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這是在幹什麽?”
他難以置信地看着安娘,“你爲何要用繡花針紮我?”
“什麽?”
聽到鐵山的話,院子裏面的其他人都怒了。
“安娘,我男人喊你一聲嫂子是給你面子,但是你不能夠這麽不知好歹。”
“你怎麽能夠用針紮鐵山?”
唐母怒了。
“我就要他一滴血而已。”
安娘淡淡地說道。
她擡眸看着唐母,之前,她原本還想着,再怎麽樣,唐母對她也該有幾分感激之情吧,整整三年的時間,都是她在伺候她的。
可是,現在看來,估計半分感情都沒有吧。
“娘,當初,你腿腳不利索,還拿杯子砸過我的腦袋呢,當時你說,是你心情不好,一時間控制不住自己,讓我看在一家子的份上原諒你,現在,我就是要鐵山一滴血而已,你爲什麽這般生氣?”
“當日我流的血可比他現在多。”
門口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其中就有唐乾山的好兄弟李霖。
“嫂子,你怎麽來了?”
李霖上前一步,他原本想要将大門關上的,他心裏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隻是這門口處多了好幾個臉生之人,就堵在門口那裏——
“李霖,夫君死得那麽慘,我就想要将他的屍體尋回來。”
安娘未語淚先流。
楚楚可憐的模樣,倒是讓門口不少人都想憐憫了三分。
“安娘真是太可憐了。”
“這麽重情重義。這都已經兩年了,還想着唐乾山呢。”
“可不是,聽說她還常常給她公婆送東西呢。”
“這唐家嬸子癱了的時候,也是她給伺候的。”
安娘在這個村裏的名聲确實極好。
畢竟她的所作所爲,這村裏人都看在眼裏呢——
“你要我一滴血做什麽?”
唐鐵山心裏有些不安。
尤其是看到一個年輕女子端着一個盤子模樣的東西,接住了那滴血,他更是覺得心裏砰砰作響。
李霖也是如此。
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嫂子——”
他上前一步,正想順勢打翻趙青手裏的東西,趙青卻是往後退了一步,迅速地掐起口訣。
“這是——”
“這是我請來尋找夫君屍體的大師。”
安娘也看出幾分不對勁來了。“你們的表情怎麽這麽奇怪?難道你們不想找到夫君的屍體,讓他入土爲安嗎?”
“我們——”
“這個姑娘這般年輕,指不定是個騙子?”
“這是淨皇寺的住持給我介紹的。”
安娘擡眸看了李霖一眼。
“李霖,等尋回了夫君的屍體,我還有事情想要詢問你,關于淨皇寺的事情——”
“嫂子——”
聽到安娘這般說,李霖頓時臉色大變。
他想要拉住安娘,“嫂子,我有話想要對你說,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
“不必,事無不可對人言,我坦坦蕩蕩的,有什麽話,你盡管說。而且,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尋到夫君的屍體。其他事情都不重要。”
安娘堅定地說道。,
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了趙青的陣盤上。
血已經融入了這個陣盤當中,趙青剛剛念完口訣。
陣盤上便發出了一陣陣的紅光。
随即紅光便變成了一根根的紅線迅速延伸出去。
落在了和唐鐵山有血緣關系的人身上。
唐父,唐母,他的叔伯堂兄弟堂姐妹都在其中。
那紅線的光澤也是随着血緣關系的溶度而有所變化。
血緣越是靠近,紅線就越亮堂。
但是,其中有兩道紅線倒是引起了唐鐵山的注意。
一條是他的女兒,那紅線極亮,光澤也特别好看。
還有一條極爲黯淡,落在了他最心愛的小兒子頭上。
唐鐵山猛地想起了什麽,難以置信地看着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一臉惶恐不安。
欲言又止。
趙青看了看唐鐵山,又看了看他的妻子,忍不住啧啧了兩聲。
這唐鐵山戴綠帽了啊?
而且還是被自己的堂兄弟給綠了啊。
“是誰?”
唐鐵山爆出一聲怒吼。
如果說他剛開始還不信的話,現在看到這紅線準确無誤地指着那些和他或多或少有血緣關系的人,現在就已經深信不誤了。
尤其還有一條,指着山腳的方向,在村子的最深處。
哪裏除了一些獵戶會偶爾經過,基本上都不會有人經過。
安娘顫抖着嘴唇,心裏突然就有了猜測。
她哪裏還管得了唐鐵山被人戴綠帽子的事情,拔腿就往那個方向而去。
紅線結果出來的時候,李霖就已經迅速地跑了。
估計是想要通風報信。
但是,兩條腿哪裏比得上禦劍。
趙青直接踩着飛劍,伸手攬住安娘,往那邊飛去。
不過一瞬的時間,她們便已經到了紅線所指的地方。
這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處小宅子。
籬笆牆内,一個女人正抱着一個孩子,坐在石椅上。
不遠處,一個男人正在劈柴。、
他光着上半身,胸口上的傷疤,安娘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
“原來如此。”
“這一切,都是他們的計劃。”
安娘捂着嘴,“姑娘,你看到了嗎?他胸口上的那道疤,是他當年爲了救我留下的。”
那一年,她還是有錢人家的小姐。
那一年,她還未曾忤逆父母,離開父母。
隻因爲她想要嫁給這個爲了救她,差點兒命喪黃泉之人。
所以義無反顧地跟着他走了。
她爹娘并不願意讓她以身相許,隻是打算給上一筆銀錢便是,但是她覺得這樣子太過侮辱人了,因此一心想要嫁給他。
情窦初開,便義無反顧。
她爹一怒之下,便和她斷絕關系了。
“我信他曾經愛過我,隻是——”
這愛已經消散了。
胸口的疤雖然還在,但是已經随着時光漸漸模糊了。
安娘推開籬笆門,走了進去。
籬笆門吱嘎一聲,讓院子裏面的人都下意識地擡起了頭。
看到安娘的那一刻,唐乾山的臉一瞬間就僵硬住了。
便是那抱着孩子的婦人也都愣住了。
“安娘——”
唐乾山幹巴巴地喚了一聲。
“你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