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凡沒想到胡一凡當真見死不救,幾乎是指着胡一凡的鼻子罵的。
“像你這樣的人,就是修煉厲害,那又怎樣?”
“又怎麽樣?”趙青一臉嘲諷,“修煉厲害,當然能夠怎麽樣,你看你們一家子, 不都扒着人家吸血嗎?要是他像你一樣是個廢物,你們還會将他當一回事?”
“我——”胡不凡無話可說。
趙青說得沒有錯,他們一家子,素來沒将胡一凡放在眼裏。
從小,就忽略了胡一凡。
哪怕胡一凡突破了初元期,他們家裏都沒有人知道。
一直到他曆練歸來, 進入元師期,他們這才發現, 他們一直忽略的胡一凡,竟然已經是元師了。
是個修煉天才。
也就是這個時候,他爹對他才多了幾分關注。
隻是,他爹當時身體不好,年紀又大了,這不是,沒有順利進入元氣期,早早地過世了。
他娘若不是靠着胡一凡,他們一家子,早就将他扔到一旁去了。
“你要怎麽樣才能夠放過我孫子,給我孫子解毒?”
胡不凡紅着眼睛喊道。
“這還不簡單,給我家趙蝶磕個頭,認個錯。”
“你——”
胡文硯顫抖地伸出手,指着趙青。
讓他給一個妓子磕頭道歉, 這實在是太侮辱人了。
“你若是不願,就繼續忍受吧,放心,也就一天的時間,不會讓你痛太久時間的。”
趙青攤開手, “我不強求,我這個人最是公道,從來不勉強别人做他不願意做的事情。”
胡一凡:“?”
所以這下毒,不算勉強是嗎?
“你自己考慮吧,反正選擇權在你。”
趙青拉着趙蝶就打算離開,“胡前輩那裏不能離開我太久時間,我該回去看看了。”
“你盡快讓人将變異人參送過來。”
“成——”
胡一凡張了張嘴巴,又閉上了。
他的希希還在人家手裏呢。
比起這個不知所謂的侄孫,自然是希希更爲重要一些。
“等一下。”
眼看着趙青當真是毫不猶豫地拉着趙蝶離開,胡文硯撐不住了,連忙開口喊住趙青。
“我願意道歉,求你放過我。”
他真的太疼了。
五髒六腑都在劇烈燃燒着。
再這樣燒下去,即便他出去尋到了藥師來治療他,後續估計也不好調養。
何況,這些藥師,還不一定解得開這毒——
萬一解不開,他豈不是死定了, 還要死得那麽凄慘。
“你确定?”
趙青停住腳步,轉身回頭。
胡文硯借着胡老太太的手,撐起自己的身體。
膝蓋一彎,就跪了下來。
他整個人匍匐在地面上,磕頭的力氣并不大,畢竟他現在,确實沒有多少力氣。
趙青扔過去一顆藥丸,“這是解藥,吃了它,你就沒事了。”
這丹藥圓滾滾的,一路滾到了胡文硯的面前,沾了一地的灰。
胡文硯臉上一喜,也顧不得這藥丸幹不幹淨,直接吞了。
這才剛剛吞服丹藥下去,胡文硯就感覺到他身體裏面,那灼燒的感覺消失了。
渾身的力氣也回來了——
胡一凡挑了挑眉。
雖然他看不出來胡不凡到底中了什麽毒——
但是很顯然,這其中是有問題的。
一個修士若是中了毒,即便是馬上解毒,也是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夠将毒素徹底排除。
但是胡文硯卻不是這樣。
毒素一解開,胡文硯就恢複了正常——
該不是,從一開始就沒有中毒吧?就是想要騙一騙這些人——
雖然胡文硯道歉了,但是趙青的臉色依舊不太好看。
“姑娘?”
趙蝶輕輕地拉了拉她的袖角,開口喊道。
“我知道錯了,我剛剛就是沒有反應過來。”
趙蝶素來善解人意。
看到趙青這般神色,心裏多少清楚趙青不悅的緣由。
不是因爲胡文硯,也不是因爲胡一凡,而是因爲她。
在胡文硯和那個老太太指着她鼻子罵她的時候,她一聲不吭,竟然沒有反駁。
“我就是沒有想到,我羊縣的客人,竟然會出現在這個地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真的,你若是晚一點來,你就會看到我大顯神威,将胡文硯壓着打了。”
他們兩個人的實力相差不多。
她雖然沒有實戰過,還是剛剛才進階的,但是她覺得自己應該不會輸。
胡文硯雖然是元氣二階,但是,他整日眠花宿柳,精氣不足。
整個人就是一副沒精神的樣子,完全不像是修士。
所以,她覺得他們兩個人半斤八兩。
就是一旁還有胡老太太和胡不凡——
“你可知道我當初爲什麽會同意你跟在我身邊?”趙青看着趙蝶。
趙蝶用力地點了點頭。
“我欣賞你的忍耐,欣賞你的堅韌,也欣賞你的不屈。”
附近其他村子的人都說,趙蝶一個當過妓女的人,就該以死明志,展現自己的氣節,就是他們自己村子裏的人,雖然知道不是趙蝶的錯,是他們整個天祿村的錯,但是對她太過于小心翼翼,何嘗不是介意的一種。
還有一些類似高蘭張翠這樣的人,甚至讓她不要出門,免得丢家裏人的臉。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都可以大大方方地走到人群中,問道,失去了清白,難道就不能好好地生活嗎?
趙青就是欣賞她這一點,可是今日,趙蝶讓她失望了。
在别人指着她,因爲她曾經的身份,想要扇她的時候,她居然保持了沉默?
“姑娘,你真的誤會了!”看到趙青失望的眼神,趙蝶急忙解釋道。
“我剛開始的時候,是有些震驚,之後,是有些害怕,倒不是因爲他們的話,而是因爲胡文硯曾經折磨過我,我下意識地會對他有些慫。”
“這些修士道貌岸然,說着仙風道骨的話,做的卻是最龌龊的事情。胡文硯就是之一。他這個人最喜歡把綁起來,用沾了鹽水的鞭子抽我,還會用一種青色的汁液在我們背上畫畫。也不知道那汁液是什麽東西,每次塗上的時候,都讓我全身又痛又癢,腦子都有些不清楚了。總而言之,折磨人的方法很多,他們就喜歡看我痛苦的樣子。”
(本章完)