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
丹尼爾耐心地等待了很久,直到江清晏到來,才綻放笑容。
“江……”
他剛站起身,就被江清晏冷冽的氣勢驚了一跳。
實在不明白剛才溫文爾雅的江先生,怎麽會突然變成這般疾言厲色的樣子。
丹尼爾沒去過東方,但也聽聞過東方的一些風俗。
女人有自由選擇婚配對象的權力。
“江,你不必用這樣惡毒的眼神看我。”
丹尼爾捂住胸口, 一臉受傷的表情。
“我隻是提出要和你公平競争。至于選擇誰,全看棠棠。”
江清晏的神色更冷:“你還敢叫她棠棠?”
跟江清晏來的那人觀望老半天,才反應過來。
他趕緊出面調停:“丹尼爾,你理解錯意思了。早讓你别亂學中文,你就是不聽。這回終于惹出事了吧?”
“泰倫教授,”丹尼爾睜大了眼睛, 眼神異常清澈無辜, “我誤會什麽了嗎?”
他煩躁地揉了揉滿頭的金發,碎發垂在光潔的前額, 實在是西方神話中不可多得的美少年。
桃花眼異常風流,卻又懵懂天真,夾雜着一股極強的誘惑。
泰倫教授哭笑不得:“沈小姐是江先生明媒正娶的妻子,世上哪裏有追求人家妻子的道理?”
泰倫教授說完後,還眼巴巴地看着江清晏,像一隻尋求認同的大貓。
江清晏略一颔首。
泰倫教授立刻興奮得沒邊,馬上拉住他的衣角,随即又在江清晏冷淡的目光下,悻悻然縮回了手。
“江先生,你别那麽見外啊,咱們都是老相識了。這次不如多留幾天,我們互相探讨探讨畫畫功底?”
泰倫教授搓了搓手,完全忽視了一旁頗爲委屈的丹尼爾。
“可是棠……沈小姐來這裏大半個月, 都不見他來啊。”
丹尼爾弱弱地舉起了手,忍不住插嘴說道,和在課堂上不遵守紀律的熊孩子沒什麽兩樣。
他不是行事魯莽的人, 早在暗中觀察了沈清棠很久, 才敢出手。
沈清棠閑暇時間,望向窗外的眼神,總帶有一絲絲的憂郁和怅然,怎麽看都不像是沉浸在愛情中的女人。
“住嘴!”
泰倫教授打斷了他,懶得再理這個愚蠢的學生:“你還不快跟江先生道歉!”
丹尼爾還想辯解:“可……”
“道歉!”
泰倫教授嚴厲地說道。
行吧。
誰讓你是我的老師呢。
出于對泰倫教授的尊敬,丹尼爾不情不願地鞠躬說道:“我很抱歉,江先生。”
其實他一點都不内疚,隻是迫于形式不得不道歉。
“我以後再不會随便接近沈小姐了。”
在江清晏的逼視中,丹尼爾不得已再次補充了一句。
但他同時在心裏惡狠狠地說道,我下次還敢!
有句話叫做“隻要鋤頭揮得好,不怕牆角挖不倒”!
江清晏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卻懶得再挑明,哼笑一聲便離開了。
随着他的離開,周圍舉起酒杯的幾個黑衣男,連同舞池、吧台的幾位表情輕浮浪蕩的花花公子一同散去了。
“這……這……這……這……”
常年在外行走的丹尼爾并不是傻瓜,從這場面看出了端倪。
“泰倫教授,他先前不會是想找人揍我一頓吧?”
“哼,你說呢。”
泰倫教授意興闌珊地擺擺手, 江清晏的離去顯然讓他很失落。
丹尼爾原先還不服氣,這時候卻也不得不服了。
不過, 他還是有些不解:“泰倫教授, 既然那個男人那麽危險。你爲什麽還對他這麽親切?”
泰倫教授親切地望向面前單純的學生,恨不得立刻拎起拐杖在他頭頂砸一下。
早知道江清晏不打算多留,他就不該在半路偶遇後,死皮賴臉地纏着江清晏跟來,然後就見到了這個不成器的弟子。
天分隻是中等,偏偏人還憊懶。
隻學了八九分的本事,就敢四處招搖,還不思進取。
泰倫教授歎了一口氣:“如果江先生願意專心在油畫方面,他早成爲油畫界的第一人了。絕頂的天分啊,真是可惜了。”
“他以前也是您的學生?”
“住嘴,你這個白癡,”泰倫教授破口大罵,“如果不是跪下求他也不會有結果,剛才我就當場跪拜他爲老師了!”
“啊?”
丹尼爾當場傻眼。
“你記住了!”
泰倫教授恨鐵不成鋼,手指着丹尼爾的鼻尖說道:“以後别好端端地去招惹别人的妻子,真是給我丢人!”
泰倫教授拂袖離去。
丹尼爾端起雞尾酒一飲而盡,嘀咕道:“泰倫教授真是年紀大了,膽小怕事的。”
泰倫教授根本不會明白,他已經找到了自己的缪斯。
典型的東方婉約美人,隻要一瞧見她,他的靈感就會源源不斷地湧出。
這一點對一個藝術家而言,不比什麽都重要嗎?
——
江宅。
江清晏教訓完丹尼爾後,幾乎是火速趕回了家。
别墅内燈火通明,客廳的沙發坐着一個嬌羞的顧南喬以及一個默默喂草莓的傅斯年。
沈清棠抱了杯豆奶在旁邊,睫毛忽閃忽閃的,腦袋一點一點,顯然是困極了。
江清晏心疼地扶住她,讓她輕輕靠在他肩上。
沈清棠柔順地蹭了蹭他的胸膛,微微睜開眼,臉頰漾起紅暈。
“怎麽不去屋裏睡?”
江清晏輕聲問她,随即調整了個姿勢,好讓她休息得更舒服。
沈清棠嗔了他一眼,柔聲說道:“客人來了,我怎麽好意思回房間?”
這是基本的待客禮儀。
沈清棠不想在這一點,令江清晏丢臉。
江清晏聞言更心疼了,卻不好再責怪她。
他冷冷地望向傅斯年:“不請自來,真是失禮。”
傅斯年不以爲意,翹起二郎腿,得意洋洋地笑:“我跟在我太太身後來的,關你什麽事?”
他有一點記恨江清晏幫顧南喬出主意騙他。
可又不敢報複回去。
隻能仗着顧南喬的威風,憑借她同沈清棠的交情,觸一觸江清晏的老虎胡須。
沈清棠果然按住了江清棠,柔聲說道:“好了,你别鬧。傅先生他們是來同我們告别的,他們就要回國了。”
求好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