了一瞬。
她不喜歡喝酒。
微醺的辣意在舌尖綻開,還有一絲絲的泔水味。
這是不慣喝酒的人,往往會有的常态。
這家小酒吧的酒水,理所當然比不得江清晏的頂級紅酒。
“丹尼爾,冒昧問一句。你來這邊工作,你的家人不會反對嗎?還是說你們國度的文化如此?”
丹尼爾聳聳肩,狀似無奈地說道:“我挺希望有個家人能替我操心的,隻可惜我是個孤兒……”
沈清棠:“……”
她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麽好。
畢竟在預設中,丹尼爾應該會貼心地爲她講解F國風俗。
“你不相信?”
丹尼爾見她不說話,補充說道:“我沒騙你,我剛出生不久,父母就死于一場空難。航空公司賠了不少錢,而這筆錢足夠我讀完大學。”
沈清棠的心情更複雜了,輕聲說道:“難怪有句話說,如果你覺得你連鞋都沒有是一件悲慘的事情,那麽看看别人。有的人可能連腳都沒有呢。”
丹尼爾敏銳地觀察到了她微妙的神色,恍然大悟。
他很不擅長哄女孩子開心。
事實上,沈清棠也是他喜歡的第一個女孩子。
他甚至都沒覺得爲愛做三有什麽不對。
“看樣子,你剛有一位親人去世?我深表同情。”
沈清棠歎了口氣。
如果她不夠了解丹尼爾那半吊子的中文,肯定會認爲他是在冷嘲熱諷。
“多謝你關心。”
“不過,我并不認爲我們之間有相同之處,”丹尼爾繼續說道,“因爲我當初隻不過是個懵懂的嬰兒,還沒有嘗過擁有的滋味,失去也并不痛惜。可你不一樣……”
沈清棠剛爲丹尼爾罕見的正經模樣感動,很快就見到他眼底流露出抑制不住的驚喜。
“江先生去世了嗎?這可真遺憾。”
丹尼爾話雖這樣說,但沈清棠在他臉上卻看不出半點傷感,反而是一種截然相反的、升官發财般的狂喜。
江清晏冷笑:“是嗎?那還真是夠遺憾的!”
他剛談完一筆生意,就聽聞沈清棠被莫蘭堵住鬧事的消息。
沈嚴自己矜持自重,端着貴族的臉面不肯出面,卻回回都舍得派遣出他家裏那個老妖婆。
但江清晏趕過去時,沈清棠早就不在那裏了。
他急得快要發瘋,給她打了近百個電話都沒有回應,萬不得已之下隻好采用了手機安裝的定位。
還沒來得及驚喜呢,就見到大老遠追過來的情敵,在詛咒他死。
“我聽說人周身有一種氣運,每個人都不一樣。但極爲特殊的那一類人,誰沾誰倒黴。”
江清晏冷冷地說道:“你恐怕就是這樣的典型案例吧。”
他不爽地坐下,一把摟過沈清棠。
她的神色都有點訝異,手腳都有些無處安放的惶然。
江清晏基本不會在大庭廣衆之下,主動做出這樣強勢的行爲。
“棠棠,以後還是離他遠點好。”
這話就太難聽了,有點詛咒别人沒親人沒朋友的嫌疑。
沈清棠忍不住想要勸勸江清晏,剛要開口:“阿晏……”
丹尼爾的聲音響起,瞬間蓋過了她的:“命數差,總比江先生頭戴好幾頂綠帽子要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